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期間隻上三節晚自習,20:55就放了晚學,然而不幸的是半夜下起小雨。
年級群唉聲歎氣,都在害怕明天的運動因為下雨變成自習。
許奈奈穿著睡衣,把洗乾淨的內褲掛在窗戶欄杆上,從廁所帶出來的衛生巾也卷好放在自己房間垃圾袋等著明天帶下去。
忽然手機震動。
是一條好友申請。
【梁屹】:我是\*詠遠啲高②六癍*/的梁屹
【梁屹】:Hello~
【梁屹】:聽說你今天是整個高二三級跳女子組第一名,看不出來啊,真厲害/棒/棒/棒
【葉子】:謝謝
【梁屹】:明天接力賽一起加油!
許奈奈手掌撐著太陽穴,想了一會兒輕輕打字。
【葉子】:如果明天下雨運動會是不是就要延期了?
那邊回的很快。
【梁屹】:彆擔心,不會下雨
【梁屹】:我看過天氣預報
【葉子】:借你吉言
【梁屹】:/齜牙/齜牙
【梁屹】:早點休息,晚安/月亮
許奈奈合上手機,趴在手臂上目光遠眺。
玻璃窗外麵一滴滴凝聚的雨滴,窗外常青的香樟樹排排羅列,在冬季的夜雨中發出沙沙聲。
.......
運動會期間不上早自習,七點半之前到學校就行。
許奈奈因為生理期的原因多睡了一會兒,出門的時候一大家子人正在客廳吃早餐。
許慧鈴圍著圍裙正在端粥,驚訝道:“奈奈你今天怎麼走這麼遲,來一起吃早飯吧。”
亮堂的飯桌上杜夢婷滿臉敵意地盯著她,錢翠英在背後對許慧鈴翻了個白眼,轉頭就把桌子上剩的兩個雞蛋揣到懷裡,儼然一副防賊的樣子。
許奈奈捏住書包帶子,咬唇輕聲:“不用了,我去學校吃,姑爹姑媽,杜爺爺杜奶奶,妹妹再見。”
許慧鈴遺憾囑咐:“哎好吧,一定要記得吃早飯啊。”
“會的。”
許奈奈踏進電梯時高提的一口氣緩緩鬆懈。
電梯下行,走出樓道時她稍微一頓,眯眼抬眸。
雲迷霧鎖的天氣終於出了太陽,陰沉蒼白的天空好像被撕開一道裂縫。
塵埃浮動到丁達爾效應適配的離子粒徑,陽光一束束爭先恐後鑽出雲層。
.......
各班很早就到了看台,越漸擴大的陽光範疇將整個操場籠罩,甚至有些女生撐起了太陽傘。
上午的項目是女子800、1500米長跑以及其他非田徑類項目,不少人去操場跑道邊圍觀。
看台上坐落著零星點點的人,許奈奈從包裡掏出物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她不愛湊熱鬨,運動會對她來說隻有她參加的項目和她沒有參加的項目兩種區彆。
不過現在還多了一個林汀雲參加的項目——但除了下午的接力賽,他的比賽也已經沒有了。
許奈奈把校服外套脫下來罩在頭上遮擋太陽,整個人縮在校服裡麵看題目。
運動會前,十一月底也進行了本學期第三次月考,這次她進步較大,已經到了班級20,年級287,按照一中以往升學率來看,穩住排名是個保底211的成績。
但這並不是許奈奈的最終追求。
陽光透過潔白的校服在練習冊上投下斑駁的白影,賽場上發令槍和此起彼伏的歡呼加油連成密集的背景音。
“青春如火炙熱我沉悶的心跳,青春如詩歌詠我成詞的句調,青春如藍天也如白雲,不受拘束肆意張揚,青春更如今日......”
四麵環音的廣播播放著程可檸抑揚頓挫念加油稿的聲音,許奈奈沉迷於解題,筆尖不停演算。
直到聽到熟悉的名字。
“......飛揚之青春亦如你在賽場上奔跑的身影,高二一班林汀雲——”
“哇——”
“誰啊?這麼猛?”
“直接點名道姓,可以啊!”
看台上、賽道邊、田徑場中心所有人八卦地往主席台看去,四麵的廣播聲依然連綿不絕。
“晨風喚醒驕陽,你的名字喚醒我的心,我想感受你的喧囂與熱烈,即便無法親眼所見.......”程可檸念稿子的聲音一頓,“我也在離你十三公裡的盛越為你助行!——盛越中學,萬施月留。”
“我去!萬施月!哪個萬施月?!”
“盛越還能有哪個萬施月?人家追林汀雲的仗勢是整個淮宜人儘皆知的好吧?”
“靠靠靠......就是那個淮大物理係開山鼻祖萬老教授的孫女??”
“人家上屆可是代表省舞蹈隊去參加瓦爾納國際芭蕾舞比賽,得了少年女子組金獎!”
“我之前在校門口見過她一次,估計是來等林汀雲吧,本人真的長得超級漂亮,手裡拿的LV最新款白格Neverfull,穿的高定小黑裙,腿又細又白又長,聽說她媽媽還是國家芭蕾首席,真的屬於是老天追著喂飯吃......”
......
五三透薄的紙頁被尖銳的筆尖劃出一道刺目的長痕,許奈奈維持著握筆的姿勢,某種無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如潮水湧來。
她僵硬地掀開校服外套。
看台很大,各班坐的不是很擠,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看台最上麵的林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