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墮夢的聲音是shh!-27 他是聖人……(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6974 字 11個月前

那隻綿羊不負眾望來到惡狼跟前。

老熟人亮相, 無疑緩解賽倫斯與擇明分彆產生的焦躁。他將萊維上下一掃,這張嘴照舊吐不出好話。

“我還想這場合你怎麼會缺席,終於輪到你說廢話, 給我喂屎了?”

惡言惡語萊維早已免疫,他抿唇一笑, 真誠道。

“不是的。我其實是來轉交伍德的話。他也希望您能阻止這場危機。”

賽倫斯兩耳豎起,眼睛比燈亮,然轉念一想他又換上戒備麵孔。

“你少彆騙人, 我哥才不會說這種話。”

仿佛是近來嘗試的成果,勸導賽倫斯這項技能萊維掌握得得心應手。他指向水幕裡的一道人影。

“賽倫斯先生,您比較中意切斯特閣下做出的菜肴呢。”

“哦, 他啊, 手藝是不錯的。”

“如果他犧牲在這, 您以後都嘗不到了呢。”

賽倫斯兩道眉皺起又迅速抹平, 不以為意。

“我換廚師唄, 又不缺他一個。”

“可是——您也喜歡, 而且還想看伍德最新的表演吧。”

設計明顯的話題轉移, 稍加思索便能察覺其中的刻意,但賽倫斯臉上泛起雀躍與期待。雖微小堪比漣漪, 卻逃不過萊維的感知。

暗道果然如此, 萊維心中升起些許困惑。

眼睛是人生來擁有的鏡麵,映著外物,也照出自我。他自幼失明, 恢複前全靠意識接觸世界, 這樣的經曆練就更敏銳的眼力,看穿萬般心緒變化。

在賽倫斯身上,情況截然不同。

書卷翻頁才看到下一麵, 但對單純得殘忍,異常傲慢的賽倫斯,他無需閱讀便知曉後續。詳細到符號斷句,到新舊墨漬。級彆遠遠高於心有靈犀。他的察覺位於對方改變之前,甚至是同步。

搖頭銀發微動,萊維甩開異樣感開口。

“您知道嗎,如果太陽一直消失,天氣不斷變冷,冷到無法人們生火的話,未來您再也看不到影子表演了。”

他聰明繞開賽倫斯的雷區,如願見對方收斂氣焰認真起來。

“為什麼。”

“因為那是不可分割的,賽倫斯。”

他不知不覺用上另一種口吻,目光投向台階上方。那有他信任的親人,他敬仰的長輩與同僚。

如多年前那段時光,今日他們的期盼將他纏繞。

“你所見的影子,美麗而靈動,它們和你一樣活在光下,不……正因為有光亮,哪怕是眼睛辨彆不出的一毫一厘,它們也誕生其中。反之,唯有它才是陽光存在最好的佐證。它們不能缺失彼此。”說到這,他神色懷念地苦笑,“你在夢裡曬太陽,和在現實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賽倫斯兩手環在胸前,他擰眉沉默著,試圖理解這些語句。

看著他,欣慰笑意不曾離開萊維的臉頰。

幾句柔聲細語勸服了刁惡灰狼,圍觀者們麵上不顯,卻互換讚許眼神,傳達對萊維的滿意。可他們殊不知,這位聰慧乖綿羊正在開小差。

聲音飄蕩拱頂空間,引起他重回昨日的錯覺。

曾經在這,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違背拉法葉長老的指示。

失去天賦或許就是懲罰,而他至今不確定那場奇跡是否出自於他。

憑心而論,是對是錯他依然答不上來。但每每追憶,那團複雜情緒總縈繞心間,如陰影揮之不去。

恍若血液沸騰,能使人昏厥的顫栗。像對工整忠貞的畫家偶然打翻塗料,忽得一場奇遇。

顏色散做點狀飛濺,拚成一副意料之外的畫卷。

“魅惑。”

“迷人。”

“聖者也會著魔。”

三段式評語,源自擇明之口,點評對象是他麵前的彩窗。

由於學生不慎打破邊角,裂紋在方正框內肆|虐,如植物根係割裂神像。

費思·李恩跟在左側,與他相距不到一米。

如此靠近卻不交談,難免顯得怠慢,所以男人立馬應聲。

“若這是您繼承師者的眼光,那在下隻能說——我真為您的糟糕偏好感到遺憾。”

受到挖苦擇明笑而不語,繼續沿長廊前行。

盧恩學園,或說拉法葉莊園不缺亮光,隨處可見銀白光陣。年輕學生被遣散,資深法師被召集,偌大學園一下淪為光明空城,獨剩他們遊蕩。

“說到聖者,您心中可有符合的人選。”費思麵帶招牌笑容。

上次夜訪不歡而散後,他也守約做到假裝忘記,像此刻與擇明,即他看到的‘未來毀滅者’悠閒攀談。

“這不好回答呢。”擇明若有所思,放慢步子道,“得看閣下是如何定義‘聖者’了。我讀的書不多,尚且還知先賢雖對‘聖者’已有釋義,然時代變遷各人眼光有彆,心中的敬仰亦各有去處。您說呢?”

球拋出手被輕飄飄拍回,費思無可奈何,再露落敗的失意。

他迫於現實,隻得承認想從青年口中套話是天方夜譚。

怎麼那臭屁蛋就能撿到這種徒弟?

心懷質疑和些許不甘的羨慕,男人撕開彬彬有禮的麵孔,轉身倒著走,右手揣進衣兜,好一名街邊的放浪痞子。

真不愧為阿爾菲的血親,詮釋本性難移的狂妄。

“曾經,我以家族祖先為聖。認為繼承他們名字,接替他們地位,就是世間至高無上的榮耀。”他的嗓音變得忽高忽低,像時刻要放聲大笑。

“聽說那家夥馬上要被選中後,我羨慕得想扒掉他皮,然後冒充他。”

因這彆出心裁的凶殘比喻,擇明嘴角翹了翹。

“可想而知,當機會落到您頭上時,您一定欣喜若狂。”

“我三天沒合眼。”男人聳了聳肩。

因為李恩家的特殊性,曆代繼任人必須在襲承名字後才能使用研究成果,即探視未來,追溯過去的能力。

在他之前的臭屁蛋,家中百年難遇的天才,還在母親肚子裡就擅長自作主張,著急忙慌提前出世差點夭折。

所以當‘觸犯禁忌’一事發生後,他全然不意外。

“我隻是好奇,他當時看到了什麼。”說到這,費思戳了戳自己腦門。

“多虧語言的奧妙之處,相同的文字,會因個人閱讀和理解方式不同產生偏差,他過目不忘,適合‘找東西’,所以最先抵達過去端點。本來就陰晴不定的,結果他去一趟,回來就更不正常了。”

“哈,雖然我跟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聽對方自嘲,擇明不禁打斷道。

“阿卡夏能安穩至今,多虧有您。”

為什麼使徒接到指令再行動,總能趕到岌岌可危的城鎮,及時救下幸存者。

為什麼多數自然天災和城外襲擊在阿卡夏有如受神庇佑,不曾出現嚴重死傷。

真正在起作用的,從不是人們日夜祈求的遠古神靈,反複吟詠的神奇咒言。

“哪有我的份,我不過是費思·李恩,一個忠貞不渝的追隨者。”

途徑轉角,視野有片刻昏暗,男人的狐狸眼淡淡一瞟,拂過身邊青年的側臉。

凸起的肉色疤痕,像笑時的唇邊陰影,長久凝望不再覺得猙獰,相反,萌生一種吊詭的安然氣韻。

費思·李恩驀然收回視線,眼中猶豫起伏。拐過彎處,他還是那笑容和氣的模樣。

“你同意帶你兄弟來,是想他成為下一個‘萊維閣下’嗎。”

雖說隻接觸幾次,但他清楚,這對雙胞胎裡絕對是伍德主導。包括萊維的引薦,也有人偶師推波助瀾。

“咦?您難道認為,賽倫斯能成為和萊維閣下那樣的聖者嗎?”

猝不及防扯回最初正題,在費思看來,擇明的吃驚比賽倫斯的哂笑惡劣百倍。但此刻,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原來你是這麼看他的?真讓我意外。”

提及萊維,費思夾雜挖苦地同情,不加掩飾地評價。

“品德高尚,智慧知性共存,另外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絕對力量,隻要他想,全世界都會對他俯首稱臣。”

“可遺憾他已是被打磨拋光好的小小神像,能且隻能被供奉在祭台上。唔……某種意義上說,他確實是最稱職合格的聖人,寬容又有恩慈。”

費思·李恩笑得篤定且陰陽怪氣。

“就算誰跟他有血海深仇,他也會永遠保持那副尊容。噢,我們到了。”

二人抵達長廊儘頭的休息處,這曾是間教室,擺滿長椅木桌。

“鑒於您和恩師對襲承名同樣的厭惡,今後你我私下共處,我不會再用那稱呼。”

擇明搶先推門,側邀請儼然一位老道招待,八麵玲瓏。

“所以,您請。我親愛的朋友。”

說辭特意揣度,逐字輕叩心扉,男人彆開臉摸摸鼻尖,大步跨進門,掩飾受寵若驚的無措。

屋內同樣設有彩窗,它與剛才那扇相似,差彆在於它是完好無損的,擁有完整的玻璃繪圖。紅日懸掛碧空,陽光普照綠地,一片欣欣向榮之色。

邊瞻仰著紅日前進,擇明邊於心中發言。

【我讚同先生他的說法。不過,有一點我覺得有待改正】

【你說是哪點呢,Z】

有在聖所的經驗,係統很上道地接茬。

【Z:還請您告訴我,主人】

青年端坐首排首位,習慣輕拍身邊,像在邀誰共坐。他朝窗抬眼,聲若囈語道。

“僅是我一家之言。”

“我沒見過神,也不知它心中所想。但它絕不是因為覺得好玩,才同時創造了人,創造人們中的瘋子和聖人。”

恰逢費思點完蠟燭來到一旁,見擇明拿出巴掌大的小布偶,他心情微妙。可他沒拒絕邀請,觀賞人偶師表演短篇喜劇。

“這是改良版。”開演前擇明特地強調。

關在兩道高牆裡的兩名瘋子,情如手足不分彼此,同樣懷揣對外界的向往,堅持找尋出路。

原本日複一日爬樹勘察,正常謀劃,但渴求招致癲狂,令一人淪陷夢中,不斷飛躍又跌落。

經他得知缺口捷徑,另一人本能獨自逃出生天。

到底是遺忘症作祟,還是拋棄摯友的煎熬糾纏不休?不管怎樣,都終於引人發瘋,錯失機會。

聽到‘沒拔塞子放水’那句,費思雖莫名其妙,但嘴角誠實翹起。

他在新的結尾發愣,表情空白。

“他們躺在病床上互相指責,麵紅耳赤,反目成仇。卻不知關住他們的人,每一次抬回他們都在嘲笑。”

“‘多麼可笑愚蠢!’人們彎腰捧腹,沾沾自喜道。”

“這兩個瘋子竟然一直沒想到,出去的大門自始至終就沒上鎖。”

表演結束,擇明不再尖嗓門,微笑看著他的觀眾如何垂頭捂眼,笑聲漸響,灌滿整座空屋。

無儘黑夜裡,有人在閒聊消磨時光,有人則裝模作樣,存心耽誤。

作為後者,賽倫斯板著臉在大殿踱來踱去,似是為抉擇搖擺不定,實則發呆懶得搭理。屬實摸透無賴精髓,厚臉皮,假正經。

就這一點來說,他悟性絕不差。

此刻,水幕呈現的戰況已至白熱化,負傷倒下的使徒,突破防線的魔怪,兩者越來越多,地麵交錯黑紅兩色的血液,預兆即將來臨的危機。

如果門外使徒倒下,城內又將迎來無止儘的惡戰。

遲遲等不到賽倫斯開金口,大長老步下台階,在僻靜處詢問親侄。

“萊維,你可曾親眼見過他對本源語的掌控?是真的嗎?”

答複是點頭,老者又問。

“你和他如何相識的,再詳細與我說說。”

推薦信篇幅有限,早上的口述又太匆忙,萊維這會兒才補全和賽倫斯的相遇經過,卻隱去同擇明之間的種種,心存愧疚。

“對不起,長老伯伯。我……我大概勸不了賽倫斯。”他心虛垂眸,逃避對視,“我看得出來,他還不願意幫我們。”

“怎麼會?你表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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