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瑛都趙恒張明遠同樣僵立不動!
許久,胡輕侯黃瑛都趙恒張明遠齊聲破口大罵:“王八蛋!”
遠處,數百圍觀太平道信眾一齊大罵:“膽小鬼!”“廢物!”“你不配姓趙!”
陽光之下,隻見趙雲瘋狂逃跑,腳下沙塵滾滾,一眨眼已經消失不見。
黃瑛都尷尬地看胡輕侯,一捧泥沙猶在空中飛揚。老大,你的絕招就是撒泥沙迷人眼?
胡輕侯傲然挺立,這不是普通的泥沙,這是老胡家的獨門暗器,名叫“要你命三千迷死人不眨眼昏昏倒地殺人無痕火影絕命沙”!
趙恒羨慕地看著空中的泥沙,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一招?
張明遠張大了嘴,歡喜了:“老大,自己人啊!”手裡一把泥沙從指縫裡簌簌跌落。
胡輕侯瞅瞅趙雲的背影,縱聲狂笑:“趙雲!你有種彆跑!追上去,殺了他!”這個時候必須囂張,不然趙雲說不定就回來了。
趙恒急忙跟著大叫:“小雲雲,以後看到我記得叫我爺爺!”
黃瑛都罵道:“趙雲,我還有絕招呢,過來受死!”
張明遠跺腳罵道:“下次看到你就打扁了你!”
趙雲聽見了,心態極好,要不是一開始被偷襲受傷,一個打四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今日且記下了,等趙某養好了傷,再來找你們算賬。”
胡輕侯等人叫罵聲不絕,兩隻腳死死地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待再也看不到趙雲了,眾人一齊坐在地上。
胡輕侯大罵:“曹仁呢?曹仁為什麼沒來?要是有曹仁在,今日胡某就斬殺了趙雲!”想想就激動啊。
黃瑛都累得都不想動,雖然隻是廝殺了片刻,但是與絕頂高手生死之間的搏殺太耗費精力體力了。
趙恒認真提醒道:“諸位,快仔細體會今日廝殺所得,我等的功力將再上一層樓!”這是煒千說的,要是有疑問,找煒千,他概不負責。
張明遠摸肚子,緊張之下好像餓了:“誰有吃的?”
小輕渝眨眼睛:“我有,我有!”
小水胡在懷裡掏摸,可是肉脯糕餅被胡輕侯的背擠住了,拿不出來。
遠處,千餘人的方陣終於到了。
曹仁跑過來叫道:“我看見了,你們真是厲害啊!這樣的高手都被打跑了!”
黃瑛都傲然看曹仁:“小意思,常有的事情。”
胡輕侯瞪他:“現在才到,你怎麼不去死?”
曹仁茫然極了,你們四個打一個還有打不贏的嗎?
遠處,數百太平道信眾活動手腳,準備繼續逃命,有人罵道:“什麼趙雲趙子龍,我還以為他多厲害呢。”
一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還以為趙雲運氣好可以殺了胡輕侯,運氣不好可以殺了胡輕侯的手下,沒想到竟然隻會虛張聲勢。
更遠處,忽然有一隊兵馬出現,遠遠望去,隻見旗幟鮮明,頭頂上黃橙橙的。
有太平道的信眾大喜:“是我們的援軍到了!”早就聽說張角已經派人去請高手對付胡輕侯,果然來了。
有太平道信眾仔細觀看,雖然援軍隻有區區數百人,但是軍容整齊,氣勢如虹,顯然是真正的精銳士卒。
有太平道信眾笑道:“雖然遲了些,但是時間剛剛好!”
張角是敗了,趙雲也跑了,但是此刻胡輕侯刀槍不入大法已破,又與趙雲打了許久,體力消耗嚴重,此刻隻要有高手出現,殺胡輕侯易如反掌。
一群太平道信眾大聲歡呼:“這裡!這裡!胡輕侯在這裡!”
煒千臉色鐵青,明顯也感受到了太平道援軍的壓力,她厲聲喝道:“列陣!”
那些四散逃跑或者看熱鬨的太平道信眾無需理會,那麼人數上還是農莊略微占優,隻是集體農莊的主力儘數廢了,此刻唯有真正的依靠自己血戰了。
煒千大聲叫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千餘農莊社員絲毫不覺得幾百個太平道援軍有什麼威脅,幾萬人都被他們打敗了,還怕幾百個人?
其餘農莊社員齊聲大叫:“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胡輕侯大步走到了方陣的前麵,瘋狂運轉內力,能夠恢複一分就是一分。
黃瑛都活動手腳,撐死隻剩下一半體力,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爭取一招就殺了對方。
張明遠急急忙忙跑回方陣,薛不膩扯住她,遞給她兩個雞蛋,叫道:“快吃了,恢複體力!”
張明遠瞅瞅雞蛋,搖頭:“還是你吃吧。”
薛不膩怒視她:“這個時候客氣什麼?”她沒有張明遠力氣大,恢複體力有個P用。
張明遠眼神忽然變了,委屈極了:“剛挨了打,想吐,什麼都吃不下。”
“嘔!”又開始乾嘔。該死的趙雲真是太厲害了!
薛不膩急忙給她拍背,叫道:“誰有水!”
趙恒還沒站穩,趙閥閥主擠了過來,熱情地道:“我們一定是同族!你帶了族譜沒有?”
趙恒瞅他:“滾!”
趙閥閥主毫不生氣:“我們一百年前肯定是一家人!”竟然有個姓趙的高手,無論如何要拉攏。
胡輕侯嚴陣以待中,那幾百太平道援軍緩緩靠近,旌旗搖晃,幾百人齊聲大叫:“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胡輕侯煒千目瞪口呆。
四周無數太平道信眾大喜過望,歡聲雷動。
有太平道信眾叫道:“是褚飛燕來了!”
有太平道信眾左顧右盼,與有榮焉:“是冀州第一褚飛燕來了!”
有太平道信眾淚流滿麵:“我們終於要贏了!”
大名鼎鼎的冀州第一褚飛燕打遍冀州無敵手,打一個小小的狗官胡輕侯易如反掌。
有太平道信眾大叫:“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無數太平道信眾跟著歡呼:“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荒野中,樹林內,真定縣內,無數人抬頭望向天空,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冀州第一褚飛燕來了!”
有太平道信眾抹著激動的淚水:“褚飛燕終於來了!那什麼趙雲果然靠不住!”
一個太平道信眾搖頭:“何以如此刻薄?趙雲雖然是無名小卒,不能夠與冀州第一相提並論,但是若沒有趙雲拖延時間,隻怕褚飛燕也趕不及。”
一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不錯,不能無視趙雲的努力,小菜雞隻要肯下功夫,以後也會變成雄鷹的。
煒千身上的決然氣勢消失了大半,渾身放鬆無比,不屑地道:“原來是褚飛燕啊。”
現在不用怕了,打不過彆人,還打不過褚飛燕嗎?
驚天動地的叫喊聲中,褚飛燕等幾百人靠近,傲然無視集體農莊的千餘人。
“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叫嚷聲中,褚飛燕傲然從隊伍後麵走出來,嘴裡叼著秸稈,傲然道:“張教主說出了一個高手,要我親自出馬教訓他,究竟是哪一個人需要我褚飛燕動手?”
褚飛燕傲然環顧四周,一群老弱病殘而已,他冷笑著:“我褚飛燕不殺無名之輩,你們若是肯投降,我褚飛燕一定會……”
忽然一怔,麵前那個渾身是血而且發臭的女人為什麼有點眼熟?
褚飛燕定睛細看,一臉血,實在看不清那個女人是誰。可是那背上的小孩子過於熟悉了!
褚飛燕瞬間眼睛睜得大大的,失聲道:“不會吧!”這世上女將已經稀罕極了,背著一個小孩子的女將更是隻有一個。
他死死地盯著胡輕侯,越看越熟悉,狗屎,就是她!就是那個瘋女人!
褚飛燕肝腸寸斷!
為什麼張角不說清楚敵人是誰?說清楚會死啊!
數百“褚家軍”中有百餘“老人”同樣認出了胡輕侯,驚天動地的“褚飛燕,褚飛燕”的叫喊聲頓時弱了,好些人淚水打滾,又是那個女的!
一群褚家軍新人莫名其妙,見老人不叫嚷了,也慢慢停止了叫嚷。
四周圍觀的太平道信眾見援軍不再喊口號,大喜:“要開打了!要開打了!”
眾人更加大聲地叫嚷:“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褚飛燕死死地盯著胡輕侯,悲傷極了,以前背一個小不點就很厲害了,現在竟然背兩個!你丫的武功高低是根據背幾個小不點決定的嗎?以後是不是背九個啊!
胡輕侯冷冷看著褚飛燕,喝道:“過來受死!”
褚飛燕眼神憂傷極了:“都是老朋友了,何必這麼著急開打呢,敘敘舊不好嗎?”
無數圍觀的太平道信徒大吼:“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上啊!殺了胡輕侯!”
有太平道信徒叫道:“單挑!單挑!單挑!”
一群太平道信徒醒悟,打群架雖然好看,但是刀劍無眼,要是打到了他們頭上怎麼辦?單挑又好看,又安全,又符合古風,充滿觀賞性和暴力美學,必須單挑!
無數人一齊呐喊:“單挑!單挑!單挑!”
褚家軍中的新人也大聲呼喊:“單挑!單挑!單挑!”
新人們傲然看四周,冀州第一褚飛燕本來就是單挑不敗的神話,每次對敵就單挑,還用你們說?
驚天動地的呼喊聲中,褚飛燕明白了,今日不單挑,以後威名掃地,再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褚飛燕咬牙切齒,為了名聲,為了男子漢的勳章,為了勇者的尊嚴,必須單挑!
他眼中精光四射,大步跨出一步。
胡輕侯身後黃瑛都趙恒張明遠一齊跨出一步,站在胡輕侯的身邊。
黃瑛都低聲道:“老大,不用傷心,我們個個身上有傷,四個人加起來都不及以前一個人,四打一不丟人。”
趙恒低聲道:“打仗啊,單挑個頭,我們人多,就是欺負他人少。”
張明遠手裡抓了一大半沙子,一把沙子下去,高手也倒下了。
褚飛燕見胡輕侯帶著三個人打他一個,眼中精光四射,慢慢走近,隔著一丈遠,壓低聲音,諂媚地道:“大姐頭,給個麵子行嗎?”
胡輕侯斜眼瞅他,也壓低了聲音,問道:“什麼麵子?”
褚飛燕大喜,果然是有交情的,道:“我們假裝打一場,然後我打贏了你……們……”
瞅瞅人數,用“們”毫無錯誤。
“……然後我就投降,從此作為大姐頭的小弟,叫我往東絕不往西,叫我打狗,絕不攆雞!”
褚飛燕誠意爆棚,一個打一個都打不過胡輕侯,胡輕侯更卑鄙無恥地一口氣四打一,不,是六打一!兩個小不點難道不是人嗎?六打一,投降不丟人。
褚飛燕諂媚地笑,我的要求真不高,就是要個麵子而已,人要臉,樹要皮,冀州第一的名頭來之不易,大家都理解的,對不對?
胡輕侯提高嗓門,厲聲道:“原來閣下就是冀州第一褚飛燕?”
褚飛燕大喜,瘋狂打眼色,大姐頭仁義啊!然後傲然負手而立:“不錯,我就是冀州第一褚飛燕!”
胡輕侯長歎道:“胡某早就想會會冀州第一褚飛燕了!”
她彈劍長嘯:“胡某大小數百戰,殺人過千,從未有人是胡某一合之敵,自以為英雄,可是未能與褚飛燕一戰,心中引為憾事,不想今日終於有了機會。”
褚飛燕堅決不能讓胡輕侯太過沒麵子,道:“褚某也久聞天下第一劍之名,今日能夠相遇,夢寐以求也。”
打眼色,不是故意不報你名字的,我真的不記得你的名字了,下次一定補上。
趙恒踏上一步,大聲叫道:“冀州第一?好大的口氣!在下是通遼第一高手趙恒,請閣下指教。”
褚飛燕大喜,哥兒們,上路啊,也道:“通遼是個好地方,高手輩出,褚某也想會會通遼高手。”
張明遠蹦躂:“我是銅馬朝第一女殺手張明遠,汝可聽過我的名字?”
褚飛燕急忙拱手,臉上露出驚喜:“沒想到天下第一女殺手竟然就在褚某的麵前,褚某何其榮幸也!”
黃瑛都本來不想鬨騰的,有這個時間不如坐下休息,可是大家都在鬨騰,她不鬨騰就太虧了,憑什麼就你們鬨騰。
她慢慢伸出手裡的剖魚刀,淡淡地道:“褚飛燕,你可認得它?”
褚飛燕大驚失色,倒退一步,駭然道:“魚腸劍!閣下就是專諸的後人?”
無數圍觀的太平道信眾神采飛揚。
有太平道信眾道:“原來胡輕侯身邊有這麼多高手啊,個個大名鼎鼎!”
有太平道信眾一臉的早知如此:“華山派隱藏世間幾百年,自然是收羅了不少高手。”
有太平道信眾歎氣:“教主輸得不冤啊。”人家高手如雲,動不動某地第一高手,某朝第一女殺手,張角手下一個高手都沒有,怎麼可能不輸?
有太平道信眾叫道:“褚飛燕,你一定要贏!”
無數人大叫:“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褚飛燕向四周拱手,然後壓低聲音道:“大姐頭,千萬不要真打啊。”
胡輕侯與黃瑛都等人看了一眼,用力點頭:“沒問題。”
褚飛燕大聲道:“今日褚某以武會友,你們四個一起上吧。”
四周無數太平道信眾大聲叫好,果然是冀州第一高手,氣魄過人。
人影閃爍,五個人鬥在一處。
劍光閃爍,長矛如龍,沙塵滾滾,無數人大聲叫好。
忽然,四道人影跌出了沙塵,倒在地上大口喘氣:“不愧是冀州第一!”
沙塵漸漸散去,褚飛燕傲然持刀而立,道:“承讓,承讓,僥幸,僥幸。”
無數太平道信眾瘋狂叫喊:“是胡輕侯!胡輕侯敗了!”
四野無數太平道信眾不敢置信地聽著呼喊聲:“什麼?胡輕侯敗了?”
趙雲猛然回頭:“胡輕侯敗了?”
叫喊聲更加清楚:“褚飛燕一打四,打敗了胡輕侯!”
天地間儘是歡呼聲:“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趙雲握緊了拳頭:“好一個冀州第一褚飛燕!沒想到竟然可以一打四擊敗了胡輕侯!”
張角大喜:“褚飛燕果然是老夫的愛將!”
一群太平道信眾歡聲雷動,不愧是冀州第一啊,胡輕侯也敗了。
有太平道信眾調頭往回走,胡輕侯既然敗了,還逃個P。
有太平道信眾目光深邃:“胡輕侯與張教主爭奪《太平經》,沒想到竟然依然是張教主勝了。”
好幾個太平道信眾重重點頭,《太平經》落在了張角手中,天機變化,風起雲湧。
曠野中,褚飛燕傲然向四周眾人舉手示意,待呼喊聲微微弱了些,扔下了手裡的長刀,上前一步,單膝跪下。
四周的呼喊聲陡然消失,偌大的曠野針落可聞。
無數太平道信眾死死地盯著褚飛燕,完全不懂發生了事情。
褚飛燕大聲叫道:“胡輕侯,天下英雄也!可為吾主公。”
“主公!請受在下一拜。”
褚飛燕小心地瞅胡輕侯,大家都在叫“胡輕侯敗了”,你應該就是胡輕侯吧?
胡輕侯慢慢站起,大聲道:“好,好,好!”
“胡某有冀州第一高手投效,天下再無人可以阻擋胡某得《太平經》,哈哈哈哈哈!”
褚家軍中百餘老人早知道這個結果,果斷跪下:“見過主公!”一群新人目瞪口呆,瘋了,瘋了!
四野無數太平道信眾不敢置信地看著打敗了胡輕侯的天下第一高手竟然投降了!
你丫就算沒有砍下胡輕侯的腦袋,也不該投降啊!
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無數太平道信眾大聲驚呼:“褚飛燕投降了胡輕侯!褚飛燕投降了胡輕侯!”
一個太平道信眾大聲驚呼道:“我知道了!同門相殘!張教主已經落敗,勝者為王,胡輕侯得到了天意!”
無數太平道信眾瞬間懂了,胡輕侯與張角為了《太平經》而廝殺,可是張角明顯不敵胡輕侯,華山派門下更是高手無數,褚飛燕顯然看好胡輕侯,所以早早地站隊胡輕侯了。
無數太平道信眾大怒,你丫早說啊!我們也可以投降的!
曠野中無數頭裹黃巾的太平道信眾大聲叫嚷著:“我們也投降胡輕侯!”“大家都投降胡輕侯!”
太平道信眾們一絲一毫的內心掙紮都沒有,胡輕侯和張角是同門,他們投靠誰不是投靠?張角管人吃飯,胡輕侯肯定也要管人吃飯的。
再說,萬一胡輕侯不管人吃飯,他們再投靠張角也不遲。
……
“褚飛燕投降胡輕侯了!”
“大家都投降胡輕侯!”
叫嚷聲讓張角臉色大變,然後又淡然了。
“老夫輸了一次而已,老夫不著急。”張角淡淡地笑著。
他暗暗歎氣,終於知道自己這次為什麼輸得莫名其妙,幾萬人隻會虛張聲勢,壓根沒幾個人認真廝殺。
在太平道信眾的心中,他們不是在與官老爺門閥老爺作戰,甚至不是與敵人作戰,而是在為了張角的私人利益作戰,是兩個《太平經》傳人的內訌。
這戰鬥意願自然是少得不存在了。
“成也《太平經》,敗也《太平經》。”張角在心中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