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還是覺得不對勁。
太宰治最近的狀態很古怪。
以前,這個混蛋首領就特彆能熬,下麵都傳他四年不睡覺的。不過中也常年在他身邊保護,知道太宰治這人其實還是會休息一會兒的……就是不知道一天有沒有四小時的睡眠。而且他也不鍛煉,沒有強化體質的異能,身體素質在長久的辦公室工作中逐漸退化,估計已經不如普通人了。
老實說,他還挺害怕一覺起來首領猝死,用生命警醒世人不要熬夜。
最近就不一樣了。
他是真的不睡覺了。
自從辦公室裡養了盆半死不活的青藤,太宰治就再也不避著他打遊戲了,每天卷生卷死處理工作,還要24h肝遊戲。有次他明明看見太宰治眯著眼睛休息,那遊戲機屏幕一亮,一條提醒蹦了出來,立馬就睜開眼去摸遊戲機,活脫脫一個沒日沒夜沉迷娛樂的網癮青年。
有時候甚至會無端暴躁,玩個遊戲,倒像是打仗輸了。
看起來更容易猝死了。
他覺得網癮沒毛病,但網癮放在太宰治身上,就很有毛病。
肯定有什麼陰謀在發生。
太宰治沉迷遊戲的事他乾涉不了,但他仔細一回想,發現太宰治這人出現異常,正是他叫他去調查水島川宴身份信息的時候。
這是個線索。
中原中也休息的時候,就重新檢閱了一遍他搜集的和水島川宴相關的信息……還是沒什麼特彆的。這個人,四年前就死了。死的理由未知,但四年前嘛,太宰治上位首領,小半個橫濱腥風血雨,大把的人不知道死在何處。
在往前,這似乎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是一個很可憐的盲人。東京那邊的福利院出身,孤兒,沒找著父母,因為先天殘疾也沒人領養,成年後自己在一家小酒館打工維生,過得很拮據。哪哪都沒什麼特彆的。
死亡前三個月,也就是他24歲的時候,經濟下行,失業,或辭職,他來了橫濱。
又因為橫濱當時混亂至極,一個不熟悉路況的盲人當然就淪為了犧牲品。有一次,這人極其倒黴地撞進了火拚中央。幸好運氣還不錯,活了下來,還被他們Maifa給抓回去拷問了一番——那時候見誰都像對家臥底。
這是他在橫濱留下的唯一記錄了。
其他的資料零零散散,有幾張模糊的黑白舊照,福利院拍的,都站在角落。
中原中也敲著桌麵,把一張黑白半身照拿出來,這是唯一一張近照。
好像有點……眼熟?
糊了點,劉海很長,遮了小半張臉。但是……這個輪廓……
無端讓他想起太宰治玩的那款遊戲,裡麵的cg圖。
雖然一個是瑟縮,內斂,怯懦的路人,一個是放肆,大膽,頭發梳起來露出整張臉的漂亮青年,氣質不太一樣,但下頜的輪廓和下半張臉的五官分布像極了。
中原中也:……
有點微妙哈。
已知,太宰治對水島川宴這個死了多年的人莫名在意。
已知,太宰治最近對一款遊戲很上頭,時不時扒著cg反複看。
已知,cg的角色圖,和水島川宴,有幾分相似。
可得……
中原中也黑著臉,把攤開的資料收集起來。然後把大腦中的結論刪除掉,就當自己不知道。
他敲著桌麵,喝了口紅酒壓壓驚。
白月光這種東西,死了便是無敵。
幸好,幸好。
他確實是死了。
吃口代餐……也行吧。
……
“係統……”
【你不是挺遊刃有餘的嗎?】係統漠然,【親親,請繼續努力呢。】
水島川宴心說自己哪裡遊刃有餘了?
他舌根還泛著點酸楚呢,金屬物件在裡麵搗的感覺誰受得了。一想到自己差點就被子彈穿過後腦,他就渾身不適……如果能找個機會報複回來就好了。
而且……
“你看我現在還掛著‘敏感度翻三倍’的debuff,”水島川宴想起小巷子裡的事,特彆後怕,“我這人不會打架的,剛剛和琴酒糾纏,摔在地上是真的很疼。現在敏感度翻三倍,碰著冰箱裡的冷飲,手指都覺得刺痛,要是打起來,我怎麼受得了?”
【隨機debuff:敏感度翻三倍】
【持續時間:8小時】
【debuff?】係統語氣輕輕地反問,【我看未必。】
水島川宴一聽,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
雖然疼痛的感覺被放大了很多,可他本來就無比敏銳的其他感官也被放大了,整個世界在他耳朵裡都變得無比細致,敲一下茶幾能感知到裡頭有裂隙、裂隙在何處。他有種預感,他現在能很快用最輕鬆的辦法把這木質茶幾給徹底毀壞。
他又高興起來了。
係統:【……】算了,它不想說話。
“我家有什麼可參觀的呀。”水島川宴語氣真誠,“這屋裡亂得不行,我看不見,就有些懶得打掃。屋子也不大,鬆田君想看什麼?”
鬆田陣平可沒打算放過,他握著水島川宴的手腕,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這個人的心跳正在加速。他下班後精神是挺放鬆,但多年的警察經曆,多少還是養成了些許職業病。觀察完這裡的一切後,他非常確定,水島川宴想瞞著他。
關於屋裡還有另一人,極可能是那個家暴前男友的這件事。
“那正好,”鬆田就順著往下說,“我幫你整理整理,順便幫你做個晚飯?”
“不用不用!我剛剛在鄰居家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