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祖宗家法!女子不可為官 封賞(2 / 2)

紫玉羅怒視趙恒,就不懂把全軍的戰馬都藏起來?要是胡老大再次從馬上摔下來,看你怎麼死!

張明遠湊過腦袋,低聲道:“不要怕,已經去西天請如來佛祖了,安啦,很快搞定老大。”

一輛馬車從隊伍後麵追了上了,小水胡在黃瑛都懷裡奮力探身,輕輕拍馬屁股,叫道:“快點,快點,輕侯姐姐在前麵。”

小輕渝從車內鑽出來,大咧咧站在馬車上,對著胡輕侯揮手:“姐姐!”

胡輕侯笑了:“輕渝,水胡。”跳上了馬車。

趙恒等人這才鬆了口氣,終於知道小輕渝和小水胡的重要性了,沒有這兩人,胡老大怎麼下台?

胡輕侯站在馬車上,笑容滿麵,如沐春風,對著四周的京城百姓揮手:“我就是橫掃天下的胡輕侯!哈哈哈哈!”

“同誌們辛苦了!”

“我今天能夠站在這裡,要感謝我的爸爸媽媽。”

“想要簽名的排隊,一百文一個!”

四周歡聲雷動:“胡輕侯!胡輕侯!胡輕侯!”

朱雋這才露出了笑容,向著四處揮手。

曹躁羨慕地看著胡輕侯,能夠以一己之力壓製全軍萬餘人的表情,這才是真正的老大啊。

……

大殿之中,洛陽城內官員儘數到場,黑壓壓的到處都是人,無數官員站不下,隻能站到大殿之外。

胡輕侯與朱雋並肩而行,小輕渝和小水胡扯著胡輕侯的衣角,毫不在意地看著四周。

無數官員冷冷地看胡輕侯,帶著兩個小孩子上朝,成何體統?

有官員卻用力記下了,果然有胡輕侯的地方就有胡輕侯的妹妹。

朱雋見了麵無表情的劉洪,急忙行禮,道:“微臣見過陛下。”

胡輕侯盯著劉洪,一動不動,忽然捂住臉嚎啕大哭:“我……微臣……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朱雋淚水簌簌而下:“老臣得見陛下……陛下無恙……老臣……”放聲大哭。

一群官員死死地看著朱雋,以前你聽溫良恭順的,怎麼打了一次仗就成了佞臣?

劉洪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忠臣啊。

張讓神情平靜,心裡滿意極了,胡輕侯和朱雋都是自己人,十常侍聲勢暴漲,簡直是如日中天。

胡輕侯嚎哭許久,忽然指著官員中的袁隗和袁基,大驚失色道:“為何你二人在此?”

然後又大喜:“賊子,你竟然沒有逃走?”她伸手在身上亂摸,沒有摸到刀劍,叫道:“侍衛!快抓住這兩個亂臣賊子!”

胡輕侯惡狠狠的盯著袁隗和袁基,厲聲道:“汝南袁氏勾結黃巾賊,意圖禍亂天下,竟然還敢站在這朝廷之上,以為我的劍殺不了人嗎?”

數百個侍衛長矛長劍對準了袁隗和袁基,就等劉洪一聲令下就將兩人砍成肉醬。

劉洪冷冷地看著袁隗和袁基,一言不發。

滿朝文武官員冷冷地看著胡輕侯,好些人笑出了聲:“如今栽贓陷害都不動腦子了嗎?”

胡輕侯和朱雋的緊急報告,眾人早就看過了,什麼“張角留言”人人皆知,可是那又如何?

有官員直接道:“胡輕侯是宦官的人,朱雋也是宦官的人,這分明是宦官栽贓汝南袁氏!”

一群官員重重拂袖,這種時刻必須把話說透說清楚,什麼麵具都要徹底撕下。

胡輕侯怒道:“曹躁也在!”

一群文武官員笑得更加歡快了:“曹躁在又如何?曹躁也是閹宦黨羽!”

胡輕侯轉頭尋找曹躁,老曹啊,你這回沒得選了吧?

曹躁低頭看地麵,雖然早知如此,心裡依然唯有無限的悲涼。

胡輕侯怒視一群官員,冷笑道:“長社城內,數萬將士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

張溫不看胡輕侯,冷冷地盯著張讓,道:“張常侍真是厚道啊,竟然沒有將朝廷袞袞諸公儘數說成是太平道的賊人。”

一群文武官員用力點頭,長社城內都是宦官的人,你愛怎麼寫就怎麼寫,乾脆把所有官員的名字都寫上,豈不是簡單。

胡輕侯使勁拂袖:“國有奸佞,為國鋤奸難道不是臣子應該做的事情嗎?你等為何要袒護亂臣賊子,心中還有忠義二字嗎?”

“來人,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拖出去打!”

一群侍衛死死地盯著將領,動手嗎?

將領死死地盯著劉洪,皇帝不吭聲,誰敢動手毆打大臣?

楊彪淡淡地道:“當日黃巾賊襲破皇宮,若不是我等冒著箭矢刀劍,與血火中起兵救駕,這皇宮內還有活人?”

一群文武官員冷笑著看張讓,袁隗袁基當日都在救駕的眾人中,你也親眼看到了,袁基怎麼會是賊人一夥?

好些文武官員盯著劉洪,雖然皇帝不在宮中,這救駕的功勞有些水分,但是且不說這一片心就是為了救皇帝,隻說終究是救了皇後與皇子們,這難道就不是“救駕”嗎?

胡輕侯笑了,道:“本中郎將聽說當日皇宮事急,禁軍呼叫救援,汝南袁氏和諸位近在咫尺,卻曆時數個時辰而救援不至,眼看皇後皇子將儘數殉國,何也?”

“若不是朱右中郎將的家人率先發聲救駕,洛陽城內百姓心念陛下安危,憤然起義勇,殺亂賊,皇後皇子屍骨無存矣。”

一群官員憤怒指著胡輕侯:“滿嘴胡言!”

明明胡輕侯的言語中到處都是謊言,什麼數個時辰,什麼朱右中郎將家人率先起兵救駕,分明都是胡說八道,偏偏不敢認真辯駁。

一旦認真辯駁,豈不是要證明更多不怎麼可以深究的事情?

何井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切勿相信謠言,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乃我朝肱骨,豈會勾結黃巾賊人?長社城內的賊人留言必然是賊人的離間計。”

劉洪沉默。

一群文武官員不屑地對劉洪冷笑,這麼明顯的離間計都看不出來,你丫有腦子嗎?

曹高道:“陛下,為何汝南袁氏勾結黃巾的消息以前不曾有,卻在汝南袁氏子弟袁述大破黃巾賊人,斬殺黃巾賊張寶的時候傳了出來?”

“這分明是賊人懷恨在心,想要誣陷忠良,借刀殺人。”

胡輕侯大驚失色,道:“老曹啊,你全家都被當作閹宦黨羽了,你何苦為仇人說話?”

曹高一聲不吭,他的處世哲學是牆頭草,兩邊倒,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

一群文武百官叫道:“曹大鴻臚說得即是,這才是事情的真相啊。”

有官員對著袁隗鞠躬道:“我之英雄,彼之賊寇。袁公有子弟被賊人嫉恨,當恭喜袁公矣。”

其餘官員笑著道:“不錯,當恭喜汝南袁氏又出一不世之才,今日袁公必須設宴款待賓客。”

一群官員微笑著看著袁基,老實說,袁基這個人其實也很不錯的,溫文爾雅,智計百出,也是一個人才,可惜與袁述比就不怎麼夠看了。

胡輕侯見滿朝官員都在賀喜袁基,大怒道:“爾等心中隻有門閥,沒有朝廷嗎?”

劉洪陡然握緊了拳頭。

張讓看都不需要看,就知道劉洪此刻心裡憤怒極了。他心中微笑,結盟胡輕侯真是太值得了。

楊彪怒視胡輕侯,厲聲道:“我等明辨是非,正是為了朝廷保住肱骨大臣!若是賊人無憑無據就能誹謗栽贓誣陷朝廷大臣,這銅馬朝豈不是人人自危?”

胡輕侯用力點頭:“沒錯!當明辨是非,所以微臣請陛下將汝南袁氏儘數拿下,送有司查處。”

“若是汝南袁氏一心為國,勾結黃巾之言純屬構陷,自當還汝南袁氏一個清白。”

“若是汝南袁氏真的勾結黃巾叛國……”

胡輕侯獰笑:“本中郎將願意親手殺光了袁氏滿門。”

一群官員怒視胡輕侯,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麼凶狠的女人!

楊彪躬身向劉洪行禮,道:“汝南袁氏乃本朝肱骨,一心為國,請陛下萬萬不要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滿朝文武官員儘數彎腰行禮:“請陛下萬萬不要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劉洪冷冷地看著眾人。

胡輕侯厲聲道:“汝南袁氏有重大嫌疑,你們徇情枉法,就不怕寒了陛下的心嗎?”

劉洪忍不住微微點頭,隻覺胡輕侯真是太忠誠了,果然處處為自己考慮。

他看著從大殿內一直到大殿外,成百上千的官員行禮逼宮,心中漸漸平靜,還不是時候。

劉洪淡淡地道:“諸位說得有理,這是賊人的離間之計,朕怎麼會上當。”

袁隗和袁基跪下道:“陛下聖明啊!”

滿朝文武官員齊聲道:“陛下聖明啊!”

站在一邊的張讓趙忠輕輕歎息。

劉洪聽見了,心中更加堅信天下士人皆不可信,唯有被士人排斥的人才是自己的忠臣。

他微笑著道:“黃巾賊人禍害蒼生,幸有祖宗庇佑,平息亂賊。”

滿朝文武官員冷冷地看著劉洪,雖然黃巾賊人三個賊首隻死了一個,兩個敗逃,但是從大局看,這黃巾賊作亂確實是已經平定了,剩下的就是微不足道的追殺餘孽而已。

追殺逃跑的賊人是最艱難的事情,拖延一兩年都不稀奇,因此在大局已定的時候開始封賞功臣是常規行事。

隻是,張讓先拿出“袁基通賊”說事,而後劉洪開始封賞,白癡都知道這是要打壓袁述的功勞了。

張讓啟奏道:“陛下,盧植盧北中郎將沒於王事,當追封為車騎將軍。”

劉洪微笑道:“準。”

滿朝文武官員對這件事一點點意見都沒有,劉洪願意封賞打了敗仗殉國的盧植屬於破格封賞了,誰能有意見?

但把打了敗仗殉國的盧植的追封提得這麼高,胡輕侯和朱雋會高到什麼程度?

胡輕侯眼睛放光,冀州牧,冀州牧,冀州牧!若是能夠再優厚一點,給個兼幽州牧就更好了。

張讓微笑道:“皇甫高皇甫羽林中郎將戴罪立功,可恕其襲殺朝廷官員的大罪,另當拔擢為光祿大夫。”

滿朝文武官員臉色微變,好幾個人搖頭道:“不可!”

皇甫高以前不過是北地太守,俸祿更是受到打壓,六百石的俸祿被壓到了隻有四百石,而光祿大夫是兩千石的大官,這個任命對不尊皇命,被困在陳留,等人救援才破了張寶張梁的皇甫高而言絕對不算虧待了他。

但是,這光祿大夫是光祿勳的屬官啊,光祿勳主管宮廷內治安事務,雖然在銅馬朝多年演變之後光祿勳已經是朝廷智囊和後補官員的集中之地,但光祿勳屬官嚴格地說是皇帝內臣,是皇帝奴仆,屬於“宦官”一係。

滿朝文武官員冷冷地看著張讓,這是要拉攏皇甫高?

一個官員客客氣氣地道:“皇甫中郎將是武將,當鎮守本朝江山,留在光祿勳內太委屈他了。依我之見,不如讓皇甫中郎將繼續在軍中效力,鎮守地方。”

張讓冷冷地道:“皇甫中郎將的職務是羽林中郎將,羽林軍本就是禁軍,皇甫中郎將一直隸屬光祿勳,何來委屈?”

無數官員淡淡地看著劉洪,早就知道這“羽林中郎將”有些古怪,但是你就真的放心讓皇甫高進入光祿勳嗎?

袁基出列,道:“陛下,我汝南袁氏蒙受不白之冤,雖然陛下聖明,明察秋毫,但多有小人作祟。若是我汝南袁氏推薦的皇甫中郎將入光祿勳為官,恐更有流言。”

胡輕侯打斷道:“皇甫高若是意誌如此不堅定,那不如回家種地去吧。”

無數官員冷冷看胡輕侯,太小看胡輕侯和十常侍了,她們不是要拉攏皇甫高,而是要在光祿勳內玩死皇甫高。

袁基神情不變,繼續道:“皇甫中郎將品行高潔,定然不堪流言蜚語,隻怕會以死明誌。陛下何忍心見一大將死於流言?”

無數官員悲聲道:“陛下,流言殺人啊!”

袁基道:“此刻黃巾賊人餘孽眾多,陛下何不令皇甫中郎將繼續剿滅黃巾賊餘孽,待流言平息,再行封賞皇甫中郎將。”

無數官員點頭:“不錯,這對本朝最是有利。”

劉洪微笑道:“準奏。”

袁基和無數官員一齊謝恩。

胡輕侯看著袁基,搖頭歎息道:“可憐皇甫高投靠袁氏,出生入死,結果什麼都沒有得到。”

無數官員冷冷地看胡輕侯,虧你有臉說得出口。

張讓繼續道:“右中郎將朱雋破黃巾渠帥趙雲十幾萬人,有大功,當為光祿大夫,封侯。”

無數官員死死地看著張讓,一秒就知道了張讓的目的。

敗軍之將朱雋都成為光祿大夫,封侯了,掃蕩冀州幽州,殺入新鄭的胡輕侯不封冀州牧都交代不過去了。

朱雋眼觀鼻,鼻觀心,看似平靜無比,其實心中波濤洶湧,投靠宦官的回報真是大啊,一轉眼就從六百石的小官成為了兩千石的大官。

有官員大聲道:“不妥!”

張讓笑了:“不妥在何處?朱中郎將本就是光祿勳屬官諫議大夫,拔擢為光祿大夫,有何不妥?”

楊彪微笑道:“朱中郎將朝廷棟梁也,可為執金吾。”

一群官員微笑點頭:“不錯,執金吾執掌京城北軍,正合適朱中郎將。”

何井低頭看地麵,這是要他節製朱雋?

劉洪淡淡地道:“朱雋可為光祿大夫。”

封侯就算了,銅馬朝的王侯是有封地的,封出去一塊地皮就少了一塊地皮的稅收。

朱雋滿意極了,兩千石的光祿大夫啊,他還以為這輩子到不了兩千石了。

“微臣謝陛下隆恩。”

無數官員死死地盯著胡輕侯,終於到重頭戲了!

楊彪和袁隗惡狠狠地看著胡輕侯,銅馬朝絕對不可以讓一個女人做了大官!

儘管胡輕侯已經是大官了,但按照銅馬朝慣例,中郎將是戰時的拜將,戰後可以撤銷的。

一個官員不待張讓說話,慢慢出列,伏地大哭:“陛下,萬萬不可讓女子為官啊,萬萬不可違背了祖宗家法!”

無數官員一齊請命:“陛下,為了本朝的長遠未來,決不能讓女子為官啊!”

楊彪淚流滿麵,道:“陛下,一個光祿勳屬官羽林左監丞是女的,或者一個封國的縣尉是女的,都無妨的。”

“誰都知道這是陛下隆恩特例,不入體製。胡輕侯他日或辭官,或歸隱,或亡故,這女縣尉、女羽林左監丞就是本朝傳說。”

無數官員用力點頭,皇帝要打壓士人羞辱士人,搞一個女人當官,大家都理解的;賊人紛亂,一個女人竟然打出了一片天地,不得不臨危授命,大家也理解的,為了平定天下,什麼事情不可以將就?

但既然天下已經平定,那麼胡輕侯就該回到佞臣的道路,繼續做個三百石的小官員,哪怕每日在朝中蹦躂惡心人也無妨,萬萬不可成為大官,亂了體製。

袁隗老淚縱橫:“若是女子成了兩千石以上的高官,天下女子皆起而效仿,這禮法何在?難道我等要與一群女子同殿為臣,同席而坐嗎?”

張溫厲聲道:“陛下可知‘禮’是本朝立國之本!若是亂了‘禮’,這天下如何還有安寧之日?”

一個官員須發皆張,以頭搶地,嚎哭道:“若是女子為官,豈不是牝雞司晨?天地定然大亂,妖孽橫生!本朝將滅亡矣!”

又是一個官員指著胡輕侯身後的兩個小不點,目眥欲裂,道:“胡輕侯此刻就敢帶著兩個小童上朝,違反朝廷律法禮儀,若是她成了三公九卿,是白日宣淫,還是赤身上街?若是無知婦孺以其為榜樣學之,這天下豈不是大亂?”

無數官員用力點頭,一個女官帶壞了天下風氣,實在是後果嚴重,天下覆滅。

胡輕侯微笑著對小輕渝和小水胡道:“放開姐姐的衣服。”

兩個小不點秒懂,急忙鬆手,大眼睛盯著胡輕侯:“必勝!”

胡輕侯笑,身形一閃,陡然出現在那“白日宣淫”的官員身前,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

那官員瞬間飛了出去,猶在半空中就吐出了滿嘴的牙齒。

胡輕侯衝進一群官員當中拳打腳踢:“王八蛋,胡某打死了你們一群對朝廷不忠心,不知道朝廷曆史的亂臣賊子!”

一群官員大叫:“侍衛!侍衛!”

劉洪死死地盯著胡輕侯暴打一群大臣,心中歡喜無限,早就想打他們了!

一群侍衛看著默不作聲的劉洪,再與張讓冰冷的目光相遇,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覺這世道真是奇妙,上朝竟然能夠看到全武行。

無數官員悲憤無比,武將在哪裡?猛將兄在哪裡?誰來擋住胡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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