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規則的平衡性。
而鹿唯那一把太坑,【七夕】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就要付出海量的代價,還差點被人發現真身,它願意乾才怪了。
催眠師他們的做法有點借鑒鹿唯的意思。
當然不可能全盤照抄,“變得更美”和“轉移精神病”的差距不要太大。前者隻是毛毛雨,本身就在那個怪物的領域內,後者是大暴雨。
但量變總能引起質變的。
隻要沒人給怪物送去“口糧”,怪物自然會被削弱。
如果繼續執迷不悟,那異常局就不客氣了。
距離七夕還有兩天。
催眠師正在進行夜間巡邏。
發現異常局的圍追堵截後,邀請函持有者多半選擇晚上活動。
夜深人靜,四周悄然。一個需要她幫忙的人都沒找到。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跟統計數據中的受害者數目不符。
也就是說,剩下那部分人,有自己的算盤。
有人舍不得唾手可得的好處;也有些人是被異常局的雷霆手段震懾住:異常局不可能放過那些在外麵的作惡的家夥,而這種行動會被誤會為對“怪物”一視同仁的清剿。
有謠言稱,異常局根本不會真心幫助他們,隻是先抓到他們,再秋後算賬。
這裡麵隻怕有【七夕】等真正的怪物在渾水摸魚。
催眠師歎了一口氣,有時候謠言總比真相傳得更快。
其實她能理解:當一個人變成怪物的樣子時,會變得更像驚弓之鳥。看似正義的官方沒有“同類”有說服力。
催眠師拐過一條街,看到前麵黑漆漆的巷子裡有不同尋常的亮光,還可以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
催眠師立刻警覺了起來,前麵似乎有情況,但……跟尋常怪物獵食不太一樣。
尋找獵物時,怪物們巴不得越安靜越好,因為聲響會引起異常局的關注。
要麼這聲響與異常無關,要麼就是這裡的“獵食”規模較大,已經控製不住聲響了。
催眠師迅速給隊友們發了個信號,然後悄無聲息地沒入黑暗,與環境融為一體,悄悄向聲音發起的方向潛行而去。
可就在這時,催眠師身後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催眠師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個在牆壁上攀援的黑袍人。
也不好說那是不是個人,因為看起來是個人形,但動作卻像蜘蛛。
這是被扒皮後,人漸漸惡鬼化的征兆!
催眠師很快反應過來,直奔那人而去,“你需要幫助。”
那人聽到催眠師的聲音,嚇了一跳,迅速遁走。
但催眠師哪裡會放過這人?
主動接受官方幫助,那皆大歡喜。不主動?那就強製接受啊,難道放任危險在外麵遊蕩嗎?
咳,謠言能大行其道確實也是有原因的。
黑袍人帶她遠離了小巷。
“請你不要害怕。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幫助你……”
催眠師緊追不舍。這人逃不掉的,馬上附近的隊友就要過來了。
但這時,催眠師腦海裡靈光一閃,突然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這一幕,有一點眼熟。
.
類似的劇情,好像昨晚也發生過。
一股寒意竄上了她的腦門。
她的行動軌跡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控製著。
昨天的情況與今日有極大的不同。乍一看毫無相似點,但抽絲剝繭,回到那條巷子附近,她總會遇見行動目標然後被帶跑……
那條巷子是她的巡邏範圍,可那裡有什麼?她想不起來。
那裡就是她的行動盲區!
催眠師再也顧不上眼前這個黑袍人,扭頭衝向那條巷子。
後麵那個黑袍人見行動失敗,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咆哮。它想要通風報信!
催眠師頭也不回地打出了一個噤聲道具。
她必須挫敗這裡醞釀的陰謀!
靠近小巷,催眠師就看到了湧動的汙染。這一條狹窄的巷子裡,不知道塞了多少黑袍人!
他們擠擠挨挨地朝某個方向前進,隱約還能聽到聲音,“上供的準備好了嗎?”
“那肯定啊,不然我來乾嘛?我肯定要比你交的多。”
催眠師差點驚呼出聲,隨後趕緊咬緊牙關,克製自己的恐懼:這、這跡象,是異常【七夕】現身了!
它,就在黑袍人包圍的正中心。
催眠師的心沉沉下墜。
按照宋衍的預測:【七夕】會在七夕當日達到力量的最高峰,從而高調現身,將剩下的戰利品收割掉。
現在距離七夕還有兩日,它就提前出現。為什麼?因為它已經提前蓄積好了所需的力量!
局麵比異常局模擬出來的情況糟糕多了!
宋衍說,【七夕】出現,他會出麵解決。但他現在也有事,不在催眠師巡邏區域內。
催眠師沒有跟全盛狀態的【七夕】正麵對上的信心。更彆說這裡還有這麼多它的附庸。
光靠她的幾個隊友也不夠。她不知道更多支援什麼時候會來。
但,她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也得拖住它。
這是她被噩夢遊戲選中,又加入異常局時就確定的信念,不是麼?
“殺啊——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催眠師衝了進去。
巷子裡人仰馬翻。
“該死,不是有人守著嗎?”
“快跑,官方的人來了!”
“……”
催眠師的判斷沒錯:他們有一個掩護的核心。
但,她也發現自己的判斷有點問題:怪物似乎沒有達到全盛時期,因為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逃跑。
那催眠師就更不可能讓終於現身的【七夕】跑路了。
一個道具再次丟出,將巷子裡的人推至邊上,忙急忙慌要跑路的異常【七夕】露出了真容。
它有一個催眠師很熟悉的名字:鹿唯。
催眠師的表情崩了,“你、你怎麼在這兒?”
鹿唯可憐巴巴地舉起雙手,努力為自己辯解,“彆抓我。我、我沒有搞詐騙。我就是在賣服務,誇誇群你知道嗎?就是三次元版的誇人服務。正……”
鹿唯想說自己是正規的,但仔細一想,好像又沒那麼正規。她什麼牌照、執照都沒有。
這段時間格外沉寂、老實做統的係統幸災樂禍地跳了出來,“哈哈,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兒嗎?你這叫偷稅漏稅!”
話音剛落,係統自閉了。
它在說什麼?
它果然受到“汙染”了!
鹿唯打賭獲勝後,她讓係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背普通人社會的道德與法律。
係統鬆了一口氣。二傻子有二傻子的好處,根本不知道她運作得當的話,她可以獲得多大的權柄。
它不想刺激鹿唯,她要是一個想不開,提出更可怕的要求怎麼辦?它特彆老實地按照鹿唯的要求做了。
記憶這種東西對係統來說根本不算事兒,問題是它以前從來不把這玩意兒當回事。隻是鹿唯說了,要融會貫通,時刻記憶在心中,她會隨機抽查。
要是鹿唯問了個問題,係統答出的是法盲回答,那就不過關。
所以,係統就被逼成現在這樣了,脫口而出的就是它自己都差點不認識的話。
鹿唯沒工夫理睬自閉係統,她老實巴交地補充,“我也願意納稅的!就……就還沒來得及……”
咳咳,好吧,鹿唯承認,她心裡有冒出過某些邪惡的念頭:錢都到她手上了誒,彆人又不知道。
但,看到查得這麼嚴的官方,鹿唯一點僥幸心理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