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哼唱的聲音是hum!-20 去引力指……(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27986 字 11個月前

最優先。

此為布裡奇·霍克最為熟悉的字眼, 一柄無形的權杖。

自詡最高審查會的主心骨,他被默認為與亞當比肩的安全防線,曆來獨他憑此權杖施壓, 屢試不爽。

當這一杆杖經彆人之手敲下,霍克有沒有被打蒙難說,但他今日在八區受挫已是不爭的事實。

本想借著八區患者發狂的由頭重審蘇澤明,他反被另一大腕唐納德的‘爪牙’截胡。

回憶霍克吃癟時的表情,賈亦宸直惋惜沒觀賞到底,那他絕對會捧場地放聲大笑。

此刻身處八區的集會禮堂, 他得空思考種種疑點。

他收到消息,赴往八區, 兩步中間耗時四十分左右,霍克·布裡奇一不主管醫療,二不曾踏足八區, 卻搶在他們之前抵達,這絕非巧合。

顯然, 中間有誰通風報信, 沒準還竊取到他的通訊內容。

一直以來卓斌與他都掠過係統提請環節, 他往返兩地治療, 儘量不使用七區倉庫在冊的藥物, 既省去繁瑣流程,也避免某種隱患。

犯人其一定是那些神秘跟蹤者,而論到其二,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到身邊。

嫌疑當屬某異端分子——蘇澤明最大。

男人細細回憶推敲, 名為疑心的頭羊昂首踱圈,可每當快要尋到出路卻又都無功而返。

無論如何,他始終不信任曾多次相助、指點迷津的蘇澤明。

他總有一種念頭, 哪怕他們長久共事,日漸熟稔,那也是對方認為需要。

哪怕他們親密無間,相濡以沫,隻要他被劃入障礙名單,對方就會一筆塗去他的名字,他的存在。

像寓言裡那養不熟的毒蛇,對背德負罪遲疑一秒都堪稱奇跡。

他賈亦宸起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接受蘇澤明任何幫助。

“好無聊啊,叔叔,你陪我玩吧。”

耳畔傳來稚嫩童音,賈亦宸歎著氣回話。

“彆煩我,我不是你父親找的保姆,自己玩去。”他想了想,冷聲強調,“也彆亂跑,在這安穩坐著。”

男孩低頭掰著手指,兩腿撲騰著撞擊金屬椅,乒乒乓乓直響。

忍耐十分鐘,賈亦宸大手一揮結結實實蓋住蘇羅腦袋。

“彆吵,我在想事情。”

省略臟話是他最後的溫柔,偏偏這兔崽子不領情,掙開他跳上座椅。

“大叔,剛才他們是在打架嗎?地上流了那麼——多的血,我還看到空中有顆腦袋飛起來啦。”

腦中回憶搶跑,勾勒出殘肢劃空的軌跡,賈亦宸像被針一紮,下意識地板起臉。

“那是大人處理的事,小孩子彆摻和。”

“可是我爸爸說——”

“坐下!我可不是你爸,會任你造次。”

再三碰釘子,蘇羅罕見地有耐心,他一屁股坐回原位,挨著男人擠了擠。

“可是我聽爸爸說,也有小孩也生了那種病哦,如果還和過去一樣治不了病,未來大家都會死光光,哈哈!”他嗤嗤怪笑,完全是副挑釁嘴臉。

電光火石間賈亦宸捂住這張該死的嘴,他兩眼檢視一周,低下頭。

“閉嘴!你要再說一句話,我馬上把你關進單間裡,你跟你自己聊吧。明白?”

男孩眨動黑眸,無辜的眼神詢問緣由。

“沒有為什麼。”賈亦宸淡淡回應,鬆開手。

世界回歸清靜,他內心反而翻騰無法集中,也因此發現側門鬼鬼祟祟的人。

他沒想驚動對方,奈何蘇羅原地蹦起小手猛戳空氣。

“嗚?嗯嗯、嗯!”

男孩守約緊閉著嘴怪叫,人影也緩緩移向亮處。

那是一位極其瘦削的少年,他臉色蠟黃,額前兩塊汙漬顏色深如胎記,那身統一發放的衣服又舊又短,甚至遮不住他小腿手臂上的紗布。

賈亦宸認出來者,詫異起身。

“小韓?”

少年慌忙鞠躬,問好後道出來意。

“我來找蘇醫生,聽說他今天也來了。”

“你媽媽又生病了?”賈亦宸眉頭一皺,“還是你哪不舒服?”

“不不!我就想謝謝前次他幫忙,沒有要看病、她——我媽媽她好轉很多了。”

少年極力否認,回答卻徒勞地兜著圈子,暴露絲絲惶恐。

揣著疑惑,賈亦宸準備追問幾句,但見蘇羅幾步蹦到少年身前,他就知道沒戲了。

“嗚嗚,唔嗯唔?”

蘇羅晃悠上前,不介意少年身體散發的怪臭,換在七區醫院,平時馮稍微流點汗他都要捏著鼻子,大呼小叫。

更奇妙的是,小韓聽懂了他不知所雲的咕噥,連忙鞠躬。

“原來你就是蘇醫生的孩子嗎,不好意思,我沒認出來。”

“嗯,唔呃唔嗯?”

“是嗎,謝謝你喜歡我的禮物。”

……

兩人無障礙溝通,相隔半步的距離隨之變化,慢慢並排而坐。他們逐漸挪遠,一直到與賈亦宸斜對角,獨立的長椅區。

吵鬨小鬼離開本該欣慰,可賈亦宸總是被交談聲和笑聲勾去注意。

“剛好,我還做了很多其他玩具。你要是喜歡,我全送你。”

小韓手搓褲子,布料吸收著掌心汗漬。難得有一回他與同齡人相談甚歡,儘管對方沒正經說話。

蘇羅難以置信,雙眼眨動似是反問他是否真的願意。

小韓鄭重點頭解釋。

“今後我要花很多時間照顧我媽媽,所以……那些我都來不及照看,有點可惜,裡麵有七成其實都培養成功了。”

“你們在說什麼?”

循聲抬頭,小韓瞬時局促起來。

“我想送蘇羅弟弟禮物,上次蘇醫生說他原來住的地方沒有玩具。但那不是值錢的東西。”

他的解釋像剛才處處彰顯著強裝的鎮定。

“生態瓶,對麼。”賈亦宸蹲在二人跟前,肯定道,“我聽說你對生物研究很感興趣,也很擅長。八區海道和內區不一樣,連接著外海域,那些偶爾混進來的正常魚苗隻有你救得活。”

誇讚起到安撫作用,小韓對他彎起嘴角,眉頭舒展。

這抹笑十分複雜,苦澀又羞赧。

“因為我很喜歡。”

少年說著一停,看向自己腳尖。

“而且我想進裡區,至少是前進一座城市。那樣我就能帶媽媽離開這。這裡讓她生病。”

話中渴求不假,最令人在意的當屬那股強烈的遺憾。

就好像他已明確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

賈亦宸右手探向衣兜,頓了數秒掩上自己雙唇。胡茬刺著手掌,焦躁紮著他的內心。

小韓一般的孩子,八區數不勝數。

上一輩是初代篩分來的居民,整個群體數量龐大可老多幼少年齡結構失衡,日常中又頻繁與ARK的能源核心接觸,說沒影響是不可能的。

塞壬病毒爆發初期,八區死亡數占比最高,隻是基數龐大死亡率不驚人。

八區的子代永遠落在起跑線後一位——這是如今默認的事實,‘三月期’的人才篩選是魚躍龍門的跳板,然而另一道坎依舊屹立不倒。

人類移居海底,文明因勢遷移,而ARK誕生出了新的社會與自然體係。

在動植物都要擇優培育的時代,人類中出生清泉的‘沙丁魚’與腐泥孕育的‘金槍魚’,二者有著天壤之彆。

考慮所有生存因素的亞當,更有可能選擇留下‘沙丁魚’繁衍子孫代代。

“你能做到。”

說著有違理性的話,感性驅使賈亦宸與少年堅定對視。

“我相信你能做到。”

小韓瞪大雙眼,活像個誤入鬼屋的遊客,臉色刷白。

對方反應古怪,賈亦宸不解一愣,隨後才轉過頭。

門邊幽暗處,一個女人佇立其中,她的身形與腳下陰影相接,軀體仿佛拉長了兩倍。

單看輪廓,賈亦宸隱隱覺得對方眼熟。

“媽!”

少年大喊一聲,跑去拉起女人想走,可賈亦宸腿長步子大,三兩下追到他。

“好久不見,秋姨,你氣色看起來……”

剩三步走近,賈亦宸在第二步打退堂鼓,問候消失在喉中。

小韓母親人稱秋姨,曾從海塔內的頂層跌落掉進底池,自那起她大病小病不斷,憔悴得像個骨架模型,一碰就散架。

但她從不像今天,病態得堪稱詭異。

她的臉上,眼窩深深凹陷,嘴唇如發紺泛紫,上下唇瓣薄得包不住滿口黃牙。

一直臥病在床的她現在臉頰乾癟,可兩條細竹竿般的腿竟能支撐站立。

見慣各種病患,賈亦宸被這種反常難倒了。

她仿佛沉睡千年後蘇醒的吸血鬼,是具同時具備死氣與另一種銳利生命力的乾屍。

“秋姨,您這是——”

他嘗試呼喚,心下一凜。

對方聽見他的聲音,是先轉動脖頸,然後才是兩顆眼珠。

那微微凸起的眼球無比緩慢地滾向同側,不禁令人聯想起深海蟄伏的鮟鱇魚,吊詭至極。

“……”

她閉合不了的嘴裡傳出一種悠長微弱的聲音,與禽類啼叫相近,又像人饑餓時的腹中腸鳴。

“媽,這是賈醫生。醫生,我先扶我媽媽回去,我不在她可能是擔心了。”

少年火急火燎說完,扯著母親的手向外走,不知到底在急什麼。

‘我必須阻止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

強烈的不安催生這一念頭,賈亦宸已然做出攔截動作。

豈料他褲頭驟緊,雙腳沉重,低頭一看居然是那兔崽子抱住了他。

“嗚嗚、唔!”

蘇羅激動搖晃,力道是遠超同齡人的生猛,晃得賈亦宸頓時失衡。

“鬆手、你這兔崽子快給我鬆開!”

男人用力抽回左腿,蘇羅立刻膝蓋壓上人家腳背,對方倒退挪開,他乾脆學樹袋熊四肢捆死小腿。

拉鋸戰消磨著賈亦宸的耐心,他幾次沒忍住用了全力,折騰數回合才勉強掙脫,等他回身再看,那母子早消失不見。

他暗罵著再轉頭,蘇羅竟也溜之大吉跑沒影。

怒火無以宣泄,賈亦宸猛踢一腳長椅。

可惜,他低估了材質硬度,腳拇指頓時向大腦傳回鑽心的痛。

“嘶——該死,誰挑的桌子硬得跟防暴盾似得……”

他齜牙咧嘴吸氣,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笑。

“原先那次我以為你是一時衝動撞的,這下看來,硬碰硬似乎是您的絕技啊。”

賈亦宸變了臉色,側身望去。

蘇擇明穿過半個禮堂,身邊不見原本同行的卓斌與霍克,隻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喲,你還活著啊?我是出現幻覺還是怎麼了,你屁股後頭跟著的是幽靈還是死神啊?”賈亦宸奚落道。

“您難道不認得了?”擇明停下示意旁邊,“這位是我的助手及監督者,尼莫。”

“公民A1010,注意你的言行。依照新的合約守則,你隻被準許以‘NEMO-02’、‘一級監督者’稱呼我。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執行合約以外的事項,‘NEMO’所持有的記錄已存檔。”

NEMO-02人如其聲,他注視監督目標,目光冷然而深邃。

“根據你五分鐘前的供詞,你目前尚未完全洗清嫌疑。即使你已不用接受審查會的調查,但你依然得由我綜合評判。以上是否知曉,請你回應。”

擇明點頭乖乖說是,看向賈亦宸時又聳肩攤手。

他的表情仿佛是在感慨‘瞧,我正生不如死地受刑呢’。

小心觀察著NEMO-02,賈亦宸陷入更深的沉默。

容貌,嗓音,言辭行為,新監督者不變的地方一目了然,而某些改變也不言而喻。

NEMO-02不再是甘願跑前跑後,任人使喚的保姆助理,屬於尼莫真實且原始的經曆,到他手中僅是毫無瓜葛的數據案例。

現在的他正似一座海塔探照燈,以數千倍的強光照射縫隙,動因唯有一個——尋找罪證。

自己就窩藏著兩名‘不法分子’,賈亦宸捏緊垂在身側的手。

NEMO-02可不比尼莫好糊弄,他必須想辦法先送走那兩人。

“對了,這次我想申請用掉我之前積攢的休息額度,家中有事需要我親自處理,您是否批準呢?”

擇明又在最恰當的節點開口,男人情緒舒緩,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後飛快嘖嘴道。

“快走快走,一天到晚看到你這張破爛臉,我飯都吃不下去了。”

NEMO-02突然用那缺乏起伏的聲音插話。

“食欲不振首先是考慮身體內病灶,肝功能異常、心衰、神經性厭食,這是目前最常見的生理性因素。考慮到內職人員食物都直接配給,定期體檢,不存在身體方麵的健康隱患,建議你及時進行心理疏導,妥善治療。”

賈亦宸:“……”

擇明看熱鬨不嫌事大,笑眯眯接茬:“賈先生,熱心腸的一級監督者是在說您有病呢。醫不自醫,人不渡己,需要我幫您的話儘管開口。”

感到自己被聯合數落,男人憤恨難當,生硬轉移話題。

“你家那小鬼自己亂跑,跟著小韓不見了,一會兒出事可彆算我頭上。”

談到蘇羅,擇明笑得了然又寵溺。

“啊,他肯定去追小韓了。那孩子就是這樣,對喜歡的人黏得緊,遇上討厭的就躲遠遠的,從頭到腳都嫌棄。我去接他。”

語畢他轉頭,專門向自己的‘監考官’請示,獲得首肯才出發。

抵達黑暗蜂巢般的住房,他打頭陣敲響門。

靜靜等待的時間裡,通道另一端出現位訪客。

那名短發的年輕女子懷抱白箱,發現他們便小跑過來。她是八區的生活員之一蔣薇薇,也是小韓的遠房親戚。

寒暄兩句她打量著擇明,兩條好看的柳葉眉微微皺起。

“蘇醫生,聽說您阻止審查會的‘掃清指令’,這是真的麼?”

“嚴格來說,我隻是搭話被拒絕而已。”擇明誠實道,“我當時想問問霍克先生的手套是在哪買的,不會被弄臟也不會留下痕跡。真希望我也有一雙啊。”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習慣他這德行,賈亦宸知道無視就好。

不過,新上任的監督者十分嚴格。

“這是錯誤回答,公民A1010。你親口供述你是有意阻撓公民A23執行公務。但A23的行動偏移了審查會正常章程,所以你們雙方都必須終止並立即進行檢討。”人形機雙手背在身後,全臉就一張嘴在動,“居民公約與合同都要求誠實守信,現在警告你一次。”

擇明微笑頷首:“您所言極是,我一定改正。”

有那麼幾秒,賈亦宸感到同情,接著是由幸災樂禍掌管主場。

可當NEMO-02盯著他時,他笑容消失了。

“身為ARK-7北院第一負責人和總管理,你有義務教導好下屬,規範行為。正式任職時你們都有背誦誓約,原話是……”

說教過程猶如幾世紀漫長,賈亦宸麵無表情聆聽。他不敢多嘴反駁,生怕這機器又給他加一段。

中間趁NMEO-02背過身,擇明用手肘輕碰同樣煎熬的夥伴。

他一聲不吭,偷偷遞去棉絮捏成的簡易耳塞。

賈亦宸默不作聲收下,完全把十幾分鐘前的誓言拋之腦後。

古板老師喋喋不休,兩名學子雙雙塞耳避難,就剩局外人蔣薇薇憂慮地嘀咕著。

“奇怪,怎麼今天也是這麼久還沒開門?”

“這家人最近狀態如何?”賈亦宸乘勝追擊地問。

“小韓出來得少,好幾次沒來領儲備食物。秋姨就更是了,我基本上見不到她……”

回憶一番,蔣薇薇看著擇明欲言又止,在他眼神鼓勵下又繼續道。

“那次蘇醫生來看過病後,我就沒再看過秋姨了。”

兩道審視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擇明這一處,一個毒辣,一個冰冷。

喀噠一聲響,門開出條縫,小韓半麵掩在門後,警覺的樣子神似偷食的浣熊。

人堆裡瞅見擇明,他飛快閃身出來又將門抵得嚴實。

“蘇醫生,您來了。蘇羅弟弟在我這休息,馬上出來。”

同樣是局促,和擇明交談的小韓少去一份和賈亦宸時的緊張,不過等他與尼莫對上眼,他又像被蜜蜂蟄到撇開臉。

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擇明俯下身,視線落在少年包紮過的手臂。

“蘇羅很喜歡你和你送的玩具,他周圍都沒有同齡人能陪他玩。小韓,你今晚要和我們一起睡嗎?可以的話,明天跟我們去ARK-3。”

他的提議一秒改寫了其餘人的表情,其中當屬蔣薇薇反應最大。

“蘇醫生!這是違規的!”作為生活管理員的她立刻勸戒,“沒有正式的申請審批,彆說小孩了,我們都很難連跨那麼多區。要是、要是追查起來怎麼辦?”

“先不說能不能走,你要帶他去哪去做什麼。”賈亦宸加入逼問陣營。

“作為父親招待一下孩子的新朋友,順便向我伯父引薦一下可塑之才,請問這有問題嗎。”

擇明說著抬望二人,露出最能糊弄人的童稚笑臉。

“我不是讓小韓獨自走,我會陪同。此外,今天卓斌先生說欠我一個人情,如果我拜托他從中調劑——那就不是要按規章的公事,是私事吧。”

當著監督者的麵曲解規矩,他滿不在乎,隻注視那眼神飄忽的少年,繼續道。

“至於秋姨,我相信她現在能照顧好自己的。對麼?”

少年不敢直視他,緊咬著唇,良久後輕輕搖頭。

擇明將手放上對方左臂,他指腹摁著紗布,漸漸察覺某種濡濕感。

“真的不跟我們走嗎?”他問第二遍,表情並非失望或困惑。

“不……”

少年抬眼,回以一樣深沉的目光。瞬息間他仿佛成了大人,口吻比眼神更成熟堅毅,沒了顫音。

“謝謝您,蘇醫生。可我想和媽媽在一起,她不能沒有我。我也是。”

原因是什麼,其答案已標注在豆芽般的少年臉上,擇明鬆手站起,不再強求。

而後方掐著點出現第二人。

“爸爸!”

蘇羅撞開門,左右各抱著小瓶,裡麵盛著綠色溶液,仔細看還有一群移動的迷你線條,大抵是魚苗蝦苗之類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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