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良吸了口涼氣,眼眸中不禁露出幾分怯意。
墨家一向以工造見長,不知何時竟然製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暗器。
如果他不是急中生智躲在坐騎的側麵,此時哪還有命在!
呂子良思忖良久,全身而退的把握連一成都不到!
“子良兄,切勿莽撞。”
“聽師長的安排。”
“彆逞強。”
同門的儒家士子生怕他發起性子來,飲恨在陳慶的槍下。
呂子良咬了咬牙,想放句狠話然後以命相搏,可看到陳慶端起五雷神機,掏出火折,頓時又猶豫了。
“呂兄為何踟躕不前?”
“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我若是使出家傳槍法,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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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把槍口瞄準了他。
先前呂子良的長槍戳過來的時候,分明是留了分寸的,大概是想嚇嚇他。
雖然有失魯莽,但陳慶卻不討厭他這種剛直勇猛的性子。
總比猥猥瑣瑣,背後暗施冷箭的小人要好。
“閣下就是陳府令?”
“扶蘇公子心中多次提起您的大名,久仰。”
一名大儒態度溫和地作揖行禮。
陳慶雖然一直沒靠前,但相夫敬、徐正等人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他身上,好似沒了他的指揮就失了主心骨。
儒家門徒自然明白,想要重返鹹陽,非得陳慶點頭不可。
“去去薄名,不足掛齒。”
“慶也並非故意為難各位,實在是……”
“諸位若想和太子殿下敘舊,將來有的是機會,但現在不行。”
陳慶意味深長地說道。
兩位大儒不約而同地頷首。
他們當然知道其中的風險。
可不趁著現在重回扶蘇身邊,等異日他登基加冕,從龍之臣無數,哪還有儒家的機會?
“吾等並非為功名利祿而來。”
“聽聞鹹陽新修了一座學堂,我等年紀老邁,隻求一容身之所安憩。若有餘力,就教孩童讀書識字,教化啟蒙。”
“陳府令請放心,吾等隱姓埋名,不會與扶蘇公子有任何來往。”
另一名大儒姿態放得很低,軟語相求。
陳慶哂然失笑。
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
“學堂是有一座,不過是本官親力親為興建。”
“教化啟蒙,我自己來就可以,犯不著諸位操勞。”
“本官一向講究先禮後兵,話已至此,各位還請回去吧。”
陳慶的語氣嚴厲了幾分。
兩名大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為難之色。
“陳府令……”
“非是老夫妄加非議,士族公卿、商賈百姓對你頗有微詞。”
“你來教化孩童,怕是難以令人心安。”
一人委婉地反駁道。
陳慶爽朗地笑道:“本官聲名狼藉嘛,這有什麼好避諱的!”
“可兩位老夫子難道沒聽說過,黑紅也是紅!”
“不招人妒是庸才,那麼多人背後毀謗我,豈不是證明本官確實有幾分真才實學?”
儒家門徒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臉皮如此之厚。
陳慶坦然地說:“我來教化孩童,你們心中不安。可陛下卻對我信重有加,願意把皇家子嗣送來學堂。”
“王家乃世家大族,分支無數,也不介意本官些許汙名。”
“內務府良材無數,人才濟濟,他們也不介意讓本官來教導自家後輩。”
“可是……”
“誰願意把自家子侄送給儒家教導?”
“世間無書可讀,無學可上的孩童不知凡幾。”
“諸位有這份善心,大可去彆處施展。”
“鹹陽真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