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被這波被當做獎勵(?)送給了北島光晴的太宰治這會內心到底有多麼淩亂,另一邊的黑澤陣其實也沒好到哪去。
按理來說,這會他跟警校組素不相識,他們那邊整出什麼花活都應該波及不到他才對,但所謂的‘緣分’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東西。
就在他這天剛踏入組織的秘密基地時,基地裡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活,轉而用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神色望向了他。
黑澤陣當下便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將手按上了腰間的槍.袋。
他是知道組織對於絕大多數成員都抱著懷疑的態度,也明白組織有時候並沒有那麼看重證據,隻要高層覺得某個成員是背叛者,那麼對方即便不是也得是。
更何況他本身加入組織的時間也不長,被懷疑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就在黑澤陣已經冷靜地分析完最合適的撤退線路,隻待一個時機的同時,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黑澤......你怎麼還活著?”
“怎麼,看到我還活著讓你失望了麼?”銀發的殺手語氣漠然地回答,他的指節已經搭在了槍.支的保險上,心中則是盤算著靠著自己隨身攜帶的彈.藥夠不夠支撐到自己撤出基地。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對方連忙否認道,“隻是......算了,你自己看吧。”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黑澤陣此刻有些緊繃的神態,先是舉起了手示意自己手上沒有武器,緊接著又把自己腋下夾著的一份剛剛刊印出來的報紙丟到了黑澤陣腳下。
黑澤陣的神情沒有因為對方的示弱而有半分的放鬆,這位有著頂尖殺手資質的青年絕不是會輕易被人轉移注意力的類型——除非那件事給他的震撼著實有點大。
就比如說,就在他用餘光掃過報紙的頭條新聞時,他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臉,而此刻報紙上的他正雙手合十,一副去的很安詳的模樣。
【震驚!理發店Tony老師竟因手藝過好引來同行謀殺!】
【Tony老師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富婆顧客: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真是太傷心了,我真的很少遇見Tony老師這麼沉默寡言卻又手藝靈巧的理發師,失去他是整個理發界的損失。】
黑澤陣:???
其實即便北島光晴戴上了美瞳和假發,甚至還換了身打扮,他臉部的輪廓長相也不可能跟身為混血的黑澤陣相似到所有人都認不出來的地步,但問題是劇情在這其中插了一手。
畢竟它信誓旦旦地跟北島光晴他們保證,隻要他們配合表演,那它就不會讓他們幾人的身份被其他人認出來,因此就和前幾次被劇情波及到的路人甲一樣,所有涉及到這次案件的人員的記憶都被扭曲了。
隻不過這玩意做起事來一向不靠譜,這會見北島光晴自己已經做了掩飾,它就乾脆把其他人印象中的他的長相直接複製黏貼成了黑澤陣。
以至於原本相當看好黑澤陣,甚至已經打算跟首領引薦他的朗姆在見到這份報紙時一瞬間陷入了長久的沉思,“我們給基層成員發的薪水,真的有低到要讓他們去找副業的地步嗎??”
他其實還算留了個心眼,派下屬去查了查報紙上這位‘Tony老師’的來曆,但這玩意本來就是劇情隨手捏出來給鬆田陣平和降穀零充當高光劇情墊腳石的馬甲,自然查不到對方的來曆,這反倒更佐證了對方的身份——畢竟正常人怎麼可能一點來曆都查不出來?
總而言之,在劇情的騷操作下,基本整個組織都已經確認了黑澤陣的死訊,要不是組織的確沒什麼人性,這會趕回組織的黑澤陣看到的大概就是自己的緬懷儀式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如果可以這麼的話......
這也難怪這會組織裡的其他人見到黑澤陣時露出的震驚神色了,也就是他們心理素質比普通人要好,不然當場暈過去幾個都有可能。
黑澤陣的目光則像是凝固在了報紙上一般,直到他逐字逐句地把那份報紙讀完後,他這才撿起了那份報紙,一言不發地轉身就向門外走。
“黑澤......雖然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但你最好還是去跟朗姆彙報一下。”
“管好你自己就夠了,朗姆那邊我自會去說。”他殺氣騰騰地回了自己的車上,跟朗姆發去了訊息。
結果組織的沒人性程度甚至有些超出了黑澤陣的預料,他給朗姆發去的信息赫然顯示對麵是個空號,明顯是覺得既然黑澤陣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那為了保住組織的秘密,當然是要立刻與他做切割。
他怒極反笑,決心要在查出那個假扮自己的死人的來龍去脈後,把對方再送下去一趟,結果就在他查到死者的屍體停放的殯儀館,並且趕到現場時,現場的工作人員一本正經地把他領到了一個空的冰櫃前。
就在黑澤陣對著空空如也的冰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時,工作人員卻態度如常地問,“你是他的家屬嗎?你長得和他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