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程建功帶著徐陽東他們幾個走遠後,病房裡麵的紀組長幾個就對著徐建軍和盧支書說:“看來他們很聽程建功的話,他在你們村的威望很高嘛。”
徐建軍他們就說:“建功人好又很有本事,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也很敬重他。”
“你們也這樣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叫徐建軍和盧支書略懵,不明白怎麼好好說著沈鵬程他們的事情的時候突然又插入了程建功的事情。
但是他們兩個還是很如實地點頭說:“對啊,建功懂很多東西,平時還教了我們不少呢,我們都喜歡他。”
“可你們才是上塘村的村乾部不是麼?”紀組長他們暗示。
徐建軍和盧支書繼續懵,甚至還覺得這些人似乎對程建功有些不太友好,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會不會對程建功不利?
可畢竟是省城來的調查組的乾部,他們倆又不能罵人家也不能打人家,就更彆說他們本身還是傷患呢。
他們就說:“我們是上塘村的乾部啊,可是這和建功有啥關係,建功可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
“領導,你們該不會覺得建功這樣是在架空我們倆,從我們倆手裡麵搶權利吧?”徐建軍甚至毫不客氣地說:“不可能的,我們倒是巴不得建功能真的當乾部呢,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歡當乾部,要不然他早就能當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就是,建功之前還問我要不要徹底接手養豬場呢。”盧支書也跟著解釋又談歎氣。
“建功讓你接手養豬場,他現在連養豬場都不想管了?”徐建軍的聲音瞬間拔高,甚至都沒心思注意麵前的調查組的同誌了。
“咱們村的養豬場雖然說現在勉強算是賺錢了,但是還有好多的問題呢,建功要是不管了咋辦,你一個人能搞定嗎?他不能不管啊,他要是不管的話,咱們村的養豬場萬一出事了咋辦?”徐建軍叭叭叭了好一串擔憂。
盧支書隻好連忙解釋說:“建功沒說現在不管,說等過幾年養豬場徹底步入正軌後就放手,問我要不要接手,但我還沒想好呢。”
徐建軍這才鬆了口氣說:“那還好,隻要不是現在不管就好。”
“不過你咋想的啊?”徐建軍又好奇地問。
盧支書就說:“我還沒想好呢。”
“是得好好想想,畢竟事關重大。”
他倆也是心大,竟然就這麼聊了起來。
紀組長幾個一時無語,但也從兩人的對話中挖掘了不少的信息,倒是更加相信程建功確實是個不貪權戀權甚至玩弄權勢的人了。
不過他們還是開口問道:“程建功為什麼不想管養豬場的事情,據我了解的,你們村的養豬場幾乎是他一手做起來的,他為什麼要在走上正軌後放手?難道不會覺得可惜嗎?”
徐建軍和盧支書就趕緊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了一番程建功的為人,最後總結道:“建功那麼聰明,要不是當初沒機會讀書,現在說不定都能成為科學家了呢,所以我們想著他可能還是想著成為科學家的事兒吧。”
並不知道病房裡麵發生的一切的程建功:“……”
我真是謝謝你們倆了,該說的不好好說,不該說的倒是叭叭叭一大堆。
不過徐建軍和盧支書解釋完後也終於沒忍住問道:“領導,你們不是來調查我們村和縣城調查組的事嗎,為啥要問這麼多和建功有關的事兒啊?”
“就是有點好奇。”紀組長自然不會說他在觀察並了解程建功的品性。
畢竟上塘村的事件要是真的的話,那麼這一次調查下來,整個南江縣城恐怕要換不少乾部,這樣也就意味著會留出不少的空缺。
好的乾部可不好找,尤其是一心能為民並且又有本事有能力的好乾部。
像程建功這樣有能力又有本事的,自然也就順勢入了他們的眼。
若是沒問題,讓程建功先慢慢從最基層的做起,將來升上來後肯定能做更多。
可是他們卻是萬萬沒想到了解了半天卻得出一個程建功竟然對當乾部這件事不感興趣。
真是……不知道叫人如何說是好。
徐建軍和盧支書不曉得紀組長一行的這些心裡,但是人家不說,他們也不能繼續追著問,要不然顯得多不好,隻好不尷不尬地接了一句:“這樣啊。”
再之後,紀組長他們又已經把話題重新轉移回來這次的衝突上麵,暫時放下了程建功的事情。
而程建功也帶著徐陽東他們在醫院晃一圈順便吃了個早飯,才去找的齊老大夫。
等從齊老大夫那兒確認可以把徐建軍他們帶回家,就是要小心照顧後,程建功也沒著急回去,而是又帶著他們去了醫院門口問了問還在車裡的一行要不要吃點飯。
就這麼的,程建功給足了紀組長他們問詢的時間。
等到紀組長他們總算問好後,程建功又趕緊安排他們去吃飯,然後又去給徐建軍他們辦理出院的手續,最後這一行趕著快要吃上午飯的點開始往上塘村趕路。
而上塘村那邊多少也有些心焦。
尤其是他們在知道程建功會帶著省城的乾部過來調查後。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程建功他們到底什麼時候來還是個未知數,就真的很讓人著急又心慌。
尤其是昨天和程建功打完電話後,程靜淞這個小機靈鬼兒立馬就借著徐如月的口向村裡麵的眾人傳達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
【省城這次派人過來後肯定不會單單隻查縣城來的那一群人,他們上塘村肯定也會查,讓村裡麵的每家每戶立馬開啟自查以及他查,把屋裡麵可能還會引起一些東西要不燒了,要不丟了,要不埋了,總之就是不能留在屋裡麵惹來麻煩就對了。】
也以至於村裡麵從昨天開始慌慌張張忙到了今天。
現在雖然能做的都做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也才讓人的壓力更大。
就連程靜淞這個本來情緒還蠻穩定的也因為村裡麵其他人的影響而多少有些心慌。
也就在村裡麵開始陸陸續吃午飯的時候,葉美雲和程定坤前後腳動了,小聲說:“來了好多車,或許是到了。”
程靜淞聽不到動靜,但是她這個小機靈鬼轉了轉自己的腦袋瓜子後就拽了拽程定坤的小臂。
“乾什麼?”程定坤揚眉問道。
程靜淞就超級小聲的說:“我們去看看沈鵬程。”
“看他乾什麼,你要去就去,我不想去。”程定坤對於沈鵬程那樣的人多看一眼都嫌臟,昨天如果不是為了幫忙,他昨天都不想看他。
程靜淞卻又拽著程定坤說:“要你去當然是想讓你幫忙了。”
程靜淞還把手掌攤開,裡麵赫然是她剛剛吐出來的葡萄籽。
程定坤有些嫌棄地撇開臉問道:“程三寶,你到底想乾什麼?”
程靜淞無語,但還是仔細說了一下,就強硬地拽著程定坤,和程斯年一起偷偷摸摸溜進了關著沈鵬程的那間屋子。
之後,這三位又在沈鵬程麵前表演了一番。
說話的自然是程靜淞了。
她先是看了看因為他們進來的動靜而看過來的沈鵬程,還特彆友好地衝他招招手,笑了下。
但其實昨天就是她的話最多,嚇沈鵬程最深刻的除了葉美雲這個暴力流派,就是程靜淞這個嘰嘰喳喳流派了。
所以一對上程靜淞稚嫩臉蛋和成熟的表情,沈鵬程自然把這種割裂感帶入了擁有莫測手段的鬼怪當中,下意識就往後蹬腿,試圖遠離程靜淞他們。
事實上,沈鵬程昨天就被嚇壞了,後來也沒人管他,他就那麼一個人呆在一個空蕩蕩的倉房裡麵,一遍一遍地回想這昨天的怪異經曆,然後恐懼也在一遍又一遍地加深。
後麵夜裡,他甚至就連外麵聽到的任何動靜都覺得是在鬨鬼,可是不管他在裡麵怎麼叫喚,但就是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進來看一眼。
後來他又試圖想要逃跑,然後又發現不管他怎麼開門,最後又變成了昨天最初的那一幕,怎麼也跑不出去。
他又一次陷入了鬼打牆的死循環當中。
把這些神鬼當封建迷信的借口而肆意陷害他人的沈鵬程再一次被神鬼手段給創到。
他沒吃沒喝沒得睡,也不曉得和他一起來的其他人到底是什麼情況,甚至還以為自己可能會就這樣被鬼打牆圍著等死的時候,又見到了讓他陷入這般境地的惡魔。
惡魔還在衝著他說:“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吃你我還嫌你臟,硌牙呢。”
沈鵬程又被程靜淞的這句話嚇到,但很快,他那已經被害怕充盈了的腦袋總算清明了一絲絲。
沈鵬程倏然衝著程靜淞的方向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娘娘、大仙,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們了,我真的不敢了,你們就把我當一個屁給放了吧,我真的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程靜淞抱著胳膊靜靜地看著沈鵬程磕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開口說:“知道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鵬程又繼續磕了好幾個頭,然後就一臉諂媚地朝著程靜淞笑。
可以說他如今的表現和當初過來的時候的表現完全展示了什麼叫做:前倨後恭。
程靜淞心裡嘲諷,甚至還想要多看一會兒,但是考慮到葉美雲之前出說的可能程建功他們快回來了,程靜淞也不敢再耽誤時間,而是仗著程定坤在身邊說:“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條件?”沈鵬程的臉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來懷疑和驚慌。
程靜淞就說:“不願意是吧,那我們走了。”
“願意願意。”沈鵬程又立馬磕求,“娘娘,仙女,大仙,求你彆走,我願意我願意,娘娘說什麼我都願意。”
程靜淞故作遲疑地思考了一會兒,才在沈鵬程的又一次磕頭求饒裡勉強道:“行吧,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沈鵬程又開始衝著程靜淞笑。
程靜淞不懷好意地把剛剛手中的那些葡萄籽挑了五顆出來,攤開在沈鵬程的麵前,說:“那你把這五顆種子吞下去。”
“這……這是什麼東西。”沈鵬程又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很多恐懼的幻想,本能產生了退縮。
“彆擔心,就是五顆種子而已。”說著,程靜淞還隨手拿了一顆遞給程定坤道:“哥,你表現一下給他看看。”
程定坤雖然不太想,但是沒拒絕,而是當著沈鵬程的麵前用靈力催動了那顆葡萄籽。
再之後,沈鵬程就親眼見到那顆小小的種子在他的麵前發芽生根,長出枝枝蔓蔓。
“這……這……”沈鵬程恐懼地等著程定坤手裡的那些枝枝蔓蔓,不停地咽著口水,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我……我……”他又磕磕巴巴了一會兒,但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程靜淞就笑嘻嘻地從程定坤的手裡拿過那一根葡萄藤,就這樣一手葡萄藤,一手葡萄籽地放在沈鵬程的麵前,說:“你看,我就說了這是普通的種子而已,而且還是最普通的葡萄種子。”
“隻要你吃下這五顆葡萄種子,我還可以把這個葡萄藤送給你,然後你想走就走,我們也不會管你了。”
大概還是因為恐懼的緣故,沈鵬程也沒有被嚇傻,又本能地問道:“可……可……可是普通的葡萄種子也不能……不能唰一下就長……長大了吧?”
“而……而且普通的葡萄種子,又……又為什麼非讓我吃呢?”沈鵬程還自認機靈地問道。
程靜淞本來就是為了要用在這個嚇唬沈鵬程,就順著說:“種子普通但是我們的手段不普通啊,這五顆葡萄種子你吃下後會進屋到你的五臟當中,也就是心肝脾肺腎裡麵……”
說到這兒,程靜淞忽然又“哎呀”了一聲,道:“不對 ,人有兩個腎,還要再加上一顆,你要吃六顆種子。”
沈鵬程本驚懼的臉上又抽搐了一番。
程靜淞卻不理會,又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省城已經派了調查組過來查你們過來的事情了,隻要你呢彆在外麵胡說八道我們村子的事情,再順便把你過來的事情交代清楚,尤其是你和宋長林還有宋長森的那些勾勾搭搭的事情,隻要你說清楚了,那這些種子自然也就是種子,但是你要是敢騙人或者胡說八道的話……”
“會……會怎樣?”沈鵬程乾吧道。
“當然是像這顆葡萄藤一樣,從你的五臟六腑裡麵生根,然後刺破你的身體長出來,但是你呢不會死掉,你會永遠和這些葡萄藤相伴相生,這樣所有人都會看見你身體裡長著枝枝蔓蔓的事情,你就會成為當下最最最要被打倒的四舊。”
程靜淞用最輕柔的語調說出最讓人頭皮發麻的話。
不止如此,程靜淞還繼續麵不改色地威脅道:“當然了,你的家人親戚孩子等等等等也不會好過。”
“因為對我們來說,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種子都可以利用,隻要你不聽話,到時候幫你家裡的人也會和你一樣從身體裡長出各種各樣的植物,到那時候,你們一家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出名的妖怪,所以人都害怕你們也要打倒你們,你能想象得到這樣的未來嗎?”程靜淞依舊笑眯眯的。
可惜沈鵬程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甚至因為順著程靜淞的聯想而自動在腦海裡麵產出了駭人的畫麵以至於他甚至連求饒都說不出來了。
他無法想象出來人的身體裡長著植物到底會是什麼樣子,但是他親自做了很久的運動,很容易想到他們一家若是真的出現這個場麵,那確實會入程靜淞描述的那樣,成為人人喊打的妖怪。
他自己如今這樣了,最不過也就是死了,但是他的那些家人……
沈鵬程也不是真的無情無性,他亦有自己在乎的人,他是在無法想到家裡人也跟著出事。
好一會兒,沈鵬程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想試著和程靜淞說情:“我……我不……”
程靜淞卻是趁機一下子把手中的葡萄籽塞進了沈鵬程的嘴裡麵。
沈鵬程:“!!!”
他“嗚嗚嗚”地想要張嘴將東西吐出來,但是卻發現此刻自己的嘴卻無論如何也張不開了。
顯然就是程定坤在程靜淞動手的那一刻配合了。
程靜淞見狀還歎息地說:“你還是彆反抗了,告訴你啊,你要是磨蹭久了,說不定那些種子就要在你的舌頭上生根發芽了啊,到時候你……”
“咕嘟!”
沈鵬程立刻咽了下去。
程靜淞又笑眯眯地看向程斯年說:“姐,給他來點水,熱的,免得他乾巴巴地噎到。”
程斯年立馬從空間裡拿了一杯水出來,還滾燙地冒熱氣的那種。
沈鵬程:“……”
“喝吧。”程靜淞還說。
“魔鬼!你們是魔鬼!”
沈鵬程簡直要瘋了。
可是昨天到今天的經曆已經叫他反抗不了這種超出凡俗的力量。
尤其是他現在又已經被迫吞下了那些葡萄籽,他連最後唯一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沈鵬程緩緩閉眼,想到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已然看見了自己必死無疑的未來。
沈鵬程鼓起心裡最後的勇氣朝著程靜淞問道:“那我要是說了,你們能放過我家裡的人嗎?”
程靜淞道:“我們這樣的存在,你覺得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我們從不對普通人動手,你還是第一個。”
沈鵬程:“……”
狠狠吸了一口氣,沈鵬程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你們……你們村都是你這樣的嗎?”
程靜淞微微一笑:“不然,你說為什麼讓我們幾個小孩出麵呢,當然是大人們的力量實在是太恐怖了,到時候……嗬嗬……”
程靜淞說到最後還故意停頓了一下。
沈鵬程徹底不說話了。
而與此同時,程建功他們一行也總算是到了上塘村的村口了。
這邊出事後,村口那邊就專門設了臨時的監察處,而且人還挺多的。
那些車一到後,就被帶槍的民兵給攔下來了。
直到見到程建功,他們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