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了少許意料之外的驚訝,他甚至低低地笑出了聲,‘事到如今,問我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在這種地方,想要爬的更高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這時,‘北島光晴’卻說了一句和這個世界的北島光晴相差無幾的話,他說,‘就當是看在我們這兩年的合作的份上,你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不要用反問來敷衍我,也不要撒謊......當然,你要是硬要這麼做的話我也拿你沒辦法。’
‘太宰治’沉默了少許,‘我說了你就會信?’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
他再度笑了笑,神色輕快道,‘那麼,我的目的就是想要保護這個世界,為此,哪怕要我親手扳下改變火車軌道的開關也在所不惜(注1)。’
就在‘太宰治’認為‘北島光晴’應該會對他的回答當即露出被敷衍的憤怒之時,對方卻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麼。’
‘......你相信我?’
‘算不上,’他回答,‘但我知道有信念的人是什麼樣的,作為對你的答案的報答,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好了。’
‘太宰治’的敘述在此刻戛然而止,對方笑意吟吟地問北島光晴,“你覺得那個世界的自己會說些什麼?”
北島光晴自我代入了一下,“雖然我和他理論上是同一個人,但人的本質取決於自己的經曆,我並不一定猜的中。”
“試試看?”
“‘我’告訴了你‘我’真正的身份?”北島光晴揣測著,“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那麼做,唯一的解釋或許是......”
他的話語在此刻微微一頓,在迎上了麵前的少年眸色深深地投注過來的目光時,北島光晴冷靜道,“‘我’在那時已經做好了與你同歸於儘的準備。”
在聽到這個答複後,‘太宰治’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是的,你是那麼想的。”
在那兩年的相處間,‘北島光晴’已經深刻確認了‘太宰治’的危險性,也明白如果對方真的彆有圖謀的話,他的存在可能會給這個國家帶來多少的威脅,因此,他乾脆以自己的真實身份為餌來確認對方真正的想法。
倘若‘太宰治’真的有什麼惡念,他不會放任公安在自己身邊臥底,一定會想儘辦法除掉‘北島光晴’。
而他自然也不可能沒有做好準備——他早就把自己這兩年獲得的有關港口Mafia的資料全都通過加密的方式傳給了降穀零。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太宰治’打算篡位的證據,一旦他自己與降穀零他們失去聯係,這就是‘太宰治’和組織一樣,對這個國家彆有所圖的最有利的證據,而他所留下的材料也完全足夠跟這個家夥同歸於儘。
北島光晴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經曆,感慨道,“真是有點難以想象......”
“和你所說的一樣,經曆的確會改變一個人。”‘太宰治’垂了垂眸,“雖然並不願意承認,但是在知道這個世界的‘我’沒有把你逼到這種程度時,我多少還是有些......”
他並沒有說下去,而是尾音一轉,繼續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那次交鋒後,由於‘太宰治’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對‘北島光晴’動手,他們兩人之間也算是建立起了一些初步可以稱之為是‘信任’的東西。
所謂萬事開頭難,尤其是對他們兩這種很難對其他人產生信任的人而言,一旦對某人產生了信任,這份信任便不會被輕易動搖......尤其是這倆人在某些‘愛好’上還挺像。
比如那個世界的中原中也帶著殺氣來質問‘太宰治’和‘北島光晴’某些任務的問題時,原本想借著忙著去上.吊的借口隨便糊弄過去的‘太宰治’赫然發現‘北島光晴’已經開始忙著往吊燈上栓繩子了!
總之......這也算是相同的愛好了吧?
“再後來呢?”北島光晴問,“為什麼你會對我說‘好久不見’?”
眼看著‘太宰治’臉上的神情一滯,就在北島光晴以為那個世界的自己殉職了之時,對方才緩緩地開口,“因為你後來被調回組織了。”
“為什麼?”
‘太宰治’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一言難儘,他委婉道,“可能是因為一些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