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聽到司務長的話, 在場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裡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
季長崢臉都跟著綠了,磨牙謔謔,“崔建國, 要不要我給你媳婦找個第二春啊?”
“部隊裡麵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多,哪一個不比你體質好?”
司務長, “……”
這招數轉頭用在自己身上, 就讓人不開心了啊。
他雖然年紀不大, 但是比起季長崢他們,這一批一十出頭的小夥子來說,到底算是老梆菜了。
彆以為他不知道,每次遇到那種年輕小夥子拉練的時候, 特彆是脫掉了外衣,隻穿一個小背心,再或者是赤身肉搏。
他家那婆娘, 每次看得眼睛都移不開, 一個勁地說, 部隊裡麵一群男菩薩專門來普度眾生了。
就為了讓他們這些結婚的嫂子們有眼福。
說實話, 誰說男人好色,女人就不好色了, 結婚了的嫂子們,在一起八卦的話題也大膽。
什麼你男人在炕上, 一次多長時間了?
什麼你男人幾天來一次了?
什麼男人們都是賤骨頭,要的時候死活不情願跟個貞潔烈婦一樣,實際上,冷著他不處理,要不到兩天,天天在炕上鑽被窩。
呸。
真是給臉不要臉。
當然這話, 司務長是不會說的,免得把這群沒結婚的年輕人給教壞了。
於是,司務長果斷地轉移了話題,“看看,看看,季長崢你急眼了吧,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嗎?你和沈美雲同誌的結婚報告都打了,我就是給她介紹也沒有用啊?”
“我這不就成了破壞軍婚了?那我還要不要乾了?”
這話一說,季長崢也不洗澡了,抱著乾淨衣服看著他,冷笑一聲,“是啊,你跟我開玩笑,我也在跟嫂子開玩笑呢?”
他陰陽怪氣道,“我聽說了,崔嫂子每次最喜歡去我們新兵蛋子拉練的時候洗衣服,回去我就把我們新兵拉練的時間和地點,告訴下嫂子,讓她按時按點準時報道。”
“家裡的老男人看多了多沒意思啊,橫豎就那一兩肥肉,看得辣眼睛不說,還嫌棄沒用,哪裡有外麵拉練的,盤靚肩寬腰瘦個子高的精神小夥好看,是吧?司務長?”
這——
季長崢這一張嘴,要毒起來是真的毒,就因為司務長要給他媳婦介紹精神小夥子。
就拿幾句話,不止是要給司務長媳婦介紹小夥子,還把司務長給上上下下貶低了一次。
那一兩肉說的是哪?
懂的人都懂。
司務長真的是差點沒氣地吹胡子瞪眼,“季長崢,你怎麼回事呢?當著人家姑娘的麵。”
沈美雲就算是在怎麼不是外人,那也是沒結婚啊。
一個沒結婚的姑娘,能聽這種騷話嗎?
季長崢斜眼,“你沒看到我把我家美雲,耳朵捂著了。”
說完,他還抬手,大大方方展示了下,“看到沒?”
司務長,“……”
沈美雲,“……”
季長崢怕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離得特彆近,以至於剛捂耳朵的那一瞬間還是有用的,到了後麵一丁點用沒說。
她還全部都聽了去。
她算是發現了,這些男人們在一起,也是騷得沒邊,嘴上全部都是各種騷話。
她要真是個小姑娘,或許還聽不懂了。
於是,聽得懂的沈美雲一臉無辜,“你們說什麼?我沒聽見?”
她還想繼續聽。
搓手手。
八卦是每一個人的天性,黃色八卦更是天性中的佼佼者。
身為凡夫俗子的沈美雲,也不能免俗。
眼見著她沒聽到,季長崢和司務長他們這才放心了去,想說些什麼吧,但是對上沈美雲那一雙清澈乾淨的眸子,瞬間什麼都不敢說了。
季長崢抱著衣服,拿著洗澡毛巾,轉頭要去隔壁房間,進去之前還不忘朝著司務長交代,“你悠著點談,彆趁我不在欺負我家美雲。”
說完,又朝著沈美雲叮囑,“司務長這人滿嘴跑火車,他說的話,你信一半就行,剩下的交給我來就好。”
交代完了,猶似不放心,又朝著周參謀說道,“參謀長,你幫忙看著點。”
說實話,季長崢平日裡麵話不多,為人還有些冷淡,他這般囉囉嗦嗦的樣子。
周參謀和司務長還是第一次見到,兩人都懵了下。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惜字如金的季長崢嗎?
“好了好了,你快去洗澡,臭死個人了,我們現在不談了成不?等你洗完澡出來了再談。”
不說談養豬了,就是季長崢這幅臭烘烘的樣子,商談結婚的事宜,都覺得不是很好。
實在是滂臭,熏人。
不禮貌不說,彆把他未來的丈母娘和老丈人熏得,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他怎麼辦?
那邊,季長崢還想朝著沈美雲說些什麼,沈美雲扶額,她笑了笑,“好了,我吃不虧。”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這都是季長崢熟悉的人,怎麼會吃虧啊。
說到底,還是季長崢關心則亂。
有了沈美雲這話,季長崢這才放心到了隔壁房間。
說起來這個洗澡間,還是後麵沈美雲搬過來後,發現這邊洗澡特彆不方便,所以讓舅舅陳荷塘特意建的。
為了保暖性好,而且還能燒炕牆,當時特意選用的是黃泥巴,糊了一個屋子,密不透風不說,在外麵的位置,還砌起來了一個灶膛,那灶膛背後通的便是那牆了。
那牆體中間其實可以說是空心的,就是為了好儲存熱氣。
前麵的那個灶膛一燒起來,牆麵上就慢慢熱了起來,牆麵一熱,巴掌大的小屋子也跟著暖和起來。
東北這種地方,冬天洗澡最是要命,萬一凍著了就是高熱,很多人怕生病,都是一個冬天洗一次的,在或者是去公社的澡堂子洗澡。
但是那澡堂子吧,洗一次要一分錢,不少人都舍不得。
反正臟點也不會生病,就那樣湊合過一個冬天,但是沈美雲不一樣,她以前在南方生活了好多年,以至於,她每天洗澡都成了習慣。
以前在知青點的時候,那是沒條件,每天隻能光擦身子。
可是後麵搬到舅舅一起住了,有了舅舅的撐腰,沈美雲自然不會委屈自己了。
她設計的這個洗澡間,讓陳荷塘來修地,如今用起來全家都方便了。
連帶著季長崢也不例外,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進美雲家的洗澡間。
就有種見世麵的感覺。
季長崢進來後,便東摸下,西摸下,摸得讓陳荷塘忍不住看了過來。
是陳荷塘帶他進來洗澡的。
他個子高大,如同棕熊一樣,說實話這狹窄的洗澡間,一下子站了兩個人,著實有些擁擠。
見季長崢還在到處看,甚至還摸到了那臨時水管龍頭。
陳荷塘,“那是水龍頭。”
“你沒見過?”
季長崢,“……”
見過是見過,但是沒見過這種水龍頭上套著一個塑料瓶,還紮滿洞的。
像極了一個刺蝟,還漏水。
季長崢摸了下,“這是做什麼?”
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陳荷塘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花灑,花灑你不認識嗎?”
“洗澡用的。”
“洗澡?”
季長崢更疑惑了,陳荷塘擰開那個臨時接進來的一個水龍頭,一放出來便是熱水了。
隻是,如果直接放的話,會很燙人,有了這個塑料瓶的過濾,再加上從各種洞口噴射出來的話。
那熱水明顯就溫度適中了一些,而且能淋到全身各個位置。
“這樣用,你沒用過?”
陳荷塘再次這樣問道。
季長崢想了下,他點了點頭,“沒用過。”
陳荷塘,“那你真可憐。”連花灑都沒見過。他有些懷疑,對方這麼窮,而且還沒見過世麵,他真的能養得起美雲嗎?
季長崢,“……”
倒也不必可憐他,這玩意兒不止他沒見過,怕是他們一個部隊都沒見過。
當然,他怕是不知道陳荷塘心裡在想什麼。
季長崢繼續觀看了起來,他發現這個洗澡間雖然不大,但是五臟俱全,噴頭花灑水龍頭,放香皂的盆子架子,以及晾衣架,甚至還有一個簍子,這簍子也是掛在半空中的。
就是為和泥的分開。
季長崢又好好奇了,“這是什麼?”
陳荷塘,“放臟衣服的簍子,美雲怕被地上的臟水打濕,特意掛在半空裡麵,也方便拿衣服。”
季長崢站在那高高的水龍頭下麵,試了下,果然這個角度他用的話,有些矮了,但是想必很適合美雲。
“你沒見過?”
又來了又來了。
季長崢坦然地搖頭。
他確實從未見過如此體麵的洗澡間,幾乎一應俱全。
這讓陳荷塘臉色忍不住古怪起來。
季長崢似乎毫無所覺,他被麵前的這個洗澡間給吸引了。
他忍不住細細地觀看起來,還特意站在水龍頭一旁,去擰了下那水龍頭。
季長崢這麼一擰,水龍頭便嘩嘩的響了起來,過了一會就出現了熱水,他把那塑料花灑給取下來了,所以有些燙手。
季長崢盯著那出熱水的水龍頭看了片刻。
部隊雖然說也有水龍頭,但是水龍頭裡麵出的水,都是冷水,冰冷刺骨。
他們男人還好,身體火力足,不怕冷,但是家屬院不少嫂子們都受不住,尤其是冬天洗衣服的時候,手都是凍得發紅發腫。
但是,這個水龍頭就很好,出的是熱水,最重要的一點是季長崢怕,隨軍的條件比不上家裡。
美雲過去了受苦。
彆洗個澡都沒家裡方便,那美雲多難受啊。
於是,季長崢摸了摸水龍頭,又趴在牆上聽了聽那裡麵管道的嘩嘩水壓聲。
“這熱水是怎麼來的?”
陳荷塘歎口氣,這真的是山裡的娃娃,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阿遠是怎麼回事,給美雲介紹了個條件這麼差的。
他思索了下,到底是看在美雲和阿遠的麵子上,回答了,“外麵秋荷在燒熱水,燒的熱水,隨著你這邊擰開水龍頭後,便一起噴湧出來。”
他沒說的是,而且外麵陳秋荷燒熱水是燒到一半,大概是四十度左右,便停下來了,用著炭火悶著鍋,時不時地在往裡麵加點涼水。
就是為了供應外麵的熱水使用。
這個原理,陳荷塘也不懂,他便說了,“這也是美雲設計的。”
這話一說,季長崢語氣驕傲了,“我家美雲就是厲害。”
這話,深得陳荷塘的心意,他嗯了一聲,“你也不能太差了,長崢,我跟你說,男人不能沒錢。”
沒錢娶不起來老婆,而且老婆還會跟彆人跑。
季長崢點了點頭,他非常認可舅舅陳荷塘這話,他點頭,“確實,男人不能沒錢。”
得虧他有錢,說起來,也不知道他爸媽給他結婚的錢,到了沒?
改天要去市裡麵的銀行拿著存折去問下。
陳荷塘,“所以,你以後來家裡,不用買太多東西了,把錢都攢著。”
季長崢聽到一半,剛要點頭,結果瞬間搖頭,“那不行,女孩子都喜歡用錢和票買東西。”
他家老太婆就是,他家老頭子要是惹老太婆不高興了,他家老太婆就要出去買買買。
不管什麼錢啊票啊,反正華僑商店和百貨大樓,總歸有她的身影。
“舅舅,我有錢,這個你不用擔心。”
這下,陳荷塘更擔心了好嗎?
這年輕人連洗澡間,噴頭花灑臟衣簍都沒見過,哪裡有錢啊。
一看就是苦哈哈的窮光蛋。
美雲要是嫁給他了,能有好日子過嗎?
陳荷塘不由得擔憂起來,那邊,季長崢還絲毫不知道,他觀察得差不多了,便朝著陳荷塘說,“舅舅,你出去吧,我來洗澡。”
剛好試下美雲家的洗澡間。
陳荷塘嗯了一聲,轉頭出了門。
就聽見季長崢自言自語,“這洗澡間好用啊,等美雲隨軍了,我給她也建一個。”
這方便。
這話一說,外麵陳荷塘一頓,原本他打算是折算美雲和長崢的。
聽到這,陳荷塘心想,沒錢就沒錢吧,這孩子隻要心裡都是美雲就行。
轉念一想,他本來去找沈美雲的腳步一折,去了自己屋子,把自己攢的錢拿了出來。
打算私底下給了小兩口。
免得他們將來的日子太過困苦。
外麵。
季長崢去洗澡了,隻剩下沈美雲,司務長,以及周參謀了,所以氛圍有些安靜了下去。
沈美雲的承認,有季長崢在,現場的氛圍會好很多。
但是,司務長斟酌再三,還是開口了,“沈同誌,就隻剩下我們,我也就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你若是和長崢結婚後,將來是大概率要隨軍的,所以公社這邊你勢必要做一個取舍,按照長遠來看,你去部隊報道,我們部隊這邊給你重新建立一個養豬的試驗基地,那才是最好的。”
這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實話。
沈美雲一旦結婚,小兩口長期分居,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畢竟會影響夫妻感情。
這是沈美雲首要麵對的問題,事業和婚姻要做一個取舍,更何況,也不是讓她放棄事業。
而是換個地方,既能兼顧婚姻,也能兼顧事業的地方。
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沈美雲知道這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但是她已經答應了李科長。
她便說了,“我知道去部隊對我好,對長崢也好,但是司務長我也和您直說了,我答應了李科長要養豬試驗基地給弄起來,更答應對方,年底要還對方一十頭豬來。”
“我當然可以拍拍屁股跟您走了,但是李科長那邊我怎麼辦?而且,勝利公社這邊的養豬基地怎麼辦?”
她如果是當初才下鄉的沈美雲,無依無靠,她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跟對方離開,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她現在身後有人,身前也有人,這麼一個情況下,她如果在拍拍屁股就離開了。
那實在是太不負責了。
不說,她前兩天才從知青點喊過來的喬麗華,就說那勝利公社下麵,那麼多人還等著她,等著她把種豬培育出來。
好領回去養殖,到了年底多分點肉的社員們。
他們每一個人,都用著期盼信任的眼神看著她,沈美雲怎麼能,怎麼忍心去辜負他們啊。
司務長不再說話。
沈美雲歎氣,“我不是一個人了,我身後有很多人,他們都看著我,指望著我,司務長您也是一個領導,您身底下的炊事班也是靠著您,部隊成千上萬的戰士們吃飯,還是靠著您,我就說這麼一個情況下,您能隨便撂挑子嗎?”
換位思考,對方都不能,那麼她又怎麼能呢?
這話說的,司務長沉默了下去,他在屋內走來走去,開始焦慮了起來。
沈美雲這個養豬人才,他是勢必要帶回去部隊的,不然這就白跑了一趟。
但是問題是怎麼帶?
哪怕是祭出殺手鐧,把季長崢拿出來都不頂用了。
對方重承諾,就這一點,司務長都沒辦法。
他思來想去,大家談不攏的原因,歸根究底是因為沈美雲答應了李科長,要把養豬試驗基地建立起來。
對啊。
問題就在這裡。
司務長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突然走到沈美雲麵前,“沈同誌,如果這樣呢?”
他語速極快,“把部隊的養豬試驗基地和勝利公社的養豬試驗基地,合一為一呢,你來主導,部隊幫公社來養豬,我們出人出力出材料,到了年底,照樣也給李科長分到一十頭豬,但是這個前提是,你跟我們走。”
勝利公社才幾個人?
建立起來養豬基地,又能有多少?大家都是掙工分的,各個忙得不像話,勢必在這方麵投入的也不多。
這也確實如同司務長說的那樣,連帶著沈美雲也才三個人。
她一個,喬麗華一個,王乾事算半個,對方還有本職工作,嚴格來說,隻有兩個人。
眼見著沈美雲這一次沒有反駁。
司務長知道有戲,他再接再厲,“我們部隊不一樣,若是建立了養豬試驗基地,每天豬圈你也不用打掃了,這有我們部隊的戰士來,那麼多人來,一人輪值一個,這一年都排不完,至於豬草你就更不用說了,我們戰士們每天都有上山拉練。
“拉練的時候,順帶一人扯一把草回來,這都是夠豬吃的,而且我們部隊還有軍醫,如果那種豬真遇到生病的時候,我們軍醫還能給種豬治病,這些,都是勝利公社所沒有的。”
“沈同誌,你好好考慮一下,同樣是養豬基地,但是我們部隊能給你的顯然更多!”
這是在畫大餅了,當然也不全是畫大餅,對方說的也事實。
沈美雲陷入考慮,確實心動了,養豬的衣食住行,對方基本都給解決了,甚至還包括豬看病。
這就離譜了啊。
這是勝利公社在做十年都達不到的環境。
沈美雲思索了下,“我,但是——”
“沒有但是,如果你擔心李科長和公社這邊解決不了,沒問題,這個交給我。”
“我來解決,李科長我來談,有人幫他養豬,還給他出數據學技術,到了年底還給他分豬,這種好事打這燈籠都找不著,他勢必不會拒絕的。”
“至於公社這邊,我聽說你好像找了幫手?這也不影響啊,你那幫手才來,懂得不多沒關係,你去部隊建立養豬試驗基地的時候,把對方帶上。
“把你那幫手給教會了,放她回來,在公社繼續養豬,你看完全不耽誤。”
不得不說,司務長這一張嘴是真厲害,腦子也靈活。
他甚至連沈美雲最後的顧慮都解決。
她不說話,還在思量。
“成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這樣——”司務長抬手起來看了看時間,現在也才下午,還沒天黑。
他直接道,“我去一趟公社,再去一趟市裡麵找李科長。”
這——
沈美雲思索了下,“我跟你一起吧。”
這——
周參謀急了,“不是,你這個正主走了,我的差事怎麼辦?”
他可是來為季長崢和沈美雲說媒的。
結果咧。
沈美雲父母去忙活了不在現場,季長崢去洗澡了不在現場,現在連帶著沈美雲也要離開了。
這還是離開家,去公社,去市裡麵。
這他還來個什麼勁啊。
感情他來替季長崢來提親,就他這個提親的人在啊。
他提個寂寞啊。
旁邊司務長一聽這,翻了個白眼,“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有人下午上門提親的嗎?不吉利不吉利,我要是你也是明天上午,挑個黃道吉日來提親。”
“是不是啊,沈同誌?”
這話,讓沈美雲怎麼接,大佬們說話,她還是不接嘴的好。
她想了下,果斷轉移了話題,“司務長,如果你去找劉主任談的話,我是覺得我隨你一起去好點,這樣對對方也尊重一些。”
免得對方還覺得她攀高枝了,要把公社一腳蹬了。
其實真沒有。
隻是,如今司務長算是給她,提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司務長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他便點頭,“這樣,走吧,趁著你們公社主任還沒下班,現在就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