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病友。
交流病情。
中原中也:“還好,反應不大。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他下意識地不想讓其他人擔憂。
太宰治最無所謂:“就手腕上這點傷,還不如我自己割腕來得疼。至於那些情緒影響,約等於無。”
森鷗外:“是嗎,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說出來。不要諱疾忌醫。”他笑容淺淡。
琴酒靠在病房的窗口,點了煙,無言。
“能有什麼問題?”他的綠眸裡泛著冷光,“不要小瞧我的意誌力。”
四個人都沉默下去。
真奇怪啊。
難道隻有我自己反應很大嗎?
他們想。
果然應該把水島川宴叉出去,關到地牢裡,或是嚴刑拷問,或是進行一些醫學解剖。
但為什麼……說不出口呢……
還有點想去隔壁病房坐一坐,不做什麼,就……看著。
幾個人就這麼坐著。
……
水島川宴的事情居然就被輕輕放過了,哪怕,他們知道,這是不理智的。
森鷗外得回辦公室處理事務。而琴酒、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則也有工作需要處理。三人合計了一下,決定分開調查關於星川的事,必須把這個人的底細給盤清楚了。
至於水島川宴?
把他看緊了,彆讓他接觸到任何的血腥事件,暈血症就彆碰血了。
後麵如何處理,再看看情況。
“係統,我到底做了什麼嘛。”
水島川宴隱隱察覺到一點變化,他覺得周邊有人在監視他,不明顯。也沒有惡意,似乎就是盯著。
【你什麼都沒做。】係統說,【吃飽是沒有錯的。】
吃飽,力量充盈,神清氣爽。也沒犯病。
水島川宴伸了個懶腰。
【以後肌膚饑渴症犯了,可以找我。】
“好。”
他靠在牆邊,靜靜等了等,在某一道看似正常的腳步聲經過後,忽得上前,很果斷地扼住對方脖子。
“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我沒有跟著你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被他抓住的人額頭流下冷汗。上司說這家夥是個盲人,跟蹤起來很容易,他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
他也算訓練有素,裝得像模像樣:“我要去那邊的街道上買菜,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是嗎……”
【你威脅一下。】係統指導,【把刀拿出來,你跟著我念就行。】
水島川宴拿出刀:“我是個盲人,看不見。”
他作勢比劃了一下,刀尖亂飛。
“捅到哪裡就不好了。”
刀尖直直地向下,往要害走。
“等等等等!我說!”果然,他開口了,但說的是準備好的第二套說法,“我是首領派來保護您的,橫濱街上危險,害怕您在外麵遇到什麼險事。”某種意義上這說法也沒錯。
水島川宴:“……”
橫濱還能有比Mafia更危險的地方嗎?
“河野,你怎麼在這兒?”水島川宴聽見後麵有人說話,聲音熟悉,就是語調僵硬,“水島川君也在啊。”
【嘖,有人連撒謊都不會。】
中原中也:“河野,反正我在這兒,你的工作就交給我吧。”他給人使眼色,叫人先走。
“中也先生?”水島川宴頓時收斂起來,薩摩耶的尾巴在後麵乖巧搖晃。
“嗯。首領派人來也是為你好。”中原中也低頭看腳尖。一看到水島川宴,他的血液裡就有什麼東西在翻滾,連帶著情緒也翻湧,“你要去哪兒,我陪你逛逛吧。”
水島川宴說不出口。他其實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換個身份出來逛。
“我還沒來過橫濱。”他思索,“要不,中也先生隨便帶我逛逛?”地頭蛇帶著玩,總是比自己亂逛要好一點的。
中原中也下意識順著水島川宴的話走,使勁想了一下正常人遊玩的,不會出現血腥場麵的地方:“遊樂園?橫濱有個摩天輪還算不錯。”
摩天輪。不好的回憶冒出來了。
水島川宴:“……行。”
“你去哪兒?”
太熟悉的聲音,水島川宴幾乎要產生ptsd了:“琴酒,你總跟著我做什麼?”
琴酒:“我可是在調查你的小前男友,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星川的事有線索了嗎?”水島川宴問。
“你不打擾,說不定調查的速度還更快些。”琴酒看著一無所知的水島川宴,火大。對方今天穿的就很二次元,非常青春,據說這樣可以讓人把他當成是cosplay,在意尾巴和耳朵的人也會變少。但這樣光明正大地出來晃,看著……更微妙了。
鎖骨的位置接近心口,傷口灼燒起來,就像是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又像是被什麼說不清的東西堵住了。
琴酒很厭煩這種感覺。
心情不好了,頓時就想說點難聽的話。然而他看了眼水島川宴,下意識地就說:“吃了沒?”
水島川宴:……?
“我……現在不餓?”他沒想到琴酒會說這個,說話都猶猶豫豫的。
“你就吃這麼點能飽?”
琴酒想到水島川宴沉迷血液的模樣,下意識舔了舔上牙膛。下一句話還沒蹦出來,中原中也就伸手攔了一下水島川宴,把他倆阻隔開:“琴酒先生,請您放心,Mafia是不會餓著自家客人的。”
“如果水島川君餓了,我可以請客,吃什麼都可以。”
他字字堅定。
水島川宴都疑惑了:他是真不餓,琴酒和中原中也這麼關心他胃口做什麼?
可是,他總感覺這兩人要為了吃飯的事情吵起來了。水島川宴想了想,隻好扯了扯兩人:
“要不,我們一起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