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她！答應她！答應她！”
尖叫聲此起彼伏, 全場沉浸在狂歡的興奮中，最終彙成同樣的一句話不斷高聲重複。
“安靜安靜！”
“都坐下！”
領導席的校領導早坐不住了，他們轉頭怒喝, 奈何法不責眾，沒有任何一個可以抓成典型的對象，再大的嗬斥也無法阻止失控脫韁的場麵。
調音台甚至有人悄悄地竄上看台給林汀雲遞了個麥。
萬施月握著話筒微笑，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沒有等到回答, 她又問了一遍：“我知道你會彈鋼琴，所以，我能有這個榮幸獲得你的伴奏嗎？”
“能啊！怎麼不能！我替他答應了！”
“我去，我男神竟然還會彈鋼琴？！他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所以我女神今晚的節目不是芭蕾獨舞，是彈唱嗎？”
“果然壓軸啊, 這重量級，太他媽壓軸了！”
......
人聲鼎沸, 無數人的目光鎖定高台上容顏清俊的少年。
“抱歉，我不會彈這首歌。”音響裡響起男生平靜的聲音。
“這......”
“小情歌的譜不難呀！”
“男神等等！我這就給你送譜來！”
林汀雲麵無表情轉身, 他走向黑暗，消失在LED屏的投射範圍中。
LED屏幕二分合一，獨留萬施月絕美屹立的身姿。
她卻沒有半分落寞, 反而笑意更深, 像是早就預料之中：“沒事, 我會彈！”
高架台移動，從半空中緩緩降落到舞台正中間。
她提著紫紅色的裙擺一步一步走到鋼琴架前, 與此同時，舞台的燈光配合地變換成朦朧的暗色調，少女胸口鋥亮的藍寶石琉璃泛光。
“下麵這首歌送給我十七歲這年最喜歡的男孩。”
萬施月白皙細長的手指劃過黑白間隔的鋼琴鍵，柔和且清亮的音符在弦線震動中, 於木製共鳴箱中反複回響。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人們心腸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樂
當有你的溫熱
腳邊的空氣轉了
......”
她聲如其人偏禦姐，在此時有一種獨特的綿啞繾綣。
沸騰的場下霎時噤聲，沉浸在這獨特的音色中。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
鋼琴的節奏猝然加快，高昂的琴音演繹出極致到穿透靈魂的震撼。
“......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音符收尾，柔和的燈光頓時鋥亮彙聚，唯一的聚光燈束垂直籠罩舞台正中央的少女。
萬施月高昂脖頸，抹胸設計的禮服凸顯出女孩完美的曲線，鎖骨的藍寶石忽明忽暗。
她自信地仿佛一名真正的王室公主，驕傲地發出最後宣言：“林汀雲，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其他心思，但是你不會永遠留在這裡，所以我在未來等你——！！”
靜默一瞬，全場迸出比方才更為爆炸的激沸。
.......
*
“萬施月是真的有錢啊，她身上那件禮服我在巴黎時裝周見過。”
“女明星都沒她這資源吧。”
“真羨慕，長得那麼好看家裡還巨有錢，太會投胎了——”
“而且他們倆真的好般配！”
“我覺得他們畢業一定會在一起！”
“我也覺得！！學神肯定是怕影響萬施月學習才不答應的！”
藝術節結束，喧囂過後場館歸於沉寂，大部分人都已經離場，隻剩工作人員做著最後的清掃工作。
許奈奈默默地清掃完自己的片區，剛剛討論的人路過她時停下來。
“許學姐。”
“許學姐。”
幾個學弟學妹紛紛打招呼，其中一人激動道：“剛剛還好有許學姐及時救場，如果那條項鏈沒送到場麵效果估計大打折扣！”
“是啊許學姐，小雨晚上被她媽媽接回去了，她說讓我們對你說一聲謝謝。”小雨正是剛剛那個拿著首飾盒摔倒的女生。
“沒事，”許奈奈勉強扯唇，“收拾好早點回去吧，太晚不安全。”
“好的學姐！”
“學姐再見！”
......
程可檸和梁屹收齊了班上租的衣服，許奈奈又換回了全套校服。
“奈奈，晚上要一起參加慶功宴嗎？”走之前程可檸問，“今晚你可是大功臣！”
許奈奈收拾東西的手微頓：“我不去了吧。”
程可檸小臉一垮：“為什麼呀，今天萬施月請客，可不得好好宰她一頓！”
許奈奈心中苦澀更甚，她想問還會有誰，卻不想去自取其辱地得到那個肯定的答案：“......不了吧，我和他們也不熟。”
“可是——”
高跟鞋踩地噔噔噔由遠及近，程可檸話沒說完便被另一道女聲打斷：“程可檸，你掉後台了？”
萬施月已經換掉了先前奢靡的大裙擺禮服，沒有卸妝，霧霾藍大波浪，胸口的藍寶石明光錚亮。
她穿著露腰小吊帶和齊臀小短裙，長腿倚門雙手環胸，十分不耐煩地看著內裡磨磨唧唧的程某人。
許奈奈呼吸微頓。
“你能不能有點耐心？”程可檸撇嘴，“今晚我可是頂著明天被校領導拉去談話的風險配合你這一出戲，你爽完了就卸磨殺驢？”
整場晚會隻有這個壓軸節目全程保密彩排進行，也隻有程可檸這個學生會文藝部部長才有這個權限。
“那又怎樣？”萬施月頗有風韻地撩動長發，滿不在乎，“彆忘了要不是我，於嘉禮已經被你那不省心的繼妹拉著去拍吻戲了。”
“什麼——”程可檸陡然意識到身旁還有許奈奈，表情精彩變化，“所以呢，為藝術獻身又怎麼.......”
“那下次我不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