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龍傲天×戒指殘魂(十) 眾生皆為天道……(1 / 2)

臨穀峪處於多條靈脈的交會處, 山上的花葉吸納靈氣永不敗落,在上麵待久了很容易混淆時間, 直到山門的師兄告訴宴望舒說明日的早課不需要繼續來了, 馬上要來新的師弟師妹的,顧潮玉才恍然原來已過三年。

求道成仙,本就是逆天而行, 修行者所求的是打破天道原有的規則,延長壽命, 青春永駐,但也必須順應天道, 才能得到真正的羽化, 求道路上滿是相悖與衝突,可於宴望舒而言,卻並沒有掙紮不解的過程。

偶爾顧潮玉會猜想, 宴望舒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在宴望舒打算去後山修煉時,安少禦剛好看到了他, 將人攔下, “望舒,我聽說你已經邁入金丹期了,恭喜。”

宴望舒微微頷首,也沒說一些拉仇恨的話, 在顧潮玉的三年教導下, 他也是會說場麵話的人了,“你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安少禦笑笑, 他自己最清楚這一步到底有多難跨越,他將人喊住也是有正事要說,“掌門讓你到靜心閣找他, 許是有話要說。”

“好,我無事時便過去。”說完宴望舒轉身就要走。

安少禦重新擋在前麵,無奈道:“望舒,你還是現在過去比較好,不要讓掌門等久了。”整個臨穀峪也就隻有宴望舒,能在收到掌門傳喚時不緊不慢,說等有時間再過去了。

本來顧潮玉是打算和宴望舒回小院展示一下自己變化的,不過既是掌門有事要尋,還是得趕緊去,‘沒事,不急,先去靜心閣聽聽你那掌門要說什麼。’

*

靜心閣位於臨穀峪主峰,整個亭閣都是由萬年寒冰玉打造而成,距離還有五十裡時就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了,這地方有益於修行者精心去躁,甚至還可鎮壓修士們無法徹底解決的心魔……不過也隻是簡單地鎮壓罷了。

宴望舒已是金丹期的修士,寒冰的冷意卻仍如尖刺般擠進他的骨頭縫,敲門進入,看到案前擺滿書簡的掌門,先行禮,“弟子宴望舒拜見掌門。”

掌門擺擺手,示意宴望舒入座,“你已金丹,不能繼續在外門荒廢時間了,進入內門,你可有心儀的尊者長老?可作為師父教導你。”

於宴望舒而言,有沒有師父並不重要,他轉動了一下指尖的戒指,“隨掌門安排。”

掌門點頭,順了兩下大胡子,終於說出了這次喊人過來的目的,“那你可願拜我為師?願意的話,喊一聲師父便是了。”

宴望舒行了個拜師禮,恭敬認真地喊了聲“師父”,剛起身,手中便被塞了拜師禮——一柄不過食指長的劍,透著精巧,劍柄位置纏以鎖鏈。

沒等他發問,掌門便給了解釋:“這是黔靈劍。”

宴望舒或許不知此劍的珍貴之處,可作為大能殘魂的顧潮玉卻是再了解不過,這把劍這傳聞中由誇父死後幻化出的山嶺木枝所化,削鐵如泥,世上沒有幾把劍是他的對手。不過這麼厲害的劍,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駕馭的。

“使用此劍之人萬不可有邪念,不然必遭反噬,斷了修仙路,成為墮魔。”畢竟誇父就是追逐太陽連被渴死都不願放棄的人,念生執,執生妄。

宴望舒接了劍,又被塞了本功法,掌門讓他潛心修煉,遇到不同的再來靜心閣。

安少禦在門口候了有一會兒了,因為翌日他作為師兄要領新弟子入門,有些話需與掌門商議,宴望舒從不行刻意遮掩之事,所以安少禦自然也看到了他手中隨意拿著的黔靈劍。

安少禦倒沒有任何豔羨,隻是驚訝,“掌門怎麼將此劍給了你?”

安少禦憂心忡忡,畢竟在他眼中是個人都比宴望舒更不容易入魔,現如今宴望舒又得了把邪門的劍,豈不是火上澆油?但他隻是個弟子,雖然在同門中有些威信,卻也不能搶旁人的東西,隻能囑咐多囑咐兩句:“若是覺得心境浮躁了,便多到靜心閣,萬一入魔……”宴望舒肯定會是最冷血無情的大魔頭。

宴望舒點頭算作回應,但等到周圍沒人時,充滿困惑,‘尊者,成仙入魔有何區彆?’分明都是擺脫天道桎梏,為何還要涇渭分明?

顧潮玉還是修士時,便是喜歡走邪門歪道的,自然不會說入魔的壞話,‘入魔被人嫌惡討厭,成仙為人推崇膜拜。入魔後修煉的那些法子,太過灑脫無羈,也不懂得規範自身,總是傷到其他生靈,名聲自然就臭了。’

宴望舒:‘尊者同樣厭惡魔修嗎?’

顧潮玉:‘自然。’這個問題,就算崩人設,他也不能給出含糊回答,萬一宴望舒這小子想著尊者不討厭,所以可以做怎麼辦?

回到小院——

現在的小院沒有半分破敗之氣,綠藤春花,滿目欣欣向榮,木質籬笆上放置著各種木頭雕成的小玩意兒,像是鳥雀、池魚或者百草靈珍,全都出自宴望舒之手,基本都是顧潮玉隨口提了一句,他便做出來了。

除去這些拿來逗樂的,小院中還有個人形木儡,教旁人路過一眼晃過去,恐以為是真人,但也是宴望舒做出來用來對打的。

木儡並無生命,但在宴望舒的嫻熟操縱下表現得能與常人無異。

劇情線裡宴望舒也沒琢磨儡術這玩意兒,顧潮玉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偏差,他看著正忙活的宴望舒幻化出虛影,“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宴望舒正在朝木儡的身上貼薄紙一樣的玩意兒,顏色看著與常人肌膚無異。

不過就算這木儡做得再像人又有何意義,倒不如在修煉上多花些工夫。顧潮玉這般想,也就說出口了,“做得再像人,還不是用來挨打的嗎?讓它保持木頭的樣子就好了。”

宴望舒一貫聽話,這次卻沒有停下,細致小心不減,“會有用的。”

仔細想想,說不定這木儡以後還能用來當逃脫用的替死鬼,顧潮玉也懶得再乾涉,宴望舒自己心中有主意,又不是傻的,他看著木儡上已經貼好的部分,伸出手去觸碰,驚訝得一雙鳳眼都睜大了。

是的,不是桃花眼而是鳳眼,他隨心所欲,這次用的是第二個世界核心的樣子,少年形態。

“摸起來就像活人一樣,怎麼做到的,這薄紙是何物?”

比起解釋薄紙是什麼,宴望舒現在有更在意的,“尊者能觸碰到?”他邁入築基後顧潮玉便能外顯出虛影,可也僅是虛影罷了,沒有實際的觸覺,無法觸碰旁人,更無法為旁人所觸碰。

這就是顧潮玉今日想說了變化了,“你是金丹期修士了,我作為器靈與你綁定在一起,能吸納的靈力也多了,確實能簡單觸碰些東西了,不過並不能持續很久。”說著他將手穿過宴望舒的腦袋作為演示,“隻要我不刻意控製,大部分還是虛影。”

顧潮玉解釋完了,追問他方才的問題。

宴望舒慢半拍地回答:“鮫人脫落下的鱗片、肉太歲曬乾後研磨成粉,混合在一起,塗在由千絲樹枝葉中的細絲編成的薄紗上做成的。”

聽起來就好麻煩,顧潮玉隨手取了一塊“紙”放在掌心,輕飄飄,“你的靈石都花在這上麵了吧?”先不說肉太歲了,鮫人鱗片他有印象,安氏兄妹拉著宴望舒一起去千拍閣參加拍賣見見世麵,當時拍下鱗片花了整整一千上品靈石。

比起給木儡與常人無異的肌膚,其實有更快捷讓木儡看起來像真人的法子,“你就不能給這木儡刻一張臉嗎?對你來說又不是多難的事。”

豈料他這話說出口,宴望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在歎了一口氣後移開視線,小聲嘀咕了句,“還不是因為尊者。”

“什麼?”

“尊者從未讓我看過你真實的臉。”

顧潮玉挑眉:“你還要照著本尊做木儡?”他想到木儡和宴望舒對練時被胖揍的慘狀,回憶自己是不是在哪裡得罪了這悶葫蘆,“本尊偏不如你的願。”

宴望舒也習慣了尊者偶爾的孩子氣,也為顧潮玉的遲鈍無奈,“難道尊者不想有自己的肉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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