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駁斥的聲音是duh!-12 惡魔贈下……(2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21523 字 11個月前

半分鐘搞定。

傑麗不知真相,再次貢獻目瞪口呆的表情。

而房內,納西索斯勇敢邁出審問第一步。

“拍攝我是不會去的。”他倒回椅中眼神淩厲,卻執拗繞過屍體一詞,“除非你先回答我,你把那三人丟哪去了。如果你不說,我等會兒就把你的所有秘密告訴警察和所有人。”

他本以為會看到青年驚慌失措,眼神閃躲,或氣得跳腳。孰料對方淺笑依舊。

“談論秘密前,閣下不先考慮暫停最受唾棄的聽客麼。”

“······啊?”

青年伸手,攤開的五指修長,狀如蛛網。

——要被捉住了

因為這一念頭,納西索斯臉冒虛汗,任對方摁停他彆在右耳的錄音器。

來不及反應,他眼前的罪犯擅自坐下,和那天一樣與他麵對麵。

“既是您問,我自會毫無保留回答您。您想從哪裡開始聽?”

失敗讓納西索斯抗拒對視,他亂瞟對方頸部以下身體,有點發懵。

他對自己堪比武器的美貌有百分之兩百自信。

隻要他想,任何一次簡單注視都能讓對方率先避開,過後著迷窺探他,念念不忘。

可細數與青年見麵起的點滴,他驚恐地意識到,每一次都是他閃躲退避。

而後,悄然轉回。

“全部。就你為什麼會在水渠裡,什麼時候開始躲的。”他垂眸掩飾不安。

淺淺誇讚少年邏輯尚可,擇明悠然作答。

由於沒聽見警報,他修好相機按原路線去彙合。

途徑賞景棧道,他瞧見三名海盜鬼鬼祟祟摸進莊園。

迎接危險是家常便飯,他選武器寶庫藏身,便於觀察等待時機。

“我知道,他們衝著我來。不曾想您會擔心我而折返,誤入虎口。”擇明坐著欠身賠罪,久久不起,“而既然是為我拍攝‘精彩電影’,他們不可能隻用現場鏡頭。”

“眼睛,耳朵,臉上每寸肌膚,所有歸屬最佳角度的位置,我都有理由懷疑安裝了特殊鏡頭。”

影閃的問世簡化拍攝所有環節。不僅擯棄傳統條件,還省去了拍攝載體。

根據克蘭公司最新的宣發,用特殊的記憶塗層覆蓋人或物,影閃甚至能一比一還原固定視角下的畫麵。

納西索斯臉色一變再變。

他慶幸海盜已死,屍沉大海,不會有他是主角的視頻流出。

但多種情緒衝散慶幸,亂作一團。

“你。”

他實在說不出什麼,強壓急促呼吸。

“你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為什麼?誰要這樣對你?”

他問完又垂下頭。

他對這類處境了解至深,明白殺意由四麵八方圍攏的絕望。

這使得盧修斯的自在笑容愈發刺目。

“你就不害怕嗎?你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一敵三戰勝凶殘海盜,或者安撫咬人的惡犬。因為再怎麼說,你其實還是一個omega,是定死的身份,天生要受保護而不是以身試險。”

納西索斯聲音很輕,做好得不到回答的準備。但擇明沒有讓他失望。

“最初是的吧。簡直有一種,馬上要死的預感。”

“心臟隨時會爆炸開來。因為正麵迎風,全身承受割裂的苦楚······”

時至此刻,納西索斯驚覺對方是在描述高台跳躍。他一反常態不打斷胡謅,沉默傾聽。

“然而像我告訴過您的。”

“心跳最快的刹那睜開雙眼,您會看到永垂不朽,至死難忘的風景。在它麵前,任何恐懼與絕望終將放大它給人的愉悅,忘卻現有常理的乏味與滯後。”

“啊,抱歉。我上回遺漏了一點補充。”

“不同的人,不同時空,所見之景渴求之象,截然不同。哦,快到集合時間了,不如我們邊走邊聊?”

見聞過於荒唐,納西索斯渾然不知自己受人哄騙,離開他一直堅守的陣地。

路上,他落後半米以便監視黑發青年的一舉一動。而他留意到,對方今日穿著繡有花紋的襯衣。

紅絲烙印火團形狀,勾勒燃燒錯覺,牽出他記憶裡浴血揮刀的畫卷,墜落飛瀑的簌音。

恐懼與快樂關聯?

天方夜譚。

有誰會跳下必死無疑的陡崖,挑戰無法戰勝的對手,就為體會轉瞬即逝的感官刺激。

一路整理思緒,納西索斯準時現身展廳。

即便如此,他狀態仍舊糟糕。傑麗恨不得衝上場狠狠搖醒他。

主持人講解,嘉賓互動,他隻有眼睛儘職工作,跟隨鏡頭和說話對象。

很快,輪到前次中斷的挑戰上線。

跳台一關全體嘉賓得到一串數字,而今天的新挑戰,他們以尾數單雙分組,抓鬮輪流與劍師較量。

哪組得分最高,就有權先挑選第二個神秘提示。

“我0023,你1935。就我們倆是紅隊。”代號T看著納西索斯,欲言又止,“你劍術可以的吧。”

“一般。”納西索斯總算開金口。

“呼——那就好,我也一般。爭取不要輸太難看。”

這麼說的代號T,榮獲零分慘烈敗績。

他以短斧作武器,剛吹哨斧頭脫手砸地,劍師瞄中他咽喉,一擊‘刺死’了他。

見T灰頭土臉,芙蕾雅樂得直拍手。

“你的‘一般’,應該叫‘非一般的爛’吧?哈哈哈!這局我們穩贏。”

五分鐘後,芙蕾雅交替T的接力棒,他在三分鐘裡貢獻了逃跑尖叫,求摸胸肌,撒嬌對峙,舉手投降,非一般精彩的失敗流程。

“至少我拿下了兩點。”他振振有詞,目光在劍師身上流連忘返,“嗯哼,都是小beta,怎麼有的人就那麼秀色可餐呢。”

“分明是某人厚顏無恥,耍賴要分。”代號T滿臉不屑。

“哈哈,但我堅持三分鐘了呀。不像那個誰,傻乎乎挑不符合自己的重型武器,結果——嘖嘖。我們要贏了真不好意思呢,納西寶貝~”

唇舌之戰一來一回,T的競爭欲徹底出籠,他一拍納西索斯肩膀,揚眉放話。

“彆高興太早,我們納西索斯是誰,體力堪比軍校生的超凡演員。你們藍組等會兒被他絕地反殺,還笑得出來嗎?”

壓力如山重,納西索斯隻覺得胸口發悶。

又一次,他想到臨陣脫逃。即使他身處無數鏡頭之下,無處可躲。

那麼,隻能由英雄來救他了。

納西索斯渾渾噩噩,默念此刻最想見,亦是拯救他的英雄之名。

格雷·德林傑。

他的上司,雇主,救命恩人。亦是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命定伴侶。

然而環顧四周,眼巴巴張望門口,始終盼不到心心惦念的身影。

受情緒影響,納西索斯定在展櫃前,遲遲沒有選下武器。

就在主持忍不住要提醒時,一種聲音搶先登場。

哢擦。

快門聲響,是擇明在線外調試。

“不好意思,我忘關聲音了。”他朝場務道歉,以嚴厲出名的組長擺擺手,完全不追究。

因為他,納西索斯犯下低級錯誤,在拍攝途中轉向場景外。

對視好似一年時光漫長,擇明食指點著臉頰,做出口型。

“······”

納西索斯看不清,又在主持催促下胡亂抓來一柄短刀。

劍師文質彬彬,朝少年鞠躬。

“我來再講一次規則吧,比拚時間不限,雙方各有初始六點,搶分以頭部、心臟等致命傷為最高。另外,在下動手有時沒輕沒重,如果您覺得我逼得太緊,千萬要提醒我。”

作為麵對omega的男人,他的說辭可謂體貼有加。

納西索斯隻感到厭煩上湧,一再消磨他的鎮定。

對戰開始了。

哨聲響,納西索斯一動不動,如同應激的嬌小寵物,看得人心生憐愛。

劍師暗自對美貌少年道歉,照劇組要求發起進攻,打破沒看點的對峙。

砍刺劈挑,皆有意克製力道速度,納西索斯如同睜眼瞎,開局被戳中右臂護具,丟失一點。

他其實劍術不錯,訓練時曾被專業導師誇獎。在節目裡周旋炫技,小菜一碟。

但今日,他無法集中精神,並與忐忑不安的經紀人意識到同件事。

這是‘納西索斯’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他心已經認輸了。

過招堪堪幾回合,少年像跑完馬拉鬆瘋狂喘氣。

他依舊在找人,找尋他十多年來從一而終的希望。

曾經的他被格雷救出魔窟,對方允諾會守護他,給予他相配的全新身份,受人敬仰愛戴。

那時候,希望是剛出爐的蛋糕胚。因天災人禍,略微烤焦一點,但不影響它裝裱奶油,點綴花片。

他如此迫切的想實現雙親遺願,成為美麗,甜蜜,光明豔麗的婚禮蛋糕。

他走出蛋糕房,用美麗引無數人歡呼雷動,聽儘讚許愛慕。接著,找到嗬護珍視他的alpha,恩愛度過一生。

未來構想充滿無限可能,而格雷·德林傑是他唯一明確的組成。

他曾像竊賊,偷走格雷的頭發、水杯、傷處紗布,悄悄重新檢驗匹配,好讓自己安心。

基因適配度99%,格雷說得沒錯。

他們是命定伴侶,他一定能無條件,全身心的依賴對方。

格雷會保護他,照顧他,滿足他所有需求。

但,是真的嗎?

長劍擦肩呼嘯而過,納西索斯心下一凜,兩腿肌肉哀嚎。

見他趔趄,劍師麵露擔憂,打手勢問是否要停。

納西索斯輕輕搖頭。

分明是回答劍師,他無端產生否決自己的念頭,定力搖擺,執刀的手輕顫。

如果,他的希望得以實現。

如果,格雷真與他結婚成家。

如果,他能永遠作為納西索斯幸福的活下去。

如果······

“你在看哪呢!再這樣下去我們得輸了!”

場外,T見隊友節節敗退,焦急大喊。當納西索斯傻愣愣朝看來,他捶胸頓足,哀歎雙零分的定局。

他殊不知,少年視線所向並非他。

是他身旁如影如魅的攝影師。

擇明手捧相機但沒拍攝意圖,他不像彆人焦急、擔憂,對場中苦戰的omega充滿理所應當的憐憫。

他又一次點上臉頰。

他沒說話,卻令納西索斯聽見呢喃細語,如風似歌。

——您希望看見的風景,到底在哪呢?

心跳猛增,體溫攀升,空氣似洪水倒流鼻腔,納西索斯收緊十指,拿穩了短刀。

抓住他停頓的破綻,劍師蓄力劈斬,準備結束戰局。

右掌翻轉,刀身旋飛落入左手,抬起完美格擋。

因這三連突變,劍師的必殺一擊落空。

詫異與少年相望,仿佛刀劍相撞於一刻,那名劍師大跳退開,愕然站定。

他驚奇不是因為狼狽的鴕鳥對手突然反擊。

而是對方竟閉上了眼睛。

這是在做什麼?

納西索斯也在問著自己。

眼皮留有縫隙觀察外界,他屏息一瞬俯衝,將劍師直逼死角。

什麼時候佯攻,什麼時候追擊,什麼時候像伴隨舞曲欲進還退,擰身轉頭,以刀指揮無形節奏。

他的身體仿佛脫離他掌控,僅是追尋殘留的映像。

那天就是在這裡,不祥死神裝扮成血紅皇後,讓他閉上眼。

某一被他拚命忽略的疑惑適時浮出水麵。

他當時,真的閉上眼睛了麼?

刀已舉向高處,納西索斯偏了偏頭,斜向下狠狠一劈。他用力凶猛,幾乎是手臂牽動全體,瘋狂得可怕。

利刃嵌進地板,鏗鏘一聲,嗡鳴激蕩眾人心扉。

納西索斯睫毛輕顫,於詭異的寂靜中睜眼。

劍師癱在他腳前,驚恐瞪著近在咫尺的刀鋒。

再看四周,主持忘記叫停,嘉賓鴉雀無聲,他們像一盞盞鏡頭,隻會機械記錄這令人震驚的畫麵。

“原來是這樣······”

納西索斯雙唇翕動,透過刀身,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嘴角上翹,隱隱發笑。

他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躲避那個人的目光,還偏偏要揪著不放。

原因不在於厭惡,忌憚或一貫漠視地輕蔑。

他想要知道,盧修斯·芬奇的眼中到底有著怎樣一番奇景。

已經到食髓知味,如饑似渴的地步。

一個深呼吸,納西索斯又是禮貌可愛的少年,他好心扶起劍師,轉身向拍攝線外走去。

經過同組嘉賓,工作人員,經紀人傑麗,最終停在擇明跟前。

“你剛剛有把我拍下來嗎。難得我又完成一次高難度動作哎。”他嘟著嘴為自己扇風,聲音軟得像是撒嬌。

“沒浪費一分一秒,閣下。”

擇明遞上濕巾,可對方把臉湊向他,指尖輕點酒窩。

“你給我擦,我手還發麻呢。”

“那,失禮了。”

儒雅青年黑眸含笑,為紫羅蘭一般的少年輕拭臉頰,兩人眼神互通,有如磁極相吸,在他人難以插||足的地方膠著糾纏。

他們是如此投入,以至於一位貴客造訪都未施舍半點注意。

當然,是表麵上而已。

【噢】

擇明餘光斜睨門外,極快地收回視線。心音的感歎飽含趣味。

【Z,看起來,皇後的‘國王’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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