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打破的聲音是pop!-35 如果邪惡……(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23150 字 11個月前

馬車載滿粗製皮革, 沿路散開刺鼻藥味,它從小坡駛入僻靜大道,經一陣顛簸減速停靠路邊。馬夫年逾五十, 麵色枯黃但神情親切,他探出身子,朝後方下車的人揮手。

“這附近比沙漠還荒涼,年輕人, 你自己一個走夜路注意些, 我就不繼續送了。”

乘客是戴麵具的怪人, 二十歲左右, 雙手奉上車費與一張手絹。

馬夫狐疑道:“這是·····”

“我朋友是位醫生, 我跟他學了些皮毛, 聽到您說您父親癱瘓在床反複生膿瘡, 我便想到這個。市麵上隨處可見的平價藥材, 買來按步驟塗抹清洗, 實用且完全安全。請彆介意我準備得匆忙, 隻能臨時寫手帕上。”

錢不再是令人欣喜之物, 馬夫因感恩笑容熱切。

甩動韁繩前,他不禁額外叮囑道。

“那你也彆嫌我囉嗦, 聽我多說一句。和我一起送貨的兄弟,他們近期常在這一帶撞見幫派聚集鬨事, 儘管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但無論怎樣你遇到就跑,招惹誰也彆招惹他們。”

擇明點頭應聲,以鞠躬感謝對方好心,待馬車遠去才徒步繼續走。

下車點離墓園相差二分之一個霍家莊園,必須橫穿整片鬆樹林, 所幸路徑筆直連接兩處,他借月色指引順利抵達。

入眼一座圓形廣場,巴洛克式獨立噴泉林立四邊,似肅穆士兵布下方陣,是訪客唯一可見的沉默守墓人。

豪華私立墓園卻偏僻冷清,這也不難解釋為何扇形池盆內盛滿了落葉。

頗具儀式感鞠躬後,不請自來的訪客擇明攀爬藤蔓,成功翻進門內。

布局一覽無餘,前為花園後有教堂,中間安置墳墓,像一座座小屋間隔極遠。那些碩大的,藝術品般的墓碑被荊棘鐵籬圍住,以防野生動物破壞。

落地先整理衣裝,擇明邊走邊低聲問候。

“在下深夜貿然來訪,多有冒犯。”

“打擾到您萬分抱歉。”

······

遠處響起古怪鳥鳴,此外隻有係統理會。

【係統Z:這隻有您,主人】

擇明:“不是還有你跟我一起麼。”

【係統Z:話雖如此】

‘話雖如此’後再無下文,因它的主人駐足一座墓前。

強尼·萊恩。

墓上刻著亡者姓名,出生年月地點,逝世日期。因死者生前知識水平有限,本該鐫刻墓誌銘的地方乾乾淨淨。

毫無疑問,此為萊特那馬夫父親的墳墓,亦是霍昭龍忠誠仆人,救命恩人的永眠之所。

擇明摘帽默哀數秒,接著於暗中仰望半身雕像。

石像男人有著寬厚嘴唇,麵部線條方正,雙頰布滿黑癰癤子,將好好一雙眼擠成縫隙混淆在滄桑皺紋之間。

作為家仆,強尼進出相館拍照留念的機會微乎其微,可霍昭龍不但將他厚葬,還打造出雕像完好保留他生前模樣。

“說不準,工匠先生竭力美化不少。”

擇明低頭,扶正圓帽。

“在霍家蕭瑟的穀底期打理牧場,不幸感染動物疫病,全身潰爛卻仍要一刻不停幫助主人奔逃,途中饑寒交迫還肩負保護主人的職責。縱使當年有伊凡醫生在場,也無力回天呢。”

曾經,小萊特沒少追問馬庫斯他父親的事跡。可這遺孤因飽受冷眼又遭毀容重創,內心日漸麻木封閉,便不再在乎父母姓甚名誰,又是怎樣的人。

而馬夫家絕大部分物品皆以‘下葬’為由不清不楚被處理掉,馬庫斯尚且不知其去向,更彆提繈褓中的萊特·萊恩。

恐怕籍籍無名的一生裡,馬夫強尼唯有‘娶妻生子’,‘忠貞護主’兩件事準許他留下彆樣榮光。

月光灰暗,不速之客背過身,影子緊跟他步伐移動。

擇明攥著那片畫布,繞遍東南西北一無所獲。彆提異樣之處,他連霍子晏傳訊的‘凱爾特十字架墓’都摸不著影。

他挑選一株最高的鬆柏,靠樹而坐,托腮兩眼放空。

墓園由霍昭龍參與設計,監督完工,專為祭奠真摯情義。然裝潢全無個人風格,單純的奢華豪氣,尤其是花哨彩繪地磚,露天鋪著簡直多此一舉。

而建成之後,霍昭龍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仿佛將此地遺忘,方圓幾裡未設卡口看守。

褲腿似草葉慢慢凝結晨露,擇明無所事事的態度再度讓某位失去耐性。

【係統Z:如果您是心血來潮,僅憑張畫布三更半夜到墓園找線索,這是否有點魯莽行事,操之過急了。雖然今晚有伊凡·貝內特給您打掩護讓您出行,但請您彆忘記,監視您的‘眼睛’數量不減反增】

有來自霍子鷺的雇傭兵尾|隨跟蹤,更有林威廉的人脈無孔不入盯梢。白天,他其實還與其中一員親密接觸。

勞爾·克勞德。

林威廉一手培養訓練出的美麗武器,非傀儡非愚仆的特彆兵刃。

倩麗容貌爛漫性格,好玩心性不含惡意殺念,她是能如此自然而然接近每個目標對象,為她身後的‘尊貴先生’攫取情報。

旁人隻注意到她舞者般的曼妙身姿,卻不曾發現她似野生獵手敏銳的感官,舉手投足間恐怖的爆發力。

大抵今晚,他收養著一群孤兒的消息就已傳到林威廉耳中,附帶每個孩子的個人詳情。

擇明搖頭笑道:“在Z你看來,我是這種世間第一不靠譜的人嗎?”

【係統Z:堂而皇之說出‘我還從沒中過毒’,借此喝毒藥體驗的,您確是我所見第一人】

好笑對方的耿耿於懷,擇明扒開草皮,右手撥弄泥土。

“我也不完全是為了體驗。你說對麼?”

【係統:您想用毒藥做什麼,主人】

切入點直白無比,相較他某些行為倒更具破罐破摔的衝勁。他伸直發麻的雙腿,同樣回複得乾脆。

“為不久之後的一場謀殺。作為我的劇目中,將激烈衝突抬升至高|潮的節點。”

許是他開誠布公的態度,始料未及的答案,雙重效應下,唯一聽眾靜默良久,久到他已在手邊挖出拳頭般大的坑,指甲縫塞滿泥土。

擇明:“你沒有什麼意見嗎,Z?”

【係統Z:隻要不是危險得堪稱僭越的決定,我對您沒有意見或任何不讚同的看法,所以您大可不必顧慮我,因我無權乾涉】

它語速不緩不急,好似按八拍敲擊單一琴鍵,枯燥乏味。

“危險堪稱僭越,無權乾涉呢······”耐人尋味琢磨用詞,一聲輕笑演變成誇張捧腹,喘著氣。

“你那‘危險的僭越’裡,是否包括我為達成一些目的,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他又追問。

【係統Z:那務必請您慎重考慮】

瞬時接話就是勸戒,透出與前句相違的急切。

擇明五指驀然收攏抓起一把土礫,他微笑著,嘴角很快下撇。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我樂意受你觀測,且無法生厭。當然,你不具備實體,存在真正的‘注視’目光更是關鍵原因之一。”

如同人被揭穿不可言說的用意,僅有聲音的係統繼一瞬沉默,立馬開口。

【係統Z:您所說的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主人】

“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還是根本不能回答我?對了,這倒提醒了我一件事。”

“為讓我不要在你聽來像個斤斤計較,蠻橫任性的疑心病,我不如趁這良辰美景,一一細說我的理由和推論。”他攤手,示意眼前的森然墓地。

除了那些屍體長眠地底,這裡隻有他們彼此。不再會出現任何第三方插|足乾涉。

“不要緊張,Z,這僅是朋友間的推心置腹。是我們形影相依一段時日後彼此必經的試煉。”

【係統Z:若我沒記錯,上一個您以朋友相稱的人,幾次險些置您於死地。而您正對他居心叵測,且大概率不會讓他善終】

它語氣無波無瀾,反使戲謔之意劇增。

“噢。”擇明感歎著,嘴角止不住上揚,“這也是你最令我難以割舍的一處。你總是能給我帶來些難預料的,獨特的歡樂。幸運餅乾式的驚喜,分明能一口吃掉,卻因內中秘密趣味不得不細嚼慢咽的點心。所以,我從不急於探究你。”

開口是回憶錄式的首句,他果真詳細道出作為萊特·萊恩睜眼那一刻起的心路,又將故事分章分節,提煉重點中心。

異樣感並非最初就有。

在全新世界迎來新生,他脫離曾經的封閉囹圄,不被強硬規則所製。這對服刑至今,出獄遙遙無望的囚犯而言是不可思議之奇跡,天降恩賜之生機。

至於他腦海裡來曆不明的係統,真正意義上的幽靈,一直以來是他合格的幫手,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偶有分歧觀點但絕不忤逆。

然而自係統次次詢問起,某種直覺,某種似曾相識的先兆悄然浮現。

“我一直認為,二人間正麵相對的交流是種既危險又迷人,難以抵抗的趣事。”

“但,這不拘泥於‘拉近距離’,‘加深了解’的膚淺作用”,他闔眼咂嘴,語速飛快,“眼神觸碰變換,表情滲透情緒,呼吸改頻時鼻翼擴張,瞳孔縮放的幅度······情感會使人不能自已地暴露秘密。能是致命弱點,能是一生所求,可偏偏人生來是謊言界之翹楚,所以沒有什麼比探究它們更具非凡意義。”

“我有時候會胡亂地想,會不會是專門為我們便於迷惑自己跟他人,世間才誕生了語言,供以粉飾狡辯。”

“瞧我,一不留神就對你說多了”,擇明輕拍腦門,先前如過山車起伏激烈的腔調驟然平穩,“儘管很遺憾我看不見你,觸碰不到你,但Z,每一次你對我說的話,我可都放在心上,好好拆解分析。”

“你給我的第一個給抉擇,像我撰寫台本時首要定義的‘正反’角色,主演配演。但無論我選什麼,都是你需要看到的。因為真正重要的是我會怎麼完成,用什麼手段,展現哪種能力,又報以何種想法欲|念。勞爾小姐若見了你,怕是要甘拜下風。”

堪稱全方位,零距離的監測,又有‘幫手’身份完美掩護,他的係統自始至終仿佛無情感無訴求,意味著不存在破綻,其技巧之精湛遠超任意一位頂尖審問官。

沒有什麼是它探查不到的。

擇明微微抬眼,望向枝椏割裂下的月輝。

他嗬氣再度出聲,像極了歎息。

“以至於不用你告訴我,我無需過問。我便知道你來我身邊不是為我作伴,幫我脫困,或彆的什麼。你是來看我的,就這樣看著我。不過達成這一切,有一個關鍵總前提。”他吸氣微頓,“若我突然喪命,不,應該說若我在這部‘劇本’中的繼任角色超出意料外地死亡,那你的完整觀測亦隨之中斷。”

“演出最忌諱過程搞砸,結局不了了之。實驗最不願中途打岔,數據失效結論無法推算······你說,是麼?”

間斷吊人胃口,用未知勾起慌亂自疑。

若他麵對一個對自己有所圖謀的真人,對方大抵已有所動搖。像曾經的霍子鷺,像伊凡·貝內特,包括目前最棘手的林威廉。

天邊隱約放亮,林中噪鵑蘇醒歡叫,係統Z不愧擇明為欽點的最佳‘幸運餅乾’,繼續以無言應對試探,絲毫沒有沉不住氣。若它確實有呼吸係統可言的話。

“現在,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Z。”擇明打破沉默道。

【係統Z:我依然是那句話,主人。】

【係統Z:您所說的,我並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表情一如所戴麵具完美把控,不含負麵色彩,但一絲懊惱不滿仍通過青年收緊的手顯化。擇明捏著泥土擠壓,愈發用力。

力道卻於下一秒瞬間鬆懈。

【係統Z:以及,我想補充昨日早上九點三十五遺漏您的回複。我一直關心您,主人,每一刻都是】

趁人類青年啞然,‘幽靈’乘勝追擊。

【係統Z:另外有點我想額外糾正您,語言並非隻為構建虛假,搭腔謊言存在。它同時也為言說真理,揭示真相】

不知是迷離夜色致使目光發眩,還是受久遠思憶所困,樹下之人雙眼漸漸失神,手掌舒展。鬆軟泥土顆粒分明,落滿褲腿。

“你說對,Z。你說得很對······看來果真與我所期望的一樣,跟你相處,是令我受益匪淺,欣喜異常的事。”

【係統Z:我的殊榮,主人】

青年笑容很淡,相較之前真切太多,而他蜷起右腿垂下頭,像是想閉目養神至天明。

蒼穹浮現一層冷光,黎明如期而至隨時間流逝改變溫度。當太陽越過山峰,擇明手心發暖,已是清晨六點。

教堂鐘塔恪儘職守,邦邦敲響。

第三聲鐘鳴,擇明站起身。第六下響時他已爬到鬆柏當中,從樹枝間探出頭。

半座墓園儘收眼底,陽光灑落,一座座墳墓倒影組成連綿山脈,鎖在晨霧的白色涓流深處。也是這時,他注意到教堂頂尖的十字架。

鐵架陰影投映地麵,緩慢下挪與中央圓石板相聚。它們最終完美交錯,合成一個凱爾特十字。

拂曉時分第一縷日光,為鳶尾藍彩磚塗抹微弱螢色。

那是霍子晏信仰中的神聖十字,亦是黎明閃蝶撲簌扇動的雙翼。

“我們終於找到了。”

擇明嘴角浮現一抹淺笑。

“小小的,纖細怯懦的鼴鼠,鼓起勇氣離家闖天地時留在身後的秘密巢穴。”

墓園土質稀鬆,擇明爬下樹,單靠撬棍輕鬆挪開石板。

下方竟是處地窖口,藏它的人尤為謹慎,於門板石板中間墊起支架,避免人踩過時發現腳下空心。遺憾門被鎖牢,地窖構造高危,否決了暴力拆除的可能。

【係統Z:總的來說,您這趟確實沒白來。霍子晏專程給您留了‘驚喜線索’,想必‘驚喜鑰匙‘一定少不了】

擇明:“所言極是,Z。”

雙方頭一回如此直爽地達成共識。

新發現引出新計劃,翻出高牆,擇明立馬盤算著搭便車回霍家,奔赴下一個‘驚喜’。孰料行至大路岔口,前方一群攢動的人影就先將他攔住。

男人們圍成高牆,他們正值壯年,嗓音嘹亮,粗俗尖銳的咒罵比動聽高音更具穿透力,直達擇明耳畔。

“該死的瘋婆娘,鬼鬼祟祟在邊上晃悠,你這耳朵是擺設?還是覺得我們眼瞎?”

“他媽的,這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你還敢摸進來礙手礙腳、我今天非拔了你的牙,割爛你的臉把你的頭當球踢!你當我費蒙這五年在這是白混的嗎?”

······

其中一個聲音的主人出離憤怒,霧中隱約能見他三連踹招招發狠,把腳下的‘球’踢出人牆。

‘球’竟是位狼狽婦人,黑發披散,棕袍破爛,模仿鼠婦蜷縮身軀翻滾。孱弱如她麵對七名健壯男子,怎麼反抗也無濟於事。

她倉惶無措逃竄,呈紫色的雙手扒拉草皮,最終停在一雙皮靴前。

下意識抬頭偷瞄,立刻驚恐匍匐抱頭,她顯然以為擇明與那群暴徒同夥,不敢求救。

擇明的審視目光落在對方被踢紅腫變形的腦門上。而婦人一味縮得更圓更實,徒留凶神惡煞追來七人與他乾瞪眼。

麵麵相覷中,擇明輕聲問候。

“諸位,日安。”

見他衣著較好,氣質談吐不俗,暴徒們稍有收斂,但稱不上和善。紛紛叉腰故意撩開衣擺,露出彆在腰間的武器。

這可謂出乎意料,他們人手一隻槍。

“這位先生來我們地界有什麼事?”為首的費蒙問道,皮笑肉不笑。

“是這樣的,”擇明說著指向左邊森林,“在下安東·卡斯特,無意打擾冒犯各位。我一直在鄰郡經營珠寶鋪,昨天連夜趕來參加堂姐婚禮,為新婚夫婦送上賀禮。”

話鋒一轉,他麵露愁容。

“但我人生地不熟,仆人駕車不慎走錯路線,出了事故。我幸運的沒受傷,但他骨折無法動彈,馬車又翻進溝裡我們不知如何是好。”

珠寶富商,結婚賀禮,搭配渺無人煙的場景。殺人越貨的最佳配置。

七人果真互相交換眼神,中頭彩似雙目發亮。

領頭費蒙拍打胸脯,“那您來得正好先生,哦不,卡斯特閣下。我們最近籌備伐樹開墾新地,您的馬車應該是掉進我們挖的溝裡了,為給您賠罪我們一定幫您,不收費用的。隻要給我們帶路。”

擇明欣喜一笑,側身示意,“如此,多謝。”

八人踏過茂盛草坪,窸窣聲隨之遠去,而被他們遺忘的婦人瑟瑟發抖,不敢走開半步。

但很快,持續不斷的槍響轟然炸開,驚飛成群鳥雀。森林回歸寂靜之時,她卻捕捉到痛苦至極的呻|吟,穿插含糊不清的說話聲。

不知受何驅使她支起身體,顫顫巍巍尋去。

而她趕在最後一下鈍響到場。

溝渠旁,所謂的珠寶商‘安東·卡斯特’手執鐵撬,像把玩馴馬短鞭,將其指向唯一剩下的暴徒。難聽哀嚎聲源自牙齒儘碎,滿口鮮血的費蒙。

“求您、求您彆殺我,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

“噓噓——彆著急,親愛的費蒙。”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噤聲,擇明接著問,“讓我再幫您回憶一遍,還有哪些地方你們也在動工呢?”

那冰涼的,沾滿泥的鐵撬貼上臉,血腥味濃鬱。

暴徒費蒙心中隻剩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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