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的小學,再往前是初中。”許奈奈把小電驢停在樹蔭下,她取下安全帽。
盛夏蟬鳴,綠樹成蔭,十多年前的舊跑道都換成了塑膠跑道。
小學初中生的身影要比高中生的距離感更遙遠。
村口花白了胡子的老大叔帶著孫子在開放的籃球場上玩,見著許奈奈熱情地打招呼。
“奈奈都長這麼大了,男朋友長得真好啊!”大叔淳樸地給林汀雲遞煙。
林汀雲禮貌回絕:“謝謝,我不抽煙。”
大叔略有遺憾地哦了聲,許奈奈笑著同他寒暄幾句後離開。
“那個大叔的大兒子早年在池塘溺死了,後來生得小兒子跟我同歲,人很好,小時候家裡有什麼重活他都回來主動幫忙。”
許奈奈剛記事的時候,家裡還有許多田地耕種,許建保不回家,家裡隻有剛退休的許爺爺是男性,每年收麥子種水稻的時候都需要隔壁鄰裡互相幫助,這位大叔便是為數不多不會看不起老許家,還會主動過來幫忙的人。
許奈奈看著那邊的一老一小,無意識感歎:“沒想到他小兒子的孩子都上小學了,而我還沒結婚。”
“你想結婚?”男人低笑。
許奈奈倏然回神,不自在地結結巴巴:“哪有。”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踢地上的葉子:“我閨蜜們都沒結婚呢,不急。”
林汀雲勾起她的尾指,十指相扣:“你怎麼知道?”
許奈奈不解:“什麼?”
林汀雲勾唇不可置否,許奈奈沒繼續探究。
她默了默,忽然問:“我記得你好像抽煙的呀,剛剛為什麼不拿?”
雖然他沒有當著她的麵抽過,但最開始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在家裡的確發現過煙盒和打火機。
林汀雲淡淡:“戒了。”
許奈奈側目:“嗯?”
樹蔭光影搖曳,男人嗓音溫和:“對你身體不好。”
許奈奈心口微愣,隨即耳根紅了:“.......哦。”
蟬鳴的噪聲好像也快掩蓋不住心跳的震動。
“我.......”許奈奈緩緩抬眸對上他低斂而溫柔的目光。
好過分。
為什麼不論什麼時候,她仍然會被他的眼睛蠱惑。
“......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撞見你在天台抽煙.......我當時都害怕你會把我——”
林汀雲挑眉:“把你怎麼樣?”
“......”
許奈奈搓了搓通紅的臉:“放學堵我讓我彆告訴老師什麼的.......”
林汀雲彎腰挑起她的下顎,眼眸蓄笑:“所以你就主動跟我說你不會告訴老師?”
許奈奈卷長的眼睫顫動,後知後覺:“........你記得這件事?”
“嗯哼。”
“......”
許奈奈頓時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她惱羞成怒,扯開他的手,啪嗒一聲把小電驢的腳撐踢起來。
小電驢歪歪倒倒,男人手臂從後麵撐住才看看平穩。
他好笑地看著她憤憤地扣安全帽:“頭發。”
“——我知道。”
“不逛了麼?”
“沒什麼好逛的。”
“你要扔下我?”
刺啦——
小電驢停下。
許奈奈的臉被安全帽擠出一坨軟肉,她皺眉:“你怎麼不上車?”
林汀雲:“........”
........
*
休息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他們計劃的最後一天,這天晚上許慧鈴又從鎮上買了好多好菜以示踐行。
這段時間林汀雲和許奶奶相處得十分融洽,不得不說,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他都是女方長輩很喜歡的類型。
吃過晚餐後,許奈奈和林汀雲收拾行李,畢竟明天一大早就要開車回淮宜。
許奶奶仍然睡得很早,修修補補的小破床勉強撐了幾天,後來幾個晚上許奈奈說什麼也不過去了。
許奈奈剛洗過澡躺在自己小隔間的單人床上,她正刷著今天的資訊,忽然熱搜出現了一個‘爆’字。
她定睛一看,標題無比顯眼——
【程氏千金與明氏CEO世紀聯姻】
那圖配的不是程可檸又是誰?
叮咚。
手機振動。
【FY.】:[圖片]
【FY.】:這是你?
許奈奈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又是一個激靈坐起來。
這照片赫然是她那放在書架上麵,小時候的照片。
【Nacia】:你乾嘛!
【FY.】:自己掉下來的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的書櫃這麼容易掉東西下來了?
【FY.】:[圖片]
【FY.】:[圖片]
【FY.】:[圖片]
【FY.】:[圖片]
【FY.】:挺可愛
許奈奈:“.......”
除了第一張圖是那一袋子照片散落在地上的證據,後麵發來的都是她各個年齡段的照片!
其中不乏三歲時穿著明顯小一號的裙子擠出肉嘟嘟的臉、五歲時剛被罵過紅著眼睛拍的照片、七歲時紮了三隻衝天辮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腦袋......
許奈奈捏著太陽穴,咬緊牙關打字。
【Nacia】:我不會過來的!
【FY.】:那我給你收起來
【FY.】:[圖片]
【FY.】:這張也怪可愛
【Nacia】:......
許奈奈輾轉反側,又刷了好幾條消息,群內同樣剛剛得知情況並聯係不上程可檸的萬施月早就炸開了鍋。
她最終還是妥協般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輕車熟路地繞到自己房間門口。
房間內,林汀雲正收拾好最後一張掉在地上的照片。
他聞聲側眸,薄唇淺勾:“不是不來?”
許奈奈太陽穴直跳,有羞憤更多是窘迫:“這些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她趕緊把照片收好係上帶子,踮起腳扔到書櫃最上層,一氣嗬成。
男人斜靠著床頭,狹長的眼眸上挑,儼然一副‘看都看完了你收起來也沒用’的表情。
許奈奈頭皮發緊,然而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她把手機遞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林汀雲隨意瞥了眼,見怪不怪:“聯姻,怎麼了?”
許奈奈愈發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她坐到他旁邊,往他身上靠了靠:“可是檸檸的訂婚對象不是於嘉禮嗎?她為什麼........”
女人過來的急切,甚至連上次欲蓋彌彰的外套都沒有穿。
單薄的真絲吊帶下是完全的真空,許是剛進來空調冷氣刺激,薄薄的麵料凸起明顯的弧度。
林汀雲眼眸暗沉,虛摟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卻遊離到彆處。
許奈奈隻覺肩膀一涼,真絲睡衣又落到了腳踝。
“——你還沒告訴我……”許奈奈後背發麻,手機都快要握不穩。
有了床塌的經曆,林汀雲自然不會在這最後一晚節外生枝。
他單臂將她攔腰抱起,下一秒許奈奈整個人便被坐到書桌上。
遙遠的書籍扉頁泛黃,卻在此時搖搖欲墜。
她半推半就地撐著他的肩膀,身體很誠實,可又害怕得小聲控訴:“……聲音彆太大。”
“嗯。”男人伏在她麵前聲線含糊,指腹粗糲一下又一下地撥亂她的神經末梢。
許奈奈眼眶彌漫水光,直到某一刻,她撐得咬住他的肩膀,還不忘剛剛記掛的事情:“檸檸和......明熾......”
啪。
林汀雲將她握不住的手機扔到床上,泥塑般的手臂將她按得更緊。
他低啞的氣息滾燙,聲線危險:“奈奈,這時候不要叫彆的男人。”
“........”
麵對麵的姿.勢更加親密無間,老式書桌的承重能力不比上次斷掉的床梁好多少。
她斷斷續續地回應,林汀雲又將她抱下來翻了個麵,許奈奈彎著腰手肘抵著窗台,她死死地咬住指節,卻在下一刻被男人拉開。
他指腹輕輕摩挲那被她咬出來的牙印。
雖然這邊隔了很遠,但隱秘的刺激依舊在壓抑的感官下無限放大。
許奈奈眼尾泛紅,克製的聲音支離破碎,小聲哀求他慢點。
男人手掌捂住她的嘴。
“彆出聲。”他喘著粗氣,低笑聲沉沉震動,並不安好心地在她耳邊提醒,“會被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