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墮夢的聲音是shh!-29 那天凋謝……(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1875 字 11個月前

判罪處刑。

這一詞, 來自世界之塔的重刑犯擇明並不陌生。

甚至如鄰裡故友般可親可愛,使現在自由身的他分外懷念。

大抵受這份懷念影響,當他說服賽倫斯, 與之登上銀白馬車時, 他笑得格外溫柔。像深夜舒展的月光花, 真把光輝揉成綢緞, 一瓣一擰地擁緊。

但旁人哪知他心中所想, 尤其是剛給警告的費思·李恩, 對他的愉快難以置信。

馬車駛動前,費思又探進窗奉上兩枚金胸針。三曲枝的圖形, 是拉法葉家的家徽。

“請兩位放在身上,它可保護你們不受汙濁氣息侵染。最好是握手裡。”

捏著胸針,賽倫斯左瞧右看,不屑往回一丟。

“我不需要, 你們自己留著保小命吧。”

出發前被擇明哄過, 相較往日他今天連鄙夷都算和藹, 隻顧埋頭擺弄新玩具。

一群石頭打磨雕刻成的小人, 也有張牙舞爪的多變魔怪。這是他向兄長索要來的獎勵。

住在莊園,吃穿用全由拉法葉家負責, 仆人們對賽倫斯可謂是有求必應。唯獨閱讀和娛樂,即信息的接觸嚴格管製,他一心一意拴在擇明身上倒沒事, 奈何小屋度過的那段時光,他已習慣與萊維鬥嘴挑刺,身邊突然太安靜,閒得發慌。

“你就擺在這,你在這, 還有你。等下錘爆他的腦袋……”

他嘀嘀咕咕,給所有士兵和怪物安排站位,專注得沒發覺費思·李恩正皺眉抿嘴,為他的幼稚憋笑。

兩枚胸針最後由擇明收下,那狐狸笑的男人則深深望他一眼,再次叮囑。

“外麵其實比之前幾天都危險,還請多加小心。”

流蘇簾子垂落,馬車提速開始行駛,但在即將離開莊園大門時,車有計劃地平緩停穩。

一個人帶著聲聲恭敬問候靠近,彎腰走了進來。

拉法葉長老仍是那身紅袍,去掉金光閃閃的聖帶法冠,樸素模樣引得賽倫斯譏諷。

“喲,死老頭,今天不打扮得那麼花枝招展瞎人眼了?”

老者在對麵坐下的動作一頓,盯著桀驁不訓的青年。

“那不是妝扮,賽倫斯。是曆史悠久的禮器,雖然目前沒辦法證明,但上麵確實附著來自先哲的微弱氣息,很珍貴的,也不能帶到太遠或生人太多的地方。”

“噢——”

即便是擇明解釋,青年也隻哼出聲敷衍長音,索然無味。

倒是老者掀起衣袍入座,朝他微微一笑。

“您會知道拉法葉的這點家事,稍微讓我有點吃驚。”

“是萊維閣下告訴我的。閣下他友善慷慨,樂於分享和幫助,常常會把彆人擺在自己之前。”

他開口一頓猛誇,令老者眼中笑意加深。然而對方捋著胡須,隱約可辨唇角的弧度消失。

“那孩子像他父母,我也按他們生前的為人處世教導他。就是不知道他偶爾的衝動和頑固,到底是哪來的?”

“哦?這我還真不知道,是閣下他發生什麼事了?”

縱使擇明的驚訝無可挑剔,他在老者眼裡仍有裝傻嫌疑。

天災來臨前堅持不懈地引薦,天災發生後持續不斷地請求見麵,若這些不夠說明他的執拗,那今早試圖走出房門,想說服與他們同行足以體現他的冥頑不靈。

目前為止,萊維有跡可循的衝動,皆因名為伍德的人偶師而起。

也許是把這點視為最大的影響因素,也許是看不慣活躍街巷的醜角端坐家族馬車,拉法葉長老臉繃得緊緊的。

“沒什麼。那孩子起點比彆人高,看到的景色也更廣,和以前一樣心係阿卡夏全民,為彆人的苦難不幸著急,那次意外斬斷與本源語的互通後,甘願犧牲奉獻自我的性子依然沒變。”

“是您與眾位教得好,教他隻走這一條路。”

木輪與馬蹄聲共奏,老者如疾馳中猛刹的馬車,和氣蕩然無存,眼中冰冷。

“你的意思是……是我們逼著他了?”

語氣淩厲,仿佛凝出尖刺實體,賽倫斯當即放下玩具,回以更凶狠的瞪視。

“喂,老不死。”他用力捏著拳,關節哢哢作響,“你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嗎,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跟我哥說話?”

牢記對擇明的保證,他答應不會輕易用本源語折騰彆人。

退而求其次,他做好親自上陣,狠狠揍人的準備。

但望著氣勢洶洶,出言不遜的賽倫斯,老者出奇的平靜。

不似萊維的寬容,擇明的寵溺,是擺上明麵的旁觀,隻有暗含的否認。至於否認之後是什麼,得看他未來地選擇。

他瞥向賽倫斯用玩具擺出的戰局。

士兵小人與魔物對戰,那些殘暴怪物踩著人的腦袋,把匍匐逃亡的傷者屠殺殆儘。毫無疑問,它們帶來一場絕望的覆滅之災。

他又開口了。

“人各有誌,但生來擁有的天賦便決定他要走什麼正確之路。而人類又非未開化的野獸,麵對天災疫病,毀滅爭鬥,懂得如何團結生存,明白對於長遠未來而言,什麼才是真正福音。”

“你現在受到我們保護,衣食無憂,有一個本源語者在身邊,無所畏懼。可隻要你走下這車,走出這城門,你能活多久?”

年過六旬,紅袍老者兩眼深邃明亮,他指向擇明的手雖有皺紋,卻還似壯年人一般肌肉結實。

見擇明無動於衷,他不再給話語添加諷刺,道出挑戰書般的質問。

“你能不害怕死亡嗎?”

“你會在壓倒性的,絕對性的力量前做出更好延續的選擇嗎?”

“你能舍棄掉少數的,沒可能的,不適應人,救下更有希望和生存未來的人嗎?”

像被這番慷慨陳詞震住,擇明微笑變淺,眼無波瀾。

可就在賽倫斯也以為他是受觸動而呆住深思時,他再度勾起嘴角。

雙手相握十指交錯,手肘搭腿身體前傾,這些動作理應讓他處於低位,可他頭輕微下斜,眼珠不曾移位,猶如拉滿弓的弦,扣著兩支毒箭。

寒光閃閃,幾欲迸發,撕裂空間。

就著這股森然惡意,擇明莞爾率先甩出兩句。

“現在,我能明確了。”

“我厭惡你。”

一語如驚雷,震得賽倫斯扭頭呆愣,忘記剛才被老者無視的氣憤。

他和兄長日夜相伴,他敢以自己的名義發誓,他絕沒聽對方說過如此無禮的話。

“彆讓我厭惡你,請讓開。”

與太陽訣彆的偌大城邦,寒冷附著進空氣,沉甸甸地積滿街巷房屋。在有結界鎮守的學院,身負炎火的護身咒術,艾瑞克·蘭伯特心中發寒,也不敢相信他前一秒聽到的話。

“萊維?”他詫異道,“你剛剛說什麼。”

在他麵前,萊維·拉法葉闔眼再一吐氣,緩了緩心情。

“艾瑞克,我把你當朋友,我不希望與你爭吵,所以,請你讓開。”

嘴上說著敬語,萊維已邁開焦急的步子,可劍士出身的男人快他一秒,側身又將他擋住。

引起他們對峙的原因,是雙胞胎與大長老同去城門的消息。

怪的是,此事為最高機密,僅少數學院精英與拉法葉族人知曉,一直遵守宵禁條例的萊維,是怎麼知道的?還準確找對馬車離開的大門。

就算知道了,為什麼又這麼激動地要跟去?

“我不是不相信長老伯伯,我隻是不希望他們就這樣去到最危險的地方。”

即便腦袋亂作一團麻,艾瑞克依舊戳穿了這站不住腳的理由。

“可你去的意義不大。那人偶師也在,能勸得住賽倫斯先生。再有,他們並不出城門,隻是在城牆上觀望,順便和派出的支援隊碰麵。”他說著,臉色越顯凝重,“萊維,你如實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一直——”

“唉……”

搖曳的發絲,衣物的摩擦,聲音雖弱,卻放大扭頭歎氣者的煩躁。

銀發青年心神不寧,這幅模樣簡直像吃錯藥,逼停艾瑞克的審問。

“因為我擔心。”

躊躇良久,萊維不得不承認道,“我擔心伍德他會與長老伯伯意見不合。”

在大殿的那次對峙就隱約有了預兆,而經過連續幾日的‘夜會’,他已了解到伍德內心更深處的理念。

他是願意且喜於接納的,可那些,完全與普世論調相異乃至相悖。

“就因為這個?”

聽出對方聲音異常,萊維終於肯將注意力放在艾瑞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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