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立刻拿了一盞茶,潑向透明水囊,再用帕子擦乾淨,封紙一絲不損,連顏色都豔紅如初,好神奇!
太子妃終於有了笑容,看向梧桐:“說說,醫仙們是怎麼救小郎君的?”
魏琮卻問:“飛來醫館裡什麼樣兒L?”
夫人問:“醫仙長什麼樣兒L?穿的衣服都我們一樣麼?”
梧桐憨憨的有問必答,比如飛來醫館的外牆是藍色的,從未見過的藍色,很薄卻很堅固;守門仙如何厲害,不僅預知了伏擊,後來又怎麼樣爭分奪秒地送小郎君進醫館……
一直講到口渴難耐,也沒說完五分之一。
時候不早了,太子妃要回太子府,臨走時強行要了透明水囊,當然大醫仙的話肯定要聽,告訴梧桐:“過幾日你再上山,要府中來取就是。”
“奴遵命。”梧桐再不舍得也不能不放手,眼巴巴地看著,這可是大醫仙送的。
魏琮聽得上頭,這飛來醫館太神奇了,隻一個守門仙就如此厲害,大醫仙們就更加不用說了,尤其是聽到梧桐說大醫仙們用了換血術救治六小郎君……驚得合不攏嘴。
“值了!這麼多米糧送的值!”夫人既驚奇又心慰,好想去看一眼。
魏琮聽得高興,叫大管家賞了梧桐一匹布,看他疲憊不堪,特彆和氣地讓他先去休息,睡醒以後再接著說。
夫人更是聽得喜上眉梢,取了一對銀釵子賞給梧桐,如果府上有心儀的好姑娘儘管送。
梧桐拿著布匹和銀釵盒子,走出書房時,整個人都是飄的,人日真的是個好日子!
忽然,梧桐想到一樁事情,又回到書房。
魏琮一怔:“還有何事?”
梧桐再次行禮:“主公,馬車隻能到山下桃莊,騎馬隻能到半山腰,剩下的路隻能行走,單子上的物品數量多且沉,該如何送上山去?”
“魏小郎君身體恢複以後需要靜養,下山那樣辛苦,會不會落下病根?”
魏琮沉默,然後點點頭,讓梧桐退出去。
這是個不小的問題,飛來醫館醫仙們的醫術不用懷疑,也許等魏勤回來,就可以送太子殿下去醫館,可是山路難行,時間還是小事,隻怕殿下的身體吃不消。
而且聽梧桐說,醫館內有許多大型器物,就算上醫館遞拜貼請去太子府出診,那些器物上下山也實在不易。
再說,飛來醫館處處神奇,誰不想親自走一趟?
所以,眼下當務之急,如何讓上山變得容易?
最好可以車馬直達,那就省事多了。
……
與此同時,大般若寺內,前來上香的百姓絡繹不絕,都穿著最好的衣服,頭發上彆著彩腹,臉上都帶著過“人日”的喜氣。
可是,僧人們來來往往,人人緊張,短短一上午,已經有十六位僧人領了罰。
據說是張天師大發雷霆罰了大護法和二護法,兩位護法又罰了僧人們,罰得很重,有些還挨了法棍,甚至還有四人被撕了度牒逐出山門。
僧人們進山門不易,個個恨不得變成寺中草木,誰都不願意被護法們見到。
藏經閣內,張天師盤坐在蒲團上,六位護法圍坐成一圈,都麵無表情,但不管是撚著佛珠的手,還是敲著木魚聲音變快……顯示出每個人內心的慌亂。
大護法派出的人先折了,一個沒回來。
二護法派出的人也折了,到現在音訊全無。
哪怕有一個人能回來報個信,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進退兩難的地步!飛來醫館到底是多恐怖的地方,才能讓他們有去無回?
張天師的視線從六位護法臉上逐一掃過,聲音仍然渾厚莊嚴:“為何不說話?”
大護法和二護法瑟縮一下,最心狠手辣的都派出去了,沒一個回來的,這能讓人說什麼?
其他四位護法暗暗慶幸,沒有為了爭頭功派自己人出去,不然落不到好,還要被張天師責罰,所以現在個個自閉。
張天師視線一轉:“六護法,你平日最機敏難猜,現在上山去一探究竟,若能回來據實以報,前麵幾位護法讓你任選。”
六護法年齡最小,聽了渾身一抖,立刻感受到了其他護法看好戲的眼神,但是張天師開口,哪怕刀山火海的曆練,他都不能說個“不”字。
既然橫豎難逃,乾脆去一趟。
六護法低頭就拜:“是,天師。”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藏經閣,臉上帶著難辨的複雜神情。
六護法回到自己的廂房,簡單收拾一個包袱,走進馬廄選了三匹快馬,從容上馬一揮馬鞭,馳出山門,下山去了。
藏經閣上,張天師和五位護法憑欄而立,看著六護法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山路的樹影中。
張天師的眼神冒火,飛來醫館是般若寺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