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打破的聲音是pop!-23 烏鴉說:……(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2708 字 11個月前

八月二十九日夜, 安士白劇院座無虛席。

這在伊亞郡並不稀奇。

因那擁有最華美的建築,最優秀的樂團與歌舞者,提供最無可挑剔的服務, 即便是對歌劇無感的新起暴發戶,也將赴會安士白視作提升品格的捷徑。

哪怕摟著女伴全場呼呼大睡, 結束後必要高談闊論一番。

然而情形,與過去略微有些不同。

樂聲早已止歇,掌聲仍不絕於耳。視野最佳的二層看台, 觀眾多為身價不菲的貴客,他們在如雷高呼中丟棄矜持與裝模作樣的沉著, 起立用力拍掌,向下方拋去鮮花。

為交談人們不得不大聲互喊, 麵紅耳赤,談論著今夜空前絕後的歌劇《安德爾》。

舞台幕後, 漢斯經理望著眼前盛況,卻是滿麵愁容。

幕簾被撩起, 老弗蘭克在仆人攙扶下進來,後場助理立即搬來椅子給他坐。他哆嗦得模樣,簡直像隻冬天剃光毛的老狗。

“老骨頭, 你哪天可彆在我的舞台上摔死,多晦氣。”

嘴裡說著損話, 漢斯親自遞上汗巾與一小杯烈酒, 助對方臨時緩解陣痛。與他一樣, 弗蘭克指揮愁眉不展。

“先不管我哪時死怎麼死, 萊恩閣下,現在有消息了嗎?”

老弗蘭克聲音不大,竟產生與漢斯大嗓門相同的作用。

幾名角色主演停止卸妝脫戲服, 芭蕾舞隊的姑娘們收聲望來,曾向萊特·萊恩求教,受其開導的小提琴手撫摸琴弓,憂鬱一歎。

“我總覺得這次,遠遠不及萊恩閣下在場指揮我們的······”

團隊由漢斯領導,成員已被養成工作有話直說,地位看能力高低,爾虞我詐撇一邊的個性,小提琴手的哀歎說進眾人心裡,且全員達成共識。

“你聽我一句勸,漢斯。《安德爾》不能沒有萊恩閣下,若今後還由我指揮,我將會是敗壞這作品的千古罪人,遺臭萬年。”

弗蘭克捂臉,字句沉重。

頹然之氣悄然漫開,歌者中最具聲譽的‘百靈鳥女高音’,莉莉絲走上前說出自己的想法。

“漢斯,雖然今晚大家都全力以赴表演,成績也不同凡響。可我覺得,我們恐怕再難發揮之前一半的實力,甚至是我。或許大家需要休息幾天,改演其他節目也行。”

漢斯挺起大肚子,粗獷眉毛擰成團。

“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趁豐收節前夕多安排幾次。”

一一掃視意圖罷工的這群人,漢斯此刻硬不下心,更說不出重話。

他承受著所有人目光,默默走向儲物抽屜。

《安德爾》宣傳海報的初版靜躺在這兒,同樣出自歌劇作者之手。

畫上,死亡天使將麵容掩入羽翼,僅露出半臉。英俊王子在它下方,手執長劍,他目光堅毅冷峻,且深藏苦楚。

陰影籠罩全身,唯有胸前寶石項鏈綻出光芒,隱約可見少女虔誠祈禱的身影。

翎羽細膩,光影逼真,當海報放大懸掛劇院招牌,行人仰頭與王子對視,仿佛真能透過他窺見死神蟄伏,天使俯瞰的奇幻世界。

名不經傳的《安德爾》首場公演能有如此良好的開篇,這令人眼前一亮的海報功不可沒。

然而就像不知來曆,不知終局的死亡天使,萊特·萊恩於那次酒宴私演後失蹤。他們僅有的線索,是對方似乎與響當當的霍家有關。

鄭重收起初版底稿,漢斯打量現在看來馬虎簡陋的舊節目海報,無奈決定道。

“行了,你們搞得我也沒心情了。我會向那位先生說明原因的,接下去,我們就安排《烏鴉》好了······”

淩晨,馬車轎車接連駛離劇院,湖水倒映亮光最終回歸與夜幕一致的濃墨色。

客人散儘,慘淡月光穿過樹林華蓋,烏鴉正為睡眠時間門被打攪而啞聲叫喚,寬闊大道上突然走來道身影。

伊凡·貝內特一襲黑色長風衣,寬大軟呢帽遮掩臉龐,像隻烏鴉降落燈火輝煌的劇院偏門。

喬爾肩扛長|梯,剛打算將巨幅《安德爾》海報換下來,與他迎麵相遇,頗感意外。

“您突然這時間門來是怎麼了?表演已經結束,連漢斯先生都回去了。”

伊凡抬起頭,瘦削臉龐沒有金邊眼鏡陪襯,顯得疲憊不堪。

“我與人有約。是另外的。”

秉承不過問不深究原則,喬爾心領神會,特地為他打開偏門。

不常來觀看戲劇,伊凡卻輕車熟路找到一處隱蔽路線。

鋼鐵樓梯螺旋攀升,直通頂樓,若邊走邊仰起頭,可看見花型屋頂的花蕊,複雜工藝如群蛇相纏首尾相接,莫名令人不寒而栗。

頂層大門雖敞開著,伊凡仍輕叩三下以示自己到訪。

“進來吧。”

先是聽到女人的聲音,進屋後聞到焦糖烤糊的臭味。

在這裝潢古典,牆壁被書填滿的奇怪閣樓,紅裙少女端著烤盤噔噔衝下,發出哀嚎。

“唉——又失敗了又失敗了!”

她瞥見伊凡,如黃鼠狼盯上雞步步逼近。

“伊萬,你說,你敢不敢吃這個。”

正欲糾正對方稱呼,伊凡低頭看見盤中焦黑畸形的未知物‘屍體’,頓時眼皮一跳,準備後退。

伊凡:“我想先問你一句,你這是用什麼做的,原本打算做什麼。”

少女垂頭喪氣,發泄地將烤盤往桌上丟,癱進藤製秋千。

“明明我是嚴格按菜譜來做的啊,蘋果派!你說,你吃得下嗎?”她又撚起一塊,蹭蹭竄到伊凡跟前。

酸澀焦糊味鑽進鼻子,衝擊大腦,伊凡斬釘截鐵。

“我不吃。我還想看到明天早上升起的太陽。更何況,我沒帶我的醫藥箱。”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食欲嗎?”

“恕我直言,您的烹飪成品與食欲毫無關係。它更適合出現在我的毒素藥材研究室裡。”

一陣暴風雨前的寧靜後,少女掄起烤盤,怒不可遏。

“好呀,伊萬·貝內特!有你這麼對待嫁淑女說話的嗎?”

無可奈何撇過頭躲避攻擊,伊凡醫生不愧為震退霍子驥的少數奇人之一。

他平靜回複道。

“也沒有哪個待嫁淑女,會隨便朝彆人甩盤子的。難怪你還待嫁中,勞拉·克勞德。”

眼看淑女憤憤噘嘴,手卷袖子預備開戰,閣樓小躍層傳來一道渾厚聲音。

“勞拉,注意你的形象。你應該不想再禁足半個月了。”

勞拉迅速萎蔫乖巧讓道,將伊凡領上躍層。

尚未見著人影,伊凡就因對方一聲問候手心發汗。

“好久不見,伊凡。你特地挑在深夜拜訪,可是有什麼急事?”

對方靠在躺椅上雙手捧書閱讀,語氣漫不經心。

伊凡走到旁邊摘下軟呢帽,卻不敢貿然入坐。但他明白,今晚更需要把話說開,問問清楚。

“威廉先生,我來找您其實是想問那天的事。”

書被放下,一抹藍色冷不防撞進眼中。十多天寢食難安,靜不下心,伊凡險些以為自己是見到失蹤快一個月的人。

這兩雙眼睛很像。

“我希望你的問題能夠像你的求學精神一樣更精確些,我老人家記性差,想不起那麼久遠的事,也是常有的。”

過目不忘的人說出這話,隻可用荒唐一詞形容。

“我聽說,萊特·萊恩最後見到的······”

思想激烈鬥爭,猶豫令伊凡怎麼也繼續不下去。不過原因更多在於那道冰冷視線自始至終鎖定他,使他心中忐忑,又敬又怕。

“我說你醞釀那麼久,大半夜來見我們是為了什麼呢。”

勞爾兩手叉腰,好笑地說道:“確實,在這兒他最後見到的是我。可他最後不是被接回家了嗎?你應該往那找啊。”

說著想到什麼,她恍然大悟。

“你不會又想請我們找哈羅德來,幫你找人吧?”

戳中心中所想,伊凡反倒不再心怯,他定神望向那新投資人,劇院真正所有者,亦是資助他完成學業的恩人,救他於水火之中的再生父母。

“先生,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

林威廉以複述反問,他的笑容成功使伊凡墜入冰窟,迅速低頭不敢吱聲。

“你這是與狼為伍太久,成功被他們同化,貪得無厭了。”

“伊萬,你的變化,令我很擔心你是否還能完成你的任務,完成你的願望。是什麼影響了你?”

堪堪兩句,如重山壓在伊凡頭頂,令他呼吸困難。

不似他坐如針氈,勞爾搭上林威廉肩頭,嬉皮笑臉道。

“還能是什麼?那個走丟了的小天才唄。話說威廉,你真不打算幫忙找嗎,他還挺招人喜歡的。而且沒有他繼續幫我們劇院賺錢,光靠那些平平無奇質量普通的作品,那我們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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