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060 薅蘇司主頭發是怎樣一種體驗?……(1 / 2)

顧家小仵作 柯小聶 13065 字 9個月前

陳雀的死並未引起多大波瀾。

畢竟陳雀雖死狀慘烈, 然則陳家儘力遮掩,並不願傳得沸沸揚揚, 有失體麵。

便算傳出一些風聲, 彆人聽了,也是似信非信。更多的人覺得,這一切說不定是家族內部的宅鬥事故。

畢竟陳雀這個遺珠般的真千金歸來,可是惹來無數議論, 鬨騰出許多樂子。

整個鄞州城的人皆知曉, 陳雀為人粗鄙, 性子亦是十分差勁。

既然是內部矛盾, 那麼陳雀的死就是具有針對性,那麼殺陳雀的人自然不會針對彆人。

所以陳雀的死並未引起什麼恐慌。

那麼今日的靜月湖, 卻也仍然熱鬨非凡, 遊人如織, 更有許多女孩子毫無防備的在靜月湖邊遊玩。

韓月蓉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伴隨韓月蓉的死, 想來一場風暴也會在鄞州城中醞釀, 鄞州城中年輕的妙齡少女怕也不會這般無憂無慮了。

就好似如今, 周圍的吃瓜路皆禁不住麵露懼色, 各自議論紛紛。

林瀅得知了陳雀的死, 微微沉吟,若有所思。

關鍵是死亡的間隔時間太短了。

十四年前凶手殺人,最開始間隔大半個月殺一人, 到後來凶手作案愈發頻繁, 一月要作案兩三起, 可以說已經是喪心病狂。

但是就算是十四年前這個喪心病狂的凶手,也不會隔天就立馬殺人。

從凶手作案手法來看,他似乎並不是一個手法很嫻熟的人, 模仿痕跡也很重。

那麼如果不是心態扭曲,兩日連殺兩人就不是滿足內心的嗜血欲望,而是為了掩飾些什麼。

一片樹葉最好是隱藏在樹林之中。

林瀅代入凶手,若她要除掉陳雀或者韓月蓉,這死者一死,就容易被懷疑身邊的人,一些不和也會被翻出來。說不定如此一來,有什麼秘密就會被扯出來,凶手也是不能隱藏自己的身份。

可是如果是無差彆殺人,就會減輕對死者身邊人的懷疑。

那麼陳雀和韓月蓉兩人之中,有一人必定是煙霧彈。

這時候衛瑉搜證已經完畢,將收集到的物證送到了林瀅麵前。

包袱裡的鬥篷、外套、靴子等都是血跡斑斑,散發出一股濃稠的血腥味。

衛瑉禁不住說道:“凶手在長草淺澤之中換了靴子,如此一來,他鞋上雖無血汙,走出來時卻沾染了泥水。”

林瀅搖搖頭:“也不一定。他可以換好衣衫,出來後再換鞋,之後再將包袱拋入了長草之中。這樣一來,腳上自然可以不沾染泥巴。”

她抖開血衣:“衣服和披風是粗麻布料,不是什麼費錢的料子,買到也很容易。這樣粗布很常見,樣式、剪裁也很普通,很難從來源尋出端倪。就連靴子也是普通黑布鞋,樣式很新,沒有穿舊痕跡。犯人處心積慮,這些扔掉的血衣血靴都沒有什麼線索。”

可見凶手行事十分縝密,必定計劃了很久。林瀅隻能從鞋子尺寸上窺見出幾分端倪,凶手身材應該十分粗壯高大。還有披風下端沾染泥水不多,這也是凶手身材高大的佐證。

至於凶手那塊擦手布,上麵兩個血淋淋的手印骨骼粗大,應當屬於男人。

此外,這塊白布上還有一些擦拭性血痕。

凶手用血跡斑斑的手掌握住了白布之後,估計又擦拭了手背或者臉頰上血汙。

至於捂嘴的那塊手帕,應該是韓月蓉自己腰間的汗巾子,上麵有韓月蓉的口脂和咬痕。

林瀅心裡驀然覺得十分古怪。

因為凶手一方麵小心謹慎,準備了爛大街的粗麻布衣衫和披風,可是捂嘴卻是扯了韓月蓉自己的汗巾,並沒有特意準備。

而且看汗巾上摩擦的咬痕,可見韓月蓉那時候雖被製服,可是猶有神智,並且掙紮過。

凶手特意將她拖曳入長草之中,為了讓韓月蓉不再鬨騰,故而用手中利刃狠狠刺向了韓月蓉的胸口。

但這期間其實是十分危險的。

哪怕有長草遮掩,也很容易被彆人發現端倪。

於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頓時湧入了林瀅的腦海。

一方麵,她覺得這個凶徒行事縝密,做事周全,準備工作很細致,是一個狡猾難產的對手。

另一方麵,林瀅覺得他好似又很魯莽,很不知輕重,殺韓月蓉時候甚至有些慌亂,而且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被發現。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湧入了林瀅的心裡,使得林瀅心裡跳跳,隻覺得十分古怪。

這些古怪之處,應該會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這時候一條線索卻出現在林瀅麵前,那就是這塊沾染血手印的白布之上,有著一根頭發!

林瀅微微一驚,立馬鄭重其事的用小夾子將這根頭發撿起來。

這根頭發中等長度,最重要是,這根頭發是染過的!

古代也有染發技術,用米汁、皂莢、木槿葉混合,就能把頭發染黑,隻是效果不是很好,很容易脫色,然後弄臟枕頭或者衣服。

通常這些染發劑是老年人在用,如此遮掩白發,使得自己顯得年輕。

但林瀅發現的這根頭發卻能說道。

因為這根發絲的發根是黃色,竟並不是一根黑頭發。

林瀅穿到這個世界,一開始在和縣並沒有見到黃發異族。後來到了陳州,陳州城中南來北往的商賈多了,林瀅倒是見過幾個胡人。

東大街上有一家湯鋪羊肉湯配胡餅做得極好,滋味可謂妙絕,這做湯餅的老板就是胡人,林瀅也是去了吃了幾次了。

所以有人頭發是黃色,原也並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無論怎樣,林瀅總算發現了一點兒特殊線索,她小心翼翼將這根頭發收藏好。

韓家仆人已經報官,而林瀅又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遂稍作收拾,摘了手套取水淨手。

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四處走走,隻盼能尋出些線索。

這是一道杏色身影映入了林瀅眼中,使得林瀅微微一動。

那人發色如墨,隨意彆了一枚白玉釵,鬆鬆束住頭發,頗有慵懶瀟灑之姿。

鄞州多名士,若隻看背影,那人仿佛也不過是個瀟灑的鄞州貴胄子弟。

可林瀅隻覺得這枚白玉發釵之上,竟似有幾點鮮紅。

她不覺想起現場尋到的那片沾了血的擦手布,上麵還尋到了凶手頭發。

是什麼樣情況下,凶手頭發會沾染到擦手帕上?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凶手曾用這塊帕擦過臉,順便沾染上了臉邊的頭發。

林瀅心中微微一動,一顆心不由得砰砰的跳。

雖然,這看似並不怎麼科學。但仔細想象,亦有凶手殺人後並沒有立刻便走,反而會留在現場,欣賞一下自己血淋淋的作品,順便瞧瞧圍觀眾人反應。

這種變態心理的凶手,也是存在的。

林瀅心裡砰砰一跳,不由自主跟上。

她發現那人腰間確實有一把短刃。而衛瑉尋覓到血衣和靴子,卻並未尋到凶器。隔了些距離,林瀅瞧得並不十分分明,可隱隱窺見這把短人刀柄仿佛並不相同,刺柄並不是圓形或者橢圓,而是奇形怪狀。

然而這時,那人卻是頓住了身子,竟好似察覺有人跟蹤。

下一刻,那人卻轉過身,一張狐狸麵具映入了林瀅眼中,使得林瀅頓時嚇了一跳!

衛瑉本來如繃緊的弦,此刻心中一動,竟顧不得許多,驀然抽刀,向著眼前男子劈去。

那麵具被劃破裂開,飛成兩片,卻無損對方皮肉。

一張蒼白俊美的麵孔露出,卻頓時讓林瀅跟衛瑉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這張臉孔除了血色稍淡,但容貌卻是極美,如今湖風輕拂,這秀麗的湖光山色卻好似一下子失色。

還未等林瀅開口說什麼,衛瑉已經結結巴巴:“蘇,蘇司主,我跟阿瀅不知曉你在此處。”

林瀅趕緊解釋今日發生種種,說到了韓月蓉的死,說到自己為何會懷疑上蘇煉。

最後她小心翼翼說道:“卻不知曉司主到鄞州,所為何事。”

蘇煉側頭用帕子輕輕捂唇咳嗽兩聲,緩緩說道:“鄞州風光秀麗,我近來犯病,前來鄞州養養身體。如今,你疑上我了?”

蘇煉默了默,林瀅不知曉他是否因為自己這番言語生氣了。

可下一刻,蘇煉卻是解下了頭上發釵,任由一頭發絲緩緩散落。然後,他把這枚發釵送到了林瀅的手中。

林瀅受寵若驚,接過這枚白玉釵。

那玉釵通體晶瑩,顯然是十分名貴之物。這釵體之上,確實有斑斑血浸紋理,卻並不是人血,而仿佛是天然滲在這玉釵一樣,手擦不去。

隻不過林瀅隔了距離,乍然一看,隻覺得染了人血一樣。

林瀅雙手奉上,恭恭敬敬將白玉釵奉送回去。

她姿態十分恭順,可口裡還忍不住提要求:“司主腰間短刃,能否讓阿瀅一觀。”

有一就有一,既然蘇煉如此大方,肯將發釵借自己一觀,彆的自然不在話下。

林瀅有點兒自己故意試驗蘇煉底線的感覺。

蘇煉深深望了她一眼,隨手將匕首拋過去。

林瀅靈巧的接住,如此仔細的觀察。

這匕首的刺柄確實不是圓形或者橢圓形,不過卻是沿著刺柄環了一圈尖銳的剛刺,如此收刃時也可方便傷敵,並不是六角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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