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 水島川宴是沒那麼餓的。
但他架不住有人往他臉上滴血。
間歇性失憶症犯得厲害,他醒過來的時候摸到的是熟悉的床頭——病床。
“阿嚏!”
酒精味令人不適。
“哎呀。”馬上就聽見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你可終於醒了。”
“太宰君。”水島川宴支起身, 茫然, “發生了什麼?”
“你忘了。”太宰治說的陳述句,但是語調更陰陽了,像咬著牙說話, “你忘記了。”
“你的記憶最後在哪?”
“我走進首領辦公室, 見到森首領。然後就不記得了。”水島川宴揉了揉額角。他睡得還怪舒服的,肌膚饑渴症不犯了,肚子也很飽,渾身都充滿力量。
【你忘的可真夠多的。】
水島川宴:?
【念出來起碼也是兩萬字劇情。】係統打了個賽博電子嗬欠,【沒什麼重要的。你犯肌膚饑渴症了,病被我緩解了,你渴血犯了一下, 你自己找辦法解決了。】
水島川宴:……
他忘的可真夠多的。
太宰治:“很好,約等於全都忘了。”
【噗。】係統終於沒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
先把麵前這個啃了!
綁住他的繃帶被掙開, 硬生生繃斷。他伸手抓住前麵的太宰治,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鮮血湧進口腔。
好像有什麼騷亂,耳邊傳來東西被打翻的聲音。水島川宴隻在乎被他咬住的這條胳膊。
還不夠。
嗅覺被無限放大了,周邊還有好幾個散發著鮮血味道的熱源。
接下來啃這個!
他揪住另外一個, 一口咬住對方肩膀。有人撲上來阻止他, 但他反過來,啊嗚一口啃在對方頸側。有個很小的金發身影衝過來,看著好吃聞起來沒有味道, 但他還是跳到桌麵上,抱住啃啃再丟掉。最後一個的鮮血味道很熟悉,他啃過,再啃一遍。
啃啃啃啃!
我他媽吃吃吃吃吃!
……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上麵新增加了一圈繃帶。他對亂啃事件的記憶很深,畢竟他是第一個被咬的,而且因為手指出血,被咬的是手腕。
其他幾個人就慘的多,水島川宴循著本能,瞄準他們血液充盈的地方啃,都是被咬了脖子附近。
太宰治當時就躺在地毯上,看其他幾個人被咬。
嗯……反正他已經被拖下水了,不如大家一起毀滅。
他現在對這個吸血鬼品種的薩摩耶報以十二分的尊敬——拆起家來完全不輸哈士奇。
傻狗發出一無所知的聲音:“森先生那天叫我去辦公室,說了什麼?”
“他讓你好好休息。”太宰治拍了拍水島川宴的肩膀,“森先生很喜歡你。”
一接觸到水島川宴,太宰治心底就蔓上一股很特彆的感覺,手腕上的傷口開始灼燒,發燙。他本能地對這個人生出很多不應該存在的親近感,特彆想靠過去貼貼。
這份貼貼的情緒也不純粹,像是仰望,又像是渴望。
這種症狀不止在他一個人身上。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他們已經做了全麵的檢查,身體裡並沒有檢測出任何的毒素,水島川宴的口腔、牙齒裡也沒有毒。現在的症狀是不科學的,或許有心理因素。
但確實存在。
“太宰君。”
“哎。”太宰治下意識應了一聲,甚至把腦袋湊過去。
水島川宴也順手摸了摸太宰治腦袋,然後受驚嚇地收回了手:“我沒想摸你腦袋。”
“沒關係。”太宰治咬著牙說。
被吸血鬼咬的症狀還得再多一條,容易聽從對方的話。
好在,作為那個亂咬人的吸血鬼,水島川宴看起來並不知道這些事情,或者說他忘了。否則……他都把Mafia首領、乾部咬了,隨便命令點什麼事情,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事實上,他覺得森鷗外沒把水島川宴丟到地牢裡去,已經是吸血鬼毒素作用的結果了。
被咬完之後,森鷗外是明顯想把水島川宴這個不穩定因素關起來的。
然後吃飽暈血,迷迷糊糊的水島川宴搖頭拒絕。
森鷗外:……
太宰治:……
中原中也:……
不知道怎麼的就,沒有辦法說對他不利的話。
他們都快裂開了。
隻能把這隻薩摩耶——這位祖宗先給端出去。
看不見之後果然就好多了,隻有心底還殘留些莫名的情緒,隻要生出對水島川宴不利的心思,就下意識地想回避。這種情緒說強也不強,意誌力弱的人可能就被左右了,所幸在場四人都是意誌強大的人,冷靜過後能勉強正確地麵對想法。
“琴酒先生說的沒錯。”森鷗外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作為玩物的小狗啃成這樣,他用白手帕捂著傷口,“水島川宴確實有渴血的症狀……我聽說過吸血鬼的故事,布拉姆·斯托克,被成為“不死的伯爵”以及“滅亡人類的「十大災厄」之一,已經在世界上消失很久了。”
“先去處理傷口吧。”他沉著臉,“那位伯爵的能力可以將被咬之人也變成吸血鬼,批量製造不死軍團。現在不知道我們身上有無那種毒素。”
太宰治已經給自己做了止血的工作。如果這裡有誰不會被異能力變成吸血鬼,那必然是他。
琴酒臉色最差勁,他是第二次被咬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次被咬之後,傷口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灼熱感,還有對水島川宴不正常的渴望。之前情況緊急,他還沒回過味來,現在完全明白了。
其他三人受到的影響,恐怕還沒他一個人多。
“如果說會變成吸血鬼,那麼我應該早就已經出現異常了。”琴酒這回被啃的地方是鎖骨,作為最後一個被啃的,水島川宴已經吃飽了,所以就淺嘗了兩口。現在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慢慢把胸前一小片洇濕。
詭異的是,他不覺得疼,也不覺得難受。
甚至還想讓水島川宴再啃兩口,至少多喝點。
就吃這麼點能飽?
……
水島川宴在病房裡昏睡,他們四個在另一個病房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