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出北島光晴所料的是,在降穀零一臉‘讓我看看你在搞什麼鬼’的表情接過手機看了幾眼後,對方臉上的表情先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微妙神情。
他甚至沒有看到第二篇,而是一臉地鐵老人手機地掃過了第一篇的劇情後便放下了手。
不得不說,雖然這本漫畫的劇情極其扯淡,人物行事邏輯約等於無,但這畫風的寫實度確實......哪怕是北島光晴都沒辦法硬著頭皮說這主角不是自己!
所以說,為什麼唯獨在這一項上處於業界領先水平啊!!
“這是什麼?你......認識的人畫的?”
北島光晴滿臉寫著高興地重新抱住了窗框,甚至乾脆一條腿架在了窗沿邊,“你再這麼信任我,我可真要跳了啊。”
“不不你想開點!”出於對好友的信任——或者說,出於對人類節操底線的基本信任,降穀零改口道,“我知道了,會不會是惡作劇之類的?”
“雖然我也這麼希望,但剛剛那兩個人的反應你也看到了吧。”北島光晴保持著扒在窗框上的動作,理智地分析著,“除此之外,這幾天我其實也的確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這說來就話長了,不過基本上都和這本漫畫裡畫的沒有多少出入。”
他越分析越悲觀,“為了保住我們的清譽,你還是不要攔著我了,零!”
降穀零低頭看了眼自己此刻至少和北島光晴之間隔著的半米距離沉默了片刻,“其實我沒有......”
“沒有人性,甚至打算坐視好友跳窗是嗎?”
“你這狀態不是挺好的?”降穀零吐槽道,“所以說,這麼離譜的事我怎麼可能直接相信啊?”
他說著,飛快地伸手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將畫麵定格在一幕漫畫中的‘降穀零’與‘鬆田陣平’擊掌的畫麵,又將屏幕轉向了北島光晴的方向,“比如說,其他人就算了,你也知道我和那家夥相處不來吧,更彆提像這本漫畫中一樣跟這家夥成為朋友了。”
大概是因為這本漫畫自詡為是同人漫畫的緣故——雖然也不知道它同的是哪門子人,但它顯然有著同人漫畫的某些共性,那就是這種漫畫一般會默認讀者都熟知,或者至少對原作的劇情有一定了解,因此很多原作中的劇情節點並不會畫的那麼清楚,更多的還是一筆帶過。
就比如說這本漫畫中的警校五人組一出場就是關係相當不錯的模樣,這也就更襯地漫畫中半途帶著一臉‘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主角的出現顯得十分突兀。
“我可是不久前才和鬆田那家夥‘比劃’了一番,問景光借創口貼的時候你不是也在?”
“這倒是......”北島光晴回憶了一下,又有些狐疑道,“但你怎麼保證你不會因為跟他打了個旗鼓相當,因而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意,最後成了至交好友?”
“喂喂,你這就是無端猜想了啊,我怎麼可能會和莫名其妙地跑過來挑釁我的家夥聊得來?”
降穀零沒好氣地晃了晃手上的手機,“倒是你再不從陽台上下來,被教官看到了就等著自己去跑操吧。”
“說到底,比起‘自己突然成為了一本莫名其妙的漫畫中的主角,並且現實似乎正微妙地和漫畫劇情’重疊了這種輕小說一般的情節,你倒不如考慮一下這會不會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既視感?”
跟很多推理能力極強且富有探索精□□偵探一樣,就在很多大學的同期同學還將某些學校中流傳的詭異傳聞奉為圭臬,並且深信不疑之時,降穀零便已經拉上諸伏景光和北島光晴一道去把那些校園傳說摸了個底朝天,因而對這些不科學的說法本能地表示懷疑。
比如說午夜會穿行在無光的走廊中,不停地哀怨呢喃著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語句的人影其實是失戀後想要借著失戀的情緒創作出幾段令人肝腸寸斷的俳句的文藝青年......怎麼說呢,文學係有這麼卷嗎?!
還有什麼一間教室裡經常在夜裡回蕩起痛苦的嗚咽聲,甚至第二天早上來還能看到一地的頭發的原因其實是改論文改到頭禿的幾位學長學姐一同約著出來改論文順帶著emo而已……
所以按照過往的經驗推論,這本漫畫也有可能是什麼卷的爆棚,甚至在缺德方麵也一騎絕塵的同期為了練習人像畫便就近以他們為藍本,不過腦子畫出來的東西——個鬼啊,他可是已經被奇怪的人找上門來了啊?!
北島光晴思索了一下,覺得也有可能是什麼人看他不順眼,故意花了錢或者找人來演他……但他也沒有這麼招人恨吧?!
話說到底是怎麼樣的仇恨才會讓人想要把仇家畫成團厭主角啊?!血海深仇嗎??就算再退一步,怎麼也得是個廢柴退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