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娃娃鬼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懂才是正常的。
鹿唯重新看向了娃娃。
娃娃鬼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意識到可怕的實力差彆之後,她就明白了,掙紮是沒用的,不如來個痛快。
可惜,鹿唯沒有給她一個痛快的意思。
鹿唯控製著抓鉤,像是練習雜技似的,抓著娃娃左突右閃。一會兒抓著娃娃的腳底板,一會兒扼住娃娃的咽喉……
鹿唯這是在虐待娃娃嗎?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
她這當然是在練習抓娃娃技術咯!
這種練習,難道還要讓她去那種花錢的機器上學習嗎?
同一隻娃娃的不同抓法,手感對比會比較明顯,也更方便鹿唯掌握要領。
而鹿唯的每一個動作,對娃娃鬼來講都是一種酷刑。她發現自己根本安詳不了!
那種靈魂被扼住的窒息,被震蕩至快要消散的痛苦,讓她再也忍不了,發出了慘嚎,“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逃課了!不,我再也不抓彆人了!”
她敢肯定,鹿唯早就認出她來了,故意用這種方法教訓她!
鹿唯就是衝著她來的!
早知如此,她不該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就該老老實實回去上課。
以前娃娃鬼抓其他娃娃,根本沒有這麼多花樣。一般玩家的靈魂,撐不了這麼久。
而且,鹿唯是個“新手”,什麼錯誤都會犯,什麼操作都會嘗試一下。這些離譜奇葩的操作,也都轉化為了娃娃鬼的痛苦。
娃娃鬼發自靈魂的慘叫在樂園內回蕩,讓那些有著小心思的小鬼徹底蔫下來了。
學習很痛苦,但也比落在鹿唯手上強得多。
鹿唯掏了掏耳朵,她也聽到了那有些刺耳的、仿佛在她腦殼震蕩的聲音。
她撒開手,放開了操縱杆。
娃娃鬼掉了下去,隻剩下半口氣的她迅速回到了學習位置上。就著老師的講解,血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與滿頭是包的地鼠鬼不同,娃娃鬼身上毫無傷痕。但那殘留在靈魂中的痛苦,讓她到現在都瑟瑟發抖。
老師那如念經般的聲音,在她聽來都如同天籟。因為這意味著她已經擺脫鹿唯的控製,撿回一條命了。
但這時,娃娃鬼又注意到了鹿唯慢慢迫近的身影,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娃娃鬼自我安慰地想著:她已經求饒了,鹿唯也放過她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但鹿唯並沒有放過誰這種想法。
那她為什麼會放棄繼續抓娃娃,從娃娃房出來?
這跟娃娃鬼的慘嚎聲也有關係。
那慘嚎聲震得她腦殼疼,差點讓鹿唯以為是離她很近的地方發出的。
但鹿唯知道,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不過她沒有輕易將這個聲音當成幻聽對待,因為鹿唯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逃課。
這讓她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教導主任的職責,她在這兒沉迷抓娃娃,太不應該了!反正她把技術練習得差不多了,還是回頭再玩吧。
鹿唯趕緊出來看看,搞不好就是外麵的小朋友偷懶被老師抓到了,才會哭得這麼淒厲,聲音都傳到她這裡來了。
鹿唯出來看到的,自然是一群沉迷學習、學習使他們快樂的小孩。但她也注意到了某個正在掉眼淚的小朋友。
還有這氣氛,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安靜得有些過頭了,有點噤若寒蟬的感覺。
鹿唯在管與不管之間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管一管。
她小聲跟老師們講:“那個,我們是不是太嚴格了?小孩子犯錯是可能的,但我們可以好好給她講道理的。她哭得太慘了。”
也不知道負責輔導那小朋友的老師乾了什麼,不過幸好應該不是體罰。
眾玩家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鹿唯是怎麼跟娃娃鬼“講道理”的,但那慘叫聲他們可都聽見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都有點同情那小鬼了。
是誰弄哭了娃娃鬼,一目了然好吧!
乾著最魔鬼的事情,說著最善良的話,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呢。
背鍋玩家無腦附和,“啊對對對,你說得對。”
鹿唯看他們表情微妙,怕自己又犯了指手畫腳、外行指導內行的毛病,趕緊補充道,“這是我的個人想法,你們不一定要聽我的,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就行。”
“不不不,我們一致認為,你的想法更好。”眾玩家異口同聲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想學鹿唯這種講道理的方法。
鹿唯很高興,她覺得自己與其他人的溝通能力進步顯著。
這時候,雖然娃娃鬼進行了許多心理建設,但鹿唯靠得太近了,她恨不得整個人都埋進桌子裡。
然後,鹿唯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背上,本來靈魂就被蹂·躪得很脆弱的娃娃鬼差點魂飛魄散。
“小朋友,坐姿要端正,你這樣很傷眼睛的,還會駝背哦。”鹿唯溫馨提醒。
娃娃鬼再也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眼淚掉得更多了,“你折磨了我這麼久,還不夠嗎?你不是放過我了嗎!”
為什麼還要挖掉她的眼睛,要將她的靈魂定格成駝背?
鹿唯無辜地移開視線,看向其他玩家,小聲道:“看吧,還是不能把小孩逼太緊了。”
這孩子,在老師的嚴格要求下都有應激反應了。
鹿唯當然不會認為自己一個“不要趴著學習”的提議會把人整崩潰。肯定是小朋友的學習壓力太大,又剛剛被老師罵過,本身就在崩潰的邊緣。
被無緣無故遷怒,鹿唯也沒生氣,讓她把情緒發泄出來會比較好。
鹿唯很慶幸,自己剛剛有幫這些小孩發聲,給他們減負。成績重要,小孩的身心健康也很重要。
鹿唯感覺自己的功德正在+1+1地不斷上漲中。
玩家決定繼續行使沉默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