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是善良還是膽怯? 官兵收複靈壽縣……(1 / 2)

早晨。

尖銳的哨子聲劃破寧靜的山穀。

“都出來!都出來!大當家要練兵!”一群手臂上係著帶子的山賊一邊吹著哨子,一邊踢打著一扇扇茅草屋的房門。這些人山賊是胡輕侯的“親信”,之前一直沒有得到胡輕侯的“重用”,這次格外的賣力。

一群山賊驚恐地走出來,疑惑地問著:“什麼叫練兵?”

有山賊黑著眼圈,厲聲喝道:“閉嘴!大當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隻要帶上耳朵和手腳,帶腦子乾什麼?”他昨晚上一直在做噩夢,夢見就因為自己罵了一句大當家,然後被砍下了腦袋。

他強行打起精神,扯著自己相熟的人快步向大當家的方向跑去,一邊低聲道:“都聽著,大當家武藝高強,殺人如麻,是真正的山賊大老爺,我們千萬要老老實實聽話。”幾個相熟的人同樣黑著眼圈,用力點頭:“沒錯,我們什麼都聽大當家的。”

以前地主家的管家帶幾個人來收租,他們幾十人不敢反抗,幾個衙役老爺來收稅,他們幾十人也不敢反抗。現在遇到比地主老爺和衙役老爺更凶殘一百倍的隨時會殺人的大當家,他們當然要老老實實地聽話。大當家可是動不動就殺人的!得罪了大當家,連個講理的機會都沒有。

另一個茅屋中,幾個山賊無視外麵的叫嚷低聲討論著。

一個山賊道:“她濫殺無辜,一定會有很多人不服。”另一個山賊道:“沒錯,她根本不講理,不得以德服人。”又是一個山賊道:“就是!她隻知道殺人,根本無法服眾,做人要以德服人,這是孔子說得道理。”幾個人用力點頭,隻覺胡輕侯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渣,一定被所有人推翻,不得好死,大家夥兒不用理她。

“嘭!”茅草屋的建議雜草門被踢開,一個親信厲聲喝道:“你們在說大當家的壞話!來人,抓起來!”

十幾個親信衝進來抓了三個山賊就往外走,三個山賊不斷地反抗,隻是親信人多,而且他們又畏懼若是真動手了,胡輕侯一定會大怒,不敢用力,於是被十幾個親信們抓到了空地上。

此刻,空地上已經擠滿了山賊,一個個不敢做聲,驚疑不定地看著胡輕侯。

一個親信大聲叫著:“大當家,這幾個人說你的壞話,我們親耳聽見了!”

那三個山賊中極力辯解:“胡說什麼?我們沒有說大當家的壞話。”

其中一個山賊大聲道:“大當家,冤枉啊!我們沒有說大當家的壞話,我們根本沒有提到大當家的名字,我們說得是其他人。”他憨厚地笑著,沒憑沒據,憑什麼認為他們說的就是大當家?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道:“你以為本座是白癡嗎?殺了!”

“噗!”一群親信亂刀砍下,那個山賊倒在了血泊中。

另兩個山賊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渾身發抖。一個山賊叫道:“大當家,你要講理!你沒有證據,怎麼可以亂殺人?”

胡輕侯冷笑:“本座不是學堂夫子,不是縣衙老爺,要什麼道理和證據?殺了!”

“噗!”又是一個山賊倒在了血泊中。

最後一個山賊顫抖著道:“大當家,做人要講道理,彆說我們沒錯,就是我們錯了,你也要說出道理,讓我們明白哪裡錯了才對。”

胡輕侯笑了:“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殺了!”

“噗!”最後一個山賊倒在了地上。

數百山賊老老實實地聚在一起,緊張地看著三個山賊被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秋風急轉,血腥氣彌漫空地。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眾人,道:“在黑風寨,本座的話就是天理,本座要你們向東,你們就向東,本座要你們向西,你們就向西,誰敢不服,本座就砍下他的腦袋!”

“誰敢說本座的壞話,本座就砍下誰全家的腦袋!哈哈哈哈!”

數百山賊諂媚地笑:“是,大當家!”

煒千擠在人群中,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興奮無比,這才是真豪傑!

胡輕侯厲聲道:“現在,列隊!本座要將你們訓練成鐵軍!”

數百山賊互相看看,然後呆呆地看著胡輕侯,一動不動。

胡輕侯倒抽一口涼氣,難道這是大名鼎鼎的“非暴力不合作”?該死的!用三條人命立威都沒能讓山賊們老實聽話,這難度也太高了!她還是打包了銀錢,與小輕渝找個地方當包租婆吧。

一個山賊緊張地看著胡輕侯鐵青的臉,小心地問道:“大當家……什麼是列隊?”

數百山賊一齊點頭,對啊,完全沒聽懂。

胡輕侯死死地看著一群山賊,她幼稚園還是小學學的列隊?老師是怎麼教的?該死的!她難道要手把手教列隊?

胡輕侯想到了另一個可怕的問題,強忍恐懼,道:“所有人舉起左手!”

所有人舉起了手。

胡輕侯掃了一眼,隻想吐血而亡。

現場大約六百人舉起一千多之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左右的?

胡輕侯麵無表情:“草孩,布孩。”【注1】

一群山賊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胡輕侯認真安慰自己,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分不清左右有什麼關係,當兵打仗靠的是拚命,要走正步乾什麼,她是不是可以放棄隊列訓練,隻訓練士兵殺殺殺?可是為什麼五大流氓國家的軍隊統統保留了隊列訓練?

胡輕侯一陣臉紅,一陣臉青,工科生第一守則,不懂得東西不能隨便修改,要出安全事故的!該死的,隊列訓練必須保留!

胡輕侯咬牙切齒,努力微笑:“不就是六百個人嗎?本座就是一個個手把手教也不過六百個人而已!哈哈哈哈……”

她看著六百個左右不分的手下,笑聲慢慢消失,深深預感到了練兵將會是一場噩夢。

胡輕侯看著天空,晴天萬裡無雲。她陡然暴怒了:“該死的!為什麼其餘穿越者隨隨便便就能練兵,最大的難題是練兵沒肉吃營養不良尿血?胡某為什麼就是噩夢模式?以為胡某好欺負嗎?你有種出來,胡某絕對不砍死你!”

一群山賊畏懼地看著胡輕侯,殺人如麻的山賊頭頭已經非常可怕了,一個殺人如麻的神經病山賊頭頭更是可怕到了極點,在春暖花開,漫山遍野都是野菜,逃出黑風寨也不會餓死之前千萬不能有一絲一毫違背大當家的言行。

煒千驚愕地看左右的山賊,左右不是很容易分的嗎?

……

靈壽縣被賊人攻破的消息是在當天深夜的時候傳到平山縣的。

“無數賊人殺入城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縣衙大堂中燭火搖曳,某個衣衫華麗的年輕公子的臉上時而明亮,時而昏暗,而他眼神中滿滿的恨意卻閃著光。

那公子的聲音中有得意,也有悵然:“我王家隻有我等十餘人逃了出來。”王家有子弟正巧在縣衙附近,親眼看到數百流民衝入城中,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危險,毫不猶豫地就帶了家人逃離靈壽縣,王家至少有一半的子弟順利跳上馬車逃了出來,但其餘家族反應慢了,被困在了城裡,此刻多半已經滅門了。

平山縣令的眼神凶狠異常,厲聲問道:“誰?是誰進攻靈壽縣?有多少人?頭領是誰?”

那王公子的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憎恨:“流民!千餘流民進攻靈壽縣!”他得知流民作亂後就倉惶逃跑,哪裡知道流民人數和頭領是誰?隻能根據猜測回答。

平山縣令雖然早有預料,臉色依然止不住變得慘白。不僅僅靈壽縣有流民,平山縣以及常山國的所有縣城都有幾百上千的流民。

官員和門閥想要擴張財富,哪有比天災更好的機會?水災、旱災、瘟疫,每一個都是官員和門閥發財的機會。若不是被天災逼到了絕路,那些賤人會賣田地賣兒女嗎?而且每次天災都會讓糧食和藥物價格上漲,擁有糧食和藥物的采購、銷售、分配權利的官員和門閥們僅僅憑借這點就能讓財富暴漲。

平山縣令惡狠狠地盯著那王公子,厲聲問道:“靈壽縣令在何處?”

那王公子慢慢地道:“縣衙已經被賊人攻破,聽說……靈壽縣令已經捐軀……”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想想就知道了,一群賊人攻破縣衙自然是要殺了縣令的。

平山縣令臉色慘白,明明十拿九穩,多年來做了無數次的吞並平民財富和人口,為什麼這一次徹底栽了?

平山縣令沒有反思,也不想理會平民是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他隻是感到無比的憤怒。一群賤人竟然敢殺官!

他眼中殺氣四溢,厲聲道:“來人!”

附近幾個縣衙官吏一齊鞠躬:“是。”

那王公子大喜,平山縣令這是要調集大軍殺回靈壽縣了?

平山縣令一連竄地下令:“命令縣內各個門閥組織義勇防守縣城!”

“將城外的流民儘數驅散了,敢靠近縣城者殺無赦!”

“派人守住糧倉!”

平山縣令看著一個個官吏應聲領命而去,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惱怒。

慶幸的是,流民作亂爆發在了靈壽縣,且不說會不會波及周圍縣城,隻說有了時間緩衝,其他縣城周圍的流民就未必鬨的起來。

惱怒的是,這該死的平山縣竟然沒有城牆!

他咬牙切齒罵道:“為什麼沒有城牆城門!”要是平山縣有城牆城門,他隻要下令將城門一關,那些流民縱有千百人也休想進入城內一步。

平山縣令沉思了片刻,開始磨墨。這件事必須彙報給常山王劉暠,常山國是常山王劉暠的藩國,常山國內靈壽、平山等十三縣不找常山王劉暠求助還能找誰?但重點是該怎麼寫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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