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哼唱的聲音是hum!-06 在金幣搖……(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6227 字 11個月前

能從大名鼎鼎蘇澤明口中聽到‘客人’一詞, 詹玉榮覺得不枉他休假半日送行。

蘇清嶸蘇玥是會享受生活的,夫妻倆有空閒就會請要好朋友同事到家一聚,好茶好酒招待上, 談古說今, 分享趣聞,整日也不覺得疲憊。

許多舊識包括他都將蘇家視為避風港, 但自那二人去世後, 宅邸也仿佛沉海後的ARK,永遠關死大門。

此後,實驗室常亮的燈和一個偶爾飄過走廊的人影,都像油儘燈枯的老屋用幻象強調著自己最後的存在感。

詹玉榮正攔著這幻象, 沉聲告誡。

“除了我, 應該沒人知道這最新住處。你先待車裡。”

話音剛落他手臂下就竄過陣風, 轉頭再看, 蘇澤明手捧花束與他並肩而站。

迎上他的譴責目光,對方裝模作樣地問。

“您說我們一起過去怎樣,伯父?”

詹玉榮無言哀歎, 撤開半步,默認般地搶先前進。

擇明識趣慢行,如同浮漂黏在後方。可沒人管得住他的視線。

眼睛快過雙腿替他衝鋒陷陣, 會有這種錯覺是因為小徑上的光密集地打穿樹隙, 白點如彈孔,如屍骸, 散亂地覆著全地。

在戰火紛飛的幻想中央,他窺探的目標已然轉回身。

這是一張能令人想到鬥獸場的臉。

即使它無暇,平整,沒有驚心動魄的傷疤缺口, 雙目卻空洞又陰沉,毫無神采且機械地運轉。隻有被訓練到極致的猛獸才符合他的形態,眼裡僅存命令,地位高過對他下令的主人。

“公民A1010,請接收最終判決書,如確認不再提交申訴,請作兩份簽字印紋。”

他單刀直入主題,對擇明伸出右手,掌心隨之陷下一塊方形,凹口向上投映出冊子。

書冊白皮金字,厚度足有五公分,它仿佛是粉塵拚湊的,懸停著微微浮動。

“調任書?”過來人詹玉榮當即認出,臉色嚴峻,“派你來的那些寬宏大量好先生們,就這麼著急想攆走病號?”

男人淡淡橫來一眼,欠缺情感的灰眸繼續將詹玉榮排除在外。

“公民A1010,請接收最終判決書,如確認不再提交申訴,請作兩份簽字印紋。”他一字不差地重複。分明皮相姣好,氣質清正,但有違常理的差異感源源不斷外溢,叫人敬而遠之。

稍作打量,詹玉榮心中有了大致猜測。他放棄保護人的姿態,任真正的主角上前查閱文件。

擇明心領神會,手指輕點虛影。書冊自行打開,依他的閱讀速度翻頁。

文件看著厚,主要內容濃縮下來也就三點。

其一,接上回的申訴再議,審查組最終判定他需接受為期三個月的觀察,期間必須在ARK-7接任公職,允許每周回ARK-1的原住處一次,三個月後視情況再定是否終止。

其二,此前違規捕獲的人魚暫由季海灃團隊接管,明天就要交接完成,但他可以通過季海灃探視人魚情況,隻是不能乾涉。

冊子終於停在簽字頁,擇明抬眼望向第三項重點。

為實時監督他的一舉一動,也為幫他儘快適應戴罪之身,ARK-1慷慨地贈予他一名監護者兼全功能助理,尼莫。

文書虛像隔在二人之間,兩者的視線卻理所應當交彙,擇明能在行距間看清男人冷漠的眉眼,就如同對方穿過泡沫群般的字符,凝望他色差顯著的傷疤。

同樣是端詳,詹玉榮早收回了視線,他看不到文件內容便等著世侄的反應。

一分鐘過去,場景並無變化,第二第三分鐘溜走,互望的二人巋然不動。饒是他也禁不住乾咳一聲,破壞過分詭異的平靜。

“那麼,我就在這簽字嗎,尼莫先生。”擇明試探性地發問。

“請叫我尼莫。”男人沒有遲疑地改正,奉上準備好的感應筆,“請你簽字。”

“好的。”擇明淺笑接過,落筆前深深看一眼,“尼莫。”

單單一個名字,他念出了朦朧繾綣的詩意,聽得詹玉榮連瞥幾眼,懷疑他是突發惡疾。

接下來按流程采集好指紋掌紋,錄製本人宣誓的影像,審判總算告一段落,詹玉榮這才得知擇明被分配到了偏僻的七區。

在屋外他隱忍不發,直至進門他才拽過小年輕衝向書房角落。

“你清楚你到底在做什麼嗎?”他不待人答複,壓著聲提醒,“那東西可不是人,他們派它來純粹是為了繼續揪你的把柄。”

搞不好,還暗藏其他目的。

不省心的小輩仍是簽字時的模樣,風輕雲淡得叫人牙癢癢。

“但至少機體性能方麵都無與倫比吧。”擇明解開外套,隨手往躺椅上一放,順帶弄翻靠枕和假花。這毛躁行徑尚未引起詹玉榮震動,就先吸引了某個身影。

尼莫雙手緊貼兩側,他如一根水泥柱杵在玄關,眼巴巴盯向弄亂的地方。

屋內的智能係統沒有識彆出他,將他冷落在這。

“這裡就是你我今後的固定住處了,進來熟悉下。”

得到首肯,男人雙腳踩上地板,他乾淨的鞋與衣服一體,根本不像才走過碎石地。仔細聽,能發現他腳步輕得匪夷所思,或許他全身重量加起來都不及一隻鴿子。

進門從左至右掃蕩一遍,他目光重新鎖定擇明。

“我被任命照看你的生活起居,公民A1010。”

沉默的詹玉榮忽然覺得可笑,他竟然從這句回答裡聽出了譴責。這男人仿佛是在怪蘇澤明沒早點使喚自己辦事。

“那麼你會做什麼。”擇明倚著書桌倒好茶,招手示意靠近,“展示給我看。”

正對中堂的尼莫動身,他彎腰拾起外套和抱枕,一麵有條不紊地自我介紹。

“我具備一切家政服務的技能,此外擁有十五門類基礎學科知識,皆達到A類水準,根據你的個人檔案所需指派,會自主學習資料庫以外的內容,完善功能。必要時阻止你個人不正當的行為。”

幾句話的時間他收拾好東西,微調擺設方位,並以最無趣的直立站姿迎接主考官的審視。

他又以不矜不伐的口吻補充道。

“部件性質方麵,我是今年六月產出的獨件型,非量產型,機體強度與精密度僅次於ARK-8的軍用型號,材料也是。最高可無防護通過海道十五分鐘,但建議不要過多嘗試,目前我的替換芯材料較為匱乏。”

簡而言之,他是一流且非常貴的。

副考官詹玉榮無話可說,更不好當麵指點小年輕退還這處處可疑的非人助理。

他相信,能一人應對審查會的蘇澤明不至於蠢到……

“也就是說,你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嘍?”

擇明的反問還不是詹玉榮瞠目結舌的原因。他朝男人走近,做出想托起對方手腕的動作,但卻有意一停。

“這幅身體,我碰你你會有正常人的感覺嗎。”

也不知尼莫是如何理解他的,表情板正地強調。

“非蓄意破壞程度的接觸,我不會判定你在襲擊我而進行防衛。”

好似教師受孩子的趣言逗樂,擇明會心一笑,從握住左腕開始。

施力壓握,能感受到皮膚下結實有勁的肌肉,順著小臂摸上肘部,透過隔塵衣能按出橈骨尺骨所在。

“很精致。找不出人為的拚接口。”他讚歎,毫無責任感的臉看上去卻像個糊弄人的專家,而他用輕薄和膚淺的論調以掩蓋他繞到背後,繼續摩挲那對三角肌的事實。

接下來是頸椎骨,略微凸起的第七節,岡下肌覆著肩胛,大圓肌止於肱骨。他是如此熟悉人體的肌肉骨骼,熟悉到能現場拿來與男人一一比較應對。

當雙手搭在那寬闊後背中處,順著豎脊肌的朝向安放,他傾身上前提醒。

“能勞煩抬下手?”

身高稍矮幾分,他的聲音與鼻息落在對方頸部,不偏不倚吹起細密的褐發。

給他的回應慢了一拍,不過兩隻長臂還是遂了他的願,橫展平舉。

仿佛是肌肉收縮的浪潮帶起他的手掌,他那十指由後到前,乘著腰際軌道滑動,經過腹直肌時再一次地加速。

他的掌心最終落回對方腰骶,攏著胯部輕輕一扣。

“很好的爆發力。我想起你之前說,你能無防護措施進出海道十五分鐘,那耐久度也不容小覷啊。”

四周同剛才一樣安靜,擇明偏偏挑這時發難道。

“這需要你回答我,尼莫。”

“是的……我體內有壓力調節裝置,對標EX90型最新潛艇的功能。”

尼莫答話有顯而易見的中斷,至於原因,詹玉榮看得真切。

有雙不老實的手突然偷襲了男人的胸肌,挑揀肥瘦似得捏捏按按。

“漂亮的形狀。”

手的主人毫不吝惜地誇讚,繼而跨出兩步繞回正麵。擇明模仿男人站姿,昂首挺胸地笑。

“可惜,就隻有一點我不太滿意。”

聽到包含遺憾的哀歎,尼莫垂下眼與之對視。

恰好,他被人托起了下頜,一枚拇指順勢壓住唇峰。觸感傳回的信息告訴他,這人正用指腹在他唇上畫圈。

一圈,兩圈,三圈。

如春雨綿密細致的力度,清晰且無法阻攔地刻入腦海深處。

“這嘴唇太薄,太冰了。做人工呼吸或法式深吻的話,會因為不夠柔軟而使愉快大打折扣的。多可惜啊,對麼?”

尼莫剛想開口辯駁,那滿是捉弄意味的眼神又投注在他身上,那張臉也笑意盎然,成功讓他閉嘴。

“除此以外,都合我意。”這人目不轉睛看著他說。

考核似乎就此落幕,擇明收手回到詹玉榮身邊,他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喝著熱茶,襯得長輩愈發不淡定。

眼圓睜,嘴微張,詹玉榮狂亂的思緒統統卡在喉嚨裡,迫使他保持緘默。

該如何形容他剛剛看到的畫麵?

若說下流那還明顯不至於此。

說是正經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唯一能想到的描述,是生日慶典上的男孩得到意料之外的禮物。

捧起欣賞,愛不釋手,此後很長一段時日,那新玩具都將被男孩帶在左右,隨時供他把玩解悶。

自己這位世侄葫蘆裡買什麼藥,詹玉榮暫且沒能問出,一通工作電話將他叫走,他不得不提前退場。

被送到門口時,他沒忍住叮囑道。

“你注意點。再過幾天聯係,可以給你的臉拆掉藥皮,做修複手術了。”

具體注意什麼,擇明心照不宣,微笑目送對方離去。

門廊下,他後側方站著紋絲不動的人影,他有所感應偏頭一問。

“你會烹飪嗎,尼莫。”

這問題簡直多餘,但男人老實作答道。

“隻要有足夠材料和食譜,我可以按個人口味還原至九成。我存有最全麵的烹飪數據庫。”

“那太好了。”擇明眼裡閃爍著喜悅,轉身一搭對方肩頭,“今天晚上,我做飯給你吃。”

與擇明單獨相處的第一分鐘,尼莫就被難題絆住。

他實在想不通,那句‘太好了’跟後麵到底有何關聯。

按正確流程,他應該繼續受對方質問,譬如功能條件,來曆和設計源頭。再不濟,也該劃分他的工作範圍,畢竟他的職責是全能助理,輔佐對方被派遣到ARK-7後的全部工作。

但對方讓他在餐廳等,他便坐好一直守到傍晚。

期間氣味肆意流動,他解讀出肉醬和蔬菜的結合,些許調料經加熱成倍躥香,油鍋冒出悅耳的滋滋聲,湯鍋咕嘟冒著泡一定騰起了好聞的濃霧。

許是常人所言的期待作祟,他目光一寸寸從牆壁移向對角,落在黑白方格的灶台。

視野受限,他僅瞄到衣袖卷起的手臂,偶爾有人影掠過,忙裡忙外但不慌亂。

終於,大廚用托盤帶著傑作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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