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安善坊救病人(2 / 2)

我們醫院都穿了 流雲南 14129 字 9個月前

大郢國都城內,東貴西富南貧賤,安善坊位置偏城南,住著樂師舞伎居多,還有能工巧匠,整體來說不算貧賤之所,坊內的街道也還算乾淨,沿街的房屋也不漏雨進風。

東宮冼馬帶著旅賁軍直奔安善坊,坊門內外沒人,卻隱約聽到深遠的嘈雜聲。各坊的坊正,為了更快收到上官的消息,都住在坊門附近。

東宮冼馬找到坊正的屋子,裡外同樣沒人。

旅賁軍隊副忽然聞到焦糊味兒,嘟囔一句:“大白天點什麼火把?”

東宮冼馬大喊一聲:“追過去!”

一長隊人馬立刻急馳起來,循著火把味兒轉過幾個拐角,看到了圍滿的人、高舉的火把以及空的便桶。

人圈中間是兩個緊挨的小

院子,圍的人太多,隻能看到院牆和屋。

人馬急馳到人圈外,居高臨下,卻發現坊正攔著氣勢洶洶的眾人,大喊著:“青天白日縱火行凶,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舉著火把的是二名中年男子,怒視坊正:“不燒死他們,難道等著他們把我們都禍害乾淨嗎?”

還有人大罵:“我們隻是趕他們走,可他們一直賴著不走……昨兒個我家孩子又起熱了,還咳嗽,不趕走等著他們克死孩子嗎?”

“來啊,燒了他們!”

二個人隨手扔出火把。

東宮冼馬夾緊馬腹一個縱身翻到空中,搶了二根火把,旅賁軍隊副空中滅火,一瞬間,二根棒子掉落在地。

“誰?誰敢搶我的火把?!”被奪了火把的中年男子氣得跳腳。

東宮冼馬高聲斥問:“坊正何在?!怎可容人白天縱火?!”

二名男子見東宮冼馬衣飾普通,就衝過去奪馬,被旅賁軍隊副一記老拳,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哀嚎。

圍觀百姓嚇了一跳,“人圈”迅速鬆散,盯著東宮冼馬和旅賁軍們看。

坊正抹了一額頭的白毛汗,滿是感激地過來行禮:“奴就是安善坊的坊正。”

“我是旅賁軍隊副。”

“東宮冼馬!”

兩人回答完,同時亮出腰牌。

圍觀的百姓立刻下跪行禮,剛才罵罵咧咧要放火燒屋的二名中年男子臉都嚇白了,捂著肚子撐起身體就想逃,被旅賁軍士一把提溜住扔了過來。

東宮冼馬向來話少:“坊正,安善坊華秋燕和兩位摔傷的鄰居何在?”

坊正當場楞住,又很快回神,指著緊閉的屋門:“這裡就是,她們都在屋子裡。”

旅賁軍隊副翻身下馬,敲響屋門:“裡麵可是舞姬華秋燕,吾奉命送你和鄰居上飛來醫館治病,快把門打開。”

東宮冼馬敲響隔壁的屋門:“裡麵可是上巳節出遊摔傷的好心婆媳二人?吾奉命送你們上飛來醫館治療,把門打開,趕緊上路。”

兩個屋子裡靜悄悄,仿佛沒人。

坊正趕緊幫著敲門:“華家小娘子,你們彆怕,真的是東宮冼馬和旅賁軍,出來吧。”

旅賁軍隊副一腳將中年男子踹起來,罵道:“二個漢子堵女子家門還要縱火?”

“華家受了詛咒的!他們住在這裡,安善坊就不得安寧!”被踹的男子大吼。

隊副隨手就是一巴掌。

男子捂著臉滾在地上。

另外兩名男子也想逃,被旅賁軍踹在一起,二個人神情各異卻害怕得很統一,瑟瑟發抖地看著旅賁軍隊副和東宮冼馬。

隊副唬著臉,順便指了一圈周圍的百姓:“張天師和六位護法招搖撞騙都被斬了,你們裝不知道是嗎?!”

“一坊的人欺負二位生病的女子,真是什麼臉都不要了!”

圍觀的百姓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很快散開,卻又在不遠處偷看。

正在這時,屋門打開,華秋燕拄著木棍慢慢挪出來,看著東宮冼馬和旅賁軍,美麗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暗淡無光:“奴的阿兄現在怎樣?”

隊副趕緊把魏璋的話一字不落地重複:“你阿兄華倚欄在飛來醫館,大醫仙直接用通話器找魏七郎君,請他派人接你們上山。”

圍觀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飛來醫館的大醫仙會這樣要求?!天爺啊!

華秋燕的眼神透著冷意:“接我們上山做什麼?”

“你的腿骨折需要妥善治療,你和你阿兄一樣,經年累月塗胡粉,導致慢性中毒,需要儘快上山治療。你家的鄰居也是一樣。”

“我家還有些積蓄,但也肯定付不起藥費診費。”華秋燕非常清醒。

“藥費診費,太子殿下會支付,你們不用擔心,儘快跟我們上山才是。”

華秋燕又挪到鄰居家門前:“阿婆,嬸子,收拾行囊,我們上飛來醫館。”

“真的嗎?”門後傳來滄桑的老婦人聲音。

華秋燕回答:“阿婆,嬸子,想來是阿兄求了醫仙,醫仙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們走。”

“你們不能走!你們滾出安善坊!哎……”中年男子的話被隊副打了回去。

旅賁軍隊副又給了他一腳:“我見過的百戲和話本子,比你這輩子的都多。彆在我麵前胡扯,詛咒這種事情就是僧人胡謅來騙錢的!”

“你們拿著騙人鬼話當幌子到底想做什麼?看上她們家的屋子還是地產?或者有什麼令人不恥的打算?”

二名中年男子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們明明還有許多話要說,偏偏就這樣被噎在喉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華秋燕背著包袱重裝走出門,向東宮冼馬行半禮:“他們看中我家屋子,卻想著壓低房價,逼我們賤賣。但我和阿兄都不同意,他們就用這種爛借口。”

“他們就不是什麼好人!”

旅賁軍隊副看到華秋燕在無人注意時,突然向自己使眼色,左思右想,把二名中年男子捆起來,直接送到京兆府門前,罪名是“白天意圖縱火燒安善坊”。

京兆府尹聽到消息,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太子嚴查的關鍵時刻,安善坊要是來一場大火,自己的官帽都有可能不保。

師爺立刻命武侯把二名中年男子收進大牢,好生看管。

因為二名病患傷勢不輕,旅賁軍士將她們扶上馬車,立刻上路。

馬車在國都城的道路上顛簸,阿婆很緊張地握著兒媳的手:“彆怕,咱們也沒什麼可讓人圖謀的,更何況是飛來醫館的醫仙們?”

“醫仙們救治病患,令瞽者複明,都是很好的醫仙們,我們有福了。”

等馬車駛出國都城,到了偏僻的遠郊時,華秋燕突然拍馬車:“東宮冼馬在嗎?!”

旅賁軍隊副有些詫異,這名舞姬的膽子真不小,東宮冼馬可是從五品的官員,哪能這樣被她呼來喝去的?於是上馬車去查看。

隊副進了馬車,華秋燕硬

撐著骨折的腿行禮,然後問:“奴知道自己卑微,也知道舞姬舞伎在你們心裡都是什麼?但奴真的有要事求見東宮冼馬。”

隊副出去後,東宮冼馬進了馬車。

華秋燕將背上的包袱解下,恭敬送到東宮冼馬手中:“這是意外得到的物件,六名舞伎因此沒了性命,請一定轉交太子殿下。”

“阿婆和阿嬸因為華家受了許多磨難,奴不能再細說,把她們置於危險的境地。”

“請儘快送到太子殿下手中。”

東宮冼馬解開包袱,裡麵有一個周身透亮的木盒,即在不起眼的邊緣看到了錦王徽記,心裡咯噔一下,向華秋燕微一點頭,離開馬車,翻身上馬後又調轉馬頭,徑直回國都城。

一路急馳,東宮冼馬拿著令牌入宮,在太極殿附近的書房找到了太子殿下,把木盒交到他的手中:“殿下,這是有人用詛咒逼迫華氏兄妹交出來的東西。”

“殿下,奴試過,這木盒打不開,要不要找工匠來?”

太子搖頭,將木盒翻來覆去地查看,然後將垂在腰側的瓔珞取下,拆了一顆珍珠慢慢地在木盒的六麵上滾動,直到嵌進木盒,然後左右晃動。

東宮冼馬怎麼也沒想到,木盒會是這樣的開法。

木盒在太子手中發出清脆的機關聲,從中間裂開,顯出裡麵一張又一張的書信。

書信上的內容是組合起來毫無意義的大郢文字,太子知道這是秘信,需要有隨附的對照才能看懂,等識破中間的規律以後,不由地手指一頓。

秘信上的內容,一件件一樁樁都觸目驚心,太子與皇後上山遇襲、差點命喪半路,是錦王與張天師共同策劃並實施的。

由此發現,錦王、賢妃與張天師聯係緊密,張天師還私通吐蕃和突厥,這個發現讓太子和東宮冼馬的後背發涼。

張天師慫恿錦王處處為難太子,私下替錦王排除異己。事實上,張天師借錦王之手排除的,都是忠誠可用的優秀人才。

背後則是,讓大郢忠臣良將寒心,摧毀大郢的圖謀。

即使鎮定自持如太子都被氣得呼吸急促,堂堂大郢的錦王和賢妃,竟然早在幾年前就與外敵勾結,勸潤和帝服用丹藥,勸封賞“張天師”……

氣歸氣,怒歸怒,太子整理相互勾結的人證物證,上呈到潤和帝麵前。

潤和帝在搶救大廳的病床上坐著,喝著豆腐湯,那叫一個心平氣和,隻說句:“孤會帶他們走。”

太子一怔,求情的話還沒出口,筆記本的視頻通話就斷了。

當然,挖出這樣可怕的“禍害”也不是全無收獲。

大小般若寺查抄出的所有財物,扣除給被害百姓的賠款、歸還非法侵占的良田地產,扣除兵部軍餉輜重花銷,剩餘部分全都充入國庫。

戶部官員們忙得腳打後腦勺,卻也樂得合不攏嘴,夢裡都在數錢。

柳巧和劉阿婆卻在自家門口遙拜飛來醫館,沒有那裡,哪來現在的自己?然後遙祝太子殿下福壽延綿,太子妃早生貴子。

有這樣能聽到民怨的太子和以後的陛下,實在是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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