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第一□□章 建文新政(1 / 2)

【周忱的改革裡, 還有一條非常的重要,甚至說,具備了劃時代的意義。

那便是提出了金花銀——即允許“戶之下者”(極端貧困戶)與“額之重者”(官田裡賦稅最重田的耕種者)使用銀兩、布匹等代替繳納稅糧。

早在洪武、永樂朝, 就已經出現了官府允許他們用布匹、銀兩、寶鈔折色的情況。

一般是兩種情況。

1、倉庫裡的糧儲備足夠了,剩下的可以折色。

2、百姓困難了, 允許折色。】

老朱:“?”

老朱:“就這?”

這淡淡兩個字,代表了他心中多少不以為然呐!

他覺得,有些事情, 這後輩, 罵的過於厲害了;有些人呢,這後輩,也過於吹捧了!若是這周忱可以,那咱老朱呢?

咱老朱隨便一翻,洪武九年,咱就已經命戶部對天下的稅糧, 用銀鈔錢絹代替了。

折納便民而已, 咱豈有不知的道理?

總而言之, 這周忱, 如果劃時代,那咱老朱的洪武大帝, 也是實至名歸, 當仁不讓!

【這說明了兩點。

1、相比較米糧, 折色對於百姓更有利

2、百姓手裡有金、銀、布匹。

那百姓手裡有足夠的金、銀、布匹嗎?

日本學者西島定生研究鬆江府誌後,得出了以下結論。

1、實行折色前, 棉布生產已經普遍成為家庭手工業的組成。當地具備了折納的先決條件。

Up認為,這一方麵仰賴朱元璋為了扶持棉花,規定“農民田五畝至十畝者, 栽桑麻、木綿各半畝”。該做法保障了原材料供給,

另一方麵是江南地區本來就有深厚的手工業基礎,他們具備把原材料加工的能力。】

“哎呀。”老朱笑逐顏開,這後輩的稱讚雖遲但到,“歸根到底,這根子,還是在咱身上啊!”

鬱新默默看了眼老朱,在心裡暗暗道:

陛下,你選擇性忽略了那“手工業基礎”吧。

【2、周忱在推行金花銀時,均勻的把棉布以一定比例均排到了稅負較重的官田。仰賴這種“固定的折色”,棉布生產成為了“真正的商品生產”。

這句話稍微有點難理解。

首先是供需關係,國家提供了一個長久的“需求”,需求影響供給,那些種棉花、產棉布的人知道,哦,原來以後每年一定會有這個數量的布匹要產出,那我可以安心的把生產規模擴大到某個數上。】

鬱新:“……”

鬱新開始抱著腦袋。

這段話,說的意思是……,想表達的是……,我要從中明白的是……

哇啊!

哇啊哇啊哇啊!

“記下來!”他大叫,“我記下來了!”

【其次是,當“繳納棉布、銀兩”比“直接繳納糧食”更有利於農民時。

①、種穀物的農民會出售糧食,去獲得銀兩,然後用銀兩去交稅。

②、種棉花的農民會出售多餘的棉花,去獲得銀兩和糧食。(他們可能需要用糧食交一部分稅)。

看,銀兩作為貨幣的屬性被強調了。貨幣白銀化出現了,市場對貨幣的需求增加了,貯藏在士紳家裡、海外運進來的大量白銀流通到了市麵上。

自然而然的,百姓手裡有了銀。】

堅強學習的鬱新:“……所以這是在促進商品經濟的發展。”

“等等,”鬱新一個激靈,“若是那時候已經默認銀兩交易的話,那寶鈔豈能再有多少貨幣的屬性?如果這是宣德年間門的事情的話——”

一個鬼故事。

大家切實的感覺到了寶鈔的生命周期,真的很短暫呢。

【嗯,這裡要指出:農民用最基礎的糧食、棉花,通過以實物交付國家的過程裡,他們是不必承擔市場波動的風險的。

可是一旦用貨幣去衡量其價值時,就必須要麵對“米貴銀賤”、“米賤銀貴”,米能不能買到銀,銀能不能買到米,這一係列的問題了。】

“不錯。”

這個大家就都懂了。這是在他們知識範疇,他們的舒適區之內。

“最簡單的,若是遇到了災年,奸商哄抬糧價怎麼辦?”

“還有那兩稅法,錢來結算時,就出現了錢重物輕,農民隻得賤賣絹帛糧食,用以繳納稅費,反而加重了民間門負擔。”楊士奇補充道。

【有些人不理解老朱那個“洪武型財政”,認為明初就是簡單的“以物易物”的退化,認為朱元璋根本不懂經濟,這種說法是很片麵的。

“洪武型財政”是以實物稅收為“主體”的,仍包含“鈔、銀、錢”等貨幣的混合型財政模式。

你看前麵那個舉例就知道了,當保障了兩年倉庫糧食後,老朱就會開始收金、銀、布匹。支出也同樣廣泛存在於明實錄裡。

實際上曆朝曆代也根本沒有純粹的貨幣財政,同樣的,也沒有純粹的實物財政,都是混雜。】

老朱罵罵咧咧:“雖然咱確實不太明白那未來的經濟學,但以前的稅法,咱難道能不去研究嗎?便是咱不去研究,難道咱的朝堂之上,都是一群屍體嗎?”

現場的屍體們:“……”

他們感到了深深的冒犯。

朱樉快樂道:“可是爹,你在朝廷之上還是製定出了如同廢紙的大明寶鈔呢。”

這句話嘛,朱棣下意識道:“是呢。”

一想到宣德年間門寶鈔就不行了,他就感覺渾身有如螞蟻在爬般難受。

老朱:“……”

老朱脫下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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