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高聲喝道。
“是,東家。”
李乙叫苦不迭,慢騰騰的站了起來。
他先去爐火中拿出一根燒紅的鐵棒,然後小心翼翼的站在砧台前。
始皇帝非但不害怕,還湊近了探頭張望。
李乙兩腿直打哆嗦,死活不敢把鐵料放上砧台。
“你還愣著乾什麼?”
嬴政不耐煩的催促道。
“諾。”
李乙把心一橫,壯著膽子把鐵料往前一伸。
咚!
咚!
咚!
隨著鐵錘落下,他逐漸找到了平時的感覺,熟練的挪動著位置,力求讓鐵料每一處都受力均勻。
不過十幾下,鐵劍基本成型。
李乙為求完美,小心翼翼的多鍛打了幾下,然後才把它抽出來。
“淬火!”
陳慶怕始皇帝在旁,李乙的腦瓜子不好使,開口提醒道。
“諾。”
李乙點點頭,迅速把劍胚插入水桶中。
滋——
一陣白霧升騰而起。
秦始皇急不可耐的站在旁邊:“拿過來與我看。”
“諾。”
李乙大氣都不敢出,先是緩緩將劍胚掉了個頭,也顧不得鐵劍還未冷卻完全稍有些燙手,強忍著疼痛把劍柄那一端遞了過去。
上百名侍衛提著弩弓站在周圍,他但凡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隻怕還未來得及抬起手來,就要命喪當場。
嬴政捏著細長的劍柄,把劍胚湊在眼前來回打量。
“陛下,還得開鋒了才好用。”
“裝上劍柄,配上劍鞘,就算完工了。”
陳慶上前解釋道。
“趙崇,拔出你的劍來。”
嬴政隻覺得此劍入手十分沉重,憑直覺就認定是一把好劍。
在開鋒之前,他想先試試其硬度如何。
“是,陛下。”
趙崇幽怨的瞪了陳慶一眼。
我就知道沾上你絕對沒好事。
萬一這劍胚是個樣子貨,他一時收手不及傷了始皇帝,怕是非得人頭落地不可。
兩人走開了些,嬴政用一塊麻布包著劍柄的位置,斜持著它做出了揮劍的起手式。
趙崇的精神高度緊張,他提前估算好了距離,離開大概兩步之遙。
“嘿!”
“喝!”
鐺!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後,趙崇突然感覺手上輕了不少。
他詫異的望向手裡千錘百煉鍛打出來的寶劍,才發現上麵那一截已經消失了。
嬴政愣了片刻,緩緩抬起手,打量著手裡其貌不揚的劍胚。
剛才……它把趙崇的寶劍砍斷了?
即便是親手所為,事實也擺在了眼前,但他還是不敢相信。
一把未經磨礪的劍胚,居然能砍斷趙崇的上等寶劍!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大秦得此神兵利器,如虎狼添翼。”
“江山社稷,自此穩如泰山!”
趙崇語氣激動,好聽的話不要錢般甩了出來。
陳慶撇撇嘴。
不知道的還以為劍胚是你造出來的呢。
怪不得你能當上黑冰台的首領,這拍馬屁的本事很可以嘛!
嬴政興奮的麵色漲紅。
他想的不是劍胚鋒利,而是它成型的實在太快了!
一盞茶的工夫,就當著自己的麵鍛打成型。
要都如此快捷……
“陳慶,這水車一天可鍛打多少劍胚?”
嬴政迫不及待的想給大秦所有士兵全部換上如此鋒利的兵器。
他的進取心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哪怕茫然四顧,天下已經再無敵手,可心中的野望卻從來都沒有滿足。
“這……”
陳慶猶猶豫豫的說:“陛下,大秦鐵料產出不多,恐怕一時半會兒產量不會有多少。”
“不過……”
“不過什麼?”
嬴政急切的追問道。
“聽說渭河上遊,有一座關山。”
“微臣想,要是關山之中能發掘出鐵礦,以木筏順流而下。加上鹹陽已有的石涅礦,兩者結合,一年產出個幾萬噸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陳慶悠悠的說出了心中的構想。
“幾萬噸?”
“噸是何物?”
嬴政疑惑的問道。
陳慶耐心的解釋:“噸是一種重量單位,大致相當於秦製四千斤。”
“四千斤???”
嬴政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才陳慶說的可是一年產出幾萬噸!
哪怕按照三萬噸來算,那一年也是一億多斤啊!
這一柄劍滿打滿算,按照10斤計。
豈不是一年能產出一千多萬支?
想象著大秦人手一支神兵利器的場麵,嬴政不由懵了,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