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靜姝盯著那張讓她心梗的毛巾看了好一會, 最終撇過頭當作沒發現,沒辦法,這種時候隻能這麼自我安慰, 不然還能怎麼辦。
時間又不可能倒流,而且她也猜到謝雲崢為什麼會用他的毛巾給自己用。
隻能說, 一切都是巧合。
做好心理建設,宋靜姝給自己洗了臉, 也給朵朵擦了擦手, 才帶著孩子回二樓睡午休。
說起來這是她穿來後的第一次午休,沒穿來前,她每天中午都要睡會午覺的,自從來到這,上班時一天都在單位上, 還真沒有時間與空間讓她午睡。
知道今後都能擁有午休時間的宋靜姝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這時期要不是真有特彆強的能力與自保能力, 其實能不突出自己就不突出自己,畢竟十年期間確實讓很多人的日子不太好過。
宋靜姝掌握的知識對這個時代幫助不大,能讓她發揮才能的是改革以後。
隻要進入八十年代,她相信憑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在商界開創一片天地,隻是現在離改革開放還有差不多二十年,這二十年,她得保全好自己。
宋靜姝認為作謝雲崢的家屬挺好。
有國家養。
帶著滿意, 宋靜姝跟朵朵安心地睡了過去。
母女二人睡覺, 沈氏卻並沒有午睡,回房後的她一直等著, 等聽到書房門傳來動靜時,她才打開房門,然後就看到正出書房門的謝雲崢。
“雲崢, 你來我房間一下。”沈氏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房,門沒有關。
謝雲崢站在原地好了幾秒鐘才走進沈氏的房間,“媽,你怎麼不午休?”
沈氏沒有回答謝雲崢的話,而是平靜地看著兒子,一句話不說。
看著這樣的沈氏,謝雲崢在內心深處歎息一聲,走近,輕輕把母親攬進懷裡,小聲說道:“媽,我沒事,就是回京後有點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候,昨天流了一點鼻血,已經去醫院看過,沒查出什麼問題。”
謝雲崢能擁有高智商不是因為基因突變,而是父母的智商都高,才有了他超群的高智商。
“你騙我。”沈氏不信兒子的話。
“媽,我真沒騙你,就流了點鼻血,這點劉肅可以作證,我昨天已經在醫院進行了全麵檢查,要是真有問題,首長也不可能讓我回家,你真多心了。”謝雲崢確實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那麼多專家都查不出來,不懂醫學領域的他當然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組織上是不是安排靜姝照顧你?”
沈氏昨天見到兒子、兒媳倆人一起回家就猜到兩人之前在一起,她原本還以為是兒子去兒媳單位接的人,這會聽兒子這麼一解釋,才明白根源所在。
原來是組織上把兒媳接到的醫院,目的肯定是讓兒媳照顧兒子。
都需要人照顧了,還敢說自己沒事!
真當她老了,老糊塗了嗎!
謝雲崢知道要想徹底瞞住母親那是不可能的,承認了一部分:“是組織上把靜姝接到我身邊的,我跟靜姝是夫妻,不管我有病沒有病,因為工作特殊的原因,組織上早晚會安排她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早一天,晚一天,沒什麼區彆,這是規定,跟生不生病沒關係。”
作為他們這種人的家屬,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自由也被控製的。
“你……”
沈氏這會不知是該深信兒子有病,還是相信兒子的解釋。
“媽,我真沒事,信我,你要知道,如果我真要有事,組織上可能比您還要緊張。”謝雲崢不想沈氏多想,乾脆開了句玩笑。
沈氏用力拍了拍兒子的後背,然後把人推開,不滿道:“少胡說。”她當然希望兒子沒事,要不然,再次失去兒子,她覺得自己可能不能再堅持一次‘喪子之痛’。
謝雲崢被打了也不計較,“媽,大院很安全,安全性能沒問題,你們在家要是無聊了,就去大院裡走走,應該能認識一些誌同道合的同誌。”
他希望家人住在這裡不要有束縛感。
“我知道了。”沈氏點頭,但視線還是一直停留在兒子的臉上。
經過幾天的時間,兒子臉上的巴掌印消散了很多,但還是殘留著一點痕跡,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也沒打算幫兒子把臉上的痕跡消除。
這巴掌印是道歉的誠意,就讓它自然消失。
“過來,我看看。”
沈氏把謝雲崢按坐在椅子上,然後一邊伸手去試探兒子額頭的溫度,一邊檢查聽說流過血的鼻子。
下手的體溫微涼,鼻子也看不出問題。
謝雲崢沒阻止沈氏的動作,平靜地坐在椅子上讓對方檢查。
一分鐘後,沈氏不得不把搭著兒子額頭上的手拿開。
“媽,相信我,我是不會騙你的。”謝雲崢說完這句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除非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那種時候該隱瞞必定還是要隱瞞的。
因為善意的謊言是最深沉的愛。
沈氏對兒子的話不置可否,此時的她還有其他話想說:“你打算跟靜姝怎麼相處?”而這也是她一直最關心的問題。
謝雲崢眼裡閃過一絲不確定,“媽,我沒法回答你,因為我自己都還沒有想好,就目前來說,我們兩人離婚的可能性沒有,組織上不會批準。”
從宋靜姝被組織上接到身邊照顧自己開始,他們‘夫妻’之間要是沒有出現重大到難以維係婚姻的問題,他們之間就不可能離婚。
謝雲崢相信宋靜姝也明白這一點才會選擇維護自己。
因為兩人此時已經是綁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沈氏也想明白了這一點,兒子工作特殊,以前他們能住在大雜院那是因為兒子還沒掌握某些核心東西,現在他們搬入軍區大院受全天二十四小時保護,也就說明兒子的存在對於國家來說非常重要。
兒媳能通過組織的考察,能被安排照顧兒子,就是被組織默許知道一些基本秘密。
比如,兒子工作的特殊性與重要性。
如此一來,這婚確實不能離,因為兒媳已經與他們謝家緊密綁定在一起。
“雲崢,對靜姝好點,她也不容易。”
沈氏說完這句話就把謝雲崢趕出門,她要午休了。
被親媽趕出門的謝雲崢看著緊閉的房門,清冷的眼睛清澈又深邃,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幾秒鐘後,他才向二樓走去。
此時一點多,家裡人大部分都在午休,很安靜。
謝雲崢上二樓的聲音很輕,倒不是他擔心吵到人,而是他走路的步伐原本就輕。
謝家一樓安靜,二樓更安靜,因為宋靜姝與朵朵此時正在午休。
謝雲崢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唯一緊閉著房門的屋子停下腳步,這是‘妻子’以朵朵名義安排的孩子房間,想起對方沒有與自己商量就擅自分房,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多了一點其他的表情。
隻是轉瞬即逝。
謝雲崢隻在朵朵房門前停了幾秒鐘就回了主臥。
剛搬來時,他以為母親不知道自己與妻子的真正關係,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選擇了住主臥,原本想著等妻子來了兩人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鋪,結果後續發生的事實在讓他意想不到。
主臥他已經先占據,想退出來好像又沒有必要,隻能就這樣了。
謝雲崢進屋後就把房門關了。
他倒不是打算午睡,而是為了提醒屋裡有人,門關著,就代表著他在屋裡。
主臥很大,但因為沒有女主人除了稍顯冷清,還有點空,謝雲崢走出陽台坐在躺椅上,院子裡的梧桐樹非常高大,這季節已經長滿了綠色的樹葉。
樹蔭支撐開,二樓的陽台也能被關照到。
謝雲崢躺在躺椅上並不會被太陽直曬,但樹葉的空隙間也會灑落一些斑駁的光團在身上,帶來和煦的溫暖。
拿起一本早就放在這的書,謝雲崢看了起來。
休假後,他也會適當讓腦子休息,他此時看的就不是專業書,而是散文。
遣詞造句優美的散文。
宋靜姝的生物鐘早就形成,午休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醒來她也沒看手表,而是靜靜平躺著,耳邊聽著朵朵均勻的呼吸聲。
孩子的呼吸聲又平穩又細微,很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