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鐵錘重重的砸在鐵劍上,火星四濺。
扶蘇目不轉睛的盯著砧台,看到鐵劍變得更薄,質地更加緊密,頓時激動的臉色漲紅。
陳慶側身對著他,眼睜睜看著始皇帝摔了個大馬趴,心臟都嚇得差點停跳了。
“先生,還要再砸幾下?”
“先生!”
“先生?”
扶蘇興奮的抓著劍柄,叫了幾聲都沒人回應。
他還以為是鍛打的噪音太大,陳慶沒聽見,提高嗓門又喊了幾聲。
“先彆管這個了。”
陳慶掰著他的肩膀,指向秦始皇的禦駕所在:“你爹好像摔得不輕。”
一秒記住m.
“父皇!”
扶蘇轉頭一看,頓時雙目圓睜。
他把手上的東西一扔,撒腿就跑。
“我去!”
陳慶大驚失色。
那燒紅的鐵劍斜斜的橫在砧台上,而鐵錘正在以一往無前的氣勢重重的落下。
僅猶豫了不到十分之一秒後,陳慶雙手抱頭,大喝一聲:“趴下!”
工匠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到喊聲下意識的就蹲在地上。
砰~!
咻——
陳慶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頭頂極速飛過。
他後怕的摸了摸腦袋,發現沒少什麼東西,這才放下心。
不過用來束發的高山冠好像矮了一截,斷口處的發茬似乎都焦了。
“扶蘇小心。”
嬴政好不容易才站穩,被上百名侍衛團團圍在中間。
他突然發現,好像有什麼暗器在空中轉著圈追向了扶蘇,情急之下再次大喝。
“父皇。”
扶蘇詫異的停下腳步。
剛回過頭,有個什麼紅彤彤的長條型物體就歪歪斜斜的從身旁兩三米的地方掠過,然後‘滋’的一聲插進了泥地裡,冒出陣陣白煙。
“原來是它,差點吃了大虧。”
扶蘇立馬就想起來,這是自己扔在砧台上的鐵劍。
“父皇,您怎麼樣了?”
他轉過身,急匆匆朝著始皇帝的方向走去。
侍衛們頓時如潮水般分開兩邊,讓出道路。
嬴政黑著臉,氣不打一處來。
“扶蘇,你不在宮中處理奏章,為何在這裡?”
“兒臣……聽說陳中侯造出了一樣奇物,鍛打鐵料更勝人工十倍,二十倍。故而心中好奇,特來查看。”
“父皇,您的腳踝沒事吧?”
他已經注意到始皇帝傾斜著身子,一隻腳好像受了傷,頓時自責不已。
“沒什麼大事。”
嬴政活動了下腳腕,雖然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的,但應該是沒傷到骨頭。
他在侍衛的重重保衛之中,走上前將那柄彎彎曲曲的鐵劍撿起來。
“這就是你方才所持之物?”
“父皇小心燙。”
扶蘇連忙提醒道。
鐵劍插在泥土中已經有一會兒了,劍柄雖然熱,但還沒到燙手的地步。
它現在看起來灰撲撲的,完全沒有神兵利刃的樣子,反倒是像根燒火棍。
“參見陛下”
陳慶心情忐忑的過來見禮。
幸好扶蘇沒出什麼事,要是大秦未來的儲君嘎了,秦始皇不把他五馬分屍才怪。
“陳慶……”
嬴政的語氣壓得低低的,飽含怒火。
“城外的驚雷是你弄出來的?”
“陛下,這不是驚雷,而是鐵錘鍛打的聲音。”
陳慶回過身,指著來回往複的鐵錘:“微臣也沒想到它的動靜會如此之大,忘了提醒周圍的百姓,還請陛下恕罪。”
“寡人先去看看。”
嬴政丟掉了手中的廢品,徑直往水車的方向走去。
如果他造出來的都是這種玩意兒,恐怕免不了受到責罰。
但若是真的有用,則另當彆論。
“草民參見陛下。”
工匠和民夫齊刷刷跪倒一片。
李乙等人心驚膽戰,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
剛才鐵劍崩飛出去,打著旋朝著扶蘇襲去,差點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早知道就不留在鹹陽了。
跟著東家混,三天慌九頓。
天天像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乾活一樣,這誰頂得住呀?
鐵錘發出的巨響,並沒有使嬴政露出半點驚慌之色。
他仔細的觀察了轉軸上的橫杆,以及中間部分的杠杆裝置,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此物精巧至極。”
“陳慶,派人演示。”
嬴政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運作起來的樣子。
“陛下,您先把耳朵堵好。”
“還有彆離得太近,火星會飛濺出來。”
陳慶吃了一次虧,這回不敢大意,匆匆去路邊摘了樹葉,遞給秦始皇。
“不用那般麻煩,寡人又不是三歲孩童。”
嬴政生性好強,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陳慶默然無語。
你不怕我怕啊!
這萬一要出點什麼岔子,我不得被射成刺蝟?
“李乙,你來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