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諒,我不習慣跟陌生人共進晚餐。”
宋靜姝禮貌地拒絕了唐德容的請求。
餐廳裡是沒位置了,但等一等還是能等到的,她不覺得對方來跟自己拚桌沒有其他的想法。
畢竟那麼多位置,為何單單選自己這一桌,又不是隻有她這一桌隻坐著一人。
麵對宋靜姝客氣而禮貌的拒絕,唐德容很遺憾,但卻並沒有糾纏,而是禮貌地介紹道:“你好,我叫唐德容,hongkong人。”
“你好,我姓宋。”
宋靜姝淡淡點了點頭,卻沒有過多介紹。
她能看出唐德容眼裡的驚豔與欣賞,是正常的目光,沒有猥瑣,她也就禮貌對待。
“宋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再會。”
唐德容最終遺憾地離開了,他的保鏢已經為他等到了位置,離宋靜姝這裡不遠。
宋靜姝挺欣賞唐德容的知趣,麵對對方的告辭,微微點了點頭,把一位出身高貴的大家閨秀架勢做了個十足十。
小插曲結束,宋靜姝點的餐也送到了。
林婉柔給宋靜姝遞好刀叉,鋪好餐巾,在宋靜姝揮手不然她伺候後,她才回到張正軍與薛衛冬的身邊接著吃飯。
也不知道是被太多目光看多了,還是吃飯能讓林婉柔平靜下來,麵對周邊看過來的各種目光,她已經能勉強做到不在意。
也沒有再扯身上的衣服。
這點宋靜姝與張正軍他們都非常滿意。
張正軍那一桌先吃完飯,等侍應生收走餐盤後,立刻又有新的侍應生端了幾杯咖啡過來放下,也就是說這張餐桌他們還有使用權。
這讓排隊等位置的幾人麵色不善起來。
他們已經排了十幾分鐘的隊,要是以前,絕對不可能排這麼久,眼看張正軍幾人吃完了飯,馬上就要有位置,但這幾人偏偏不走。
來得稍微早點排隊的人已經搞清楚張正軍這一桌是保鏢與傭人。
臉色更臭。
能在這個餐廳吃飯的從來都是主人,沒有保鏢與下人,什麼時候下人也能坐這裡與主人共同進餐了。
自覺被貶低了身份的人立刻招來侍應生責問起來。
侍應生根本就不知道張正軍這一桌的幾人是保鏢還是有錢人,人家點餐吃飯,吃的起他們這的飯,他們就付出相應的服務。
喬炳雄臉色黑沉黑沉的,對根本就沒法處理事情的侍應生說道:“去,把你們經理叫來,我倒要問問他,什麼時候阿貓阿狗都能進餐廳!”
他這就話就差指著張正軍人的鼻子罵了。
“還有,他們的主人是誰?怎麼這麼不講究,看不好自己的下人,莫不是哪個鄉旮旯出來的土鱉!”喬炳雄來得晚,沒見到唐德容與宋靜姝的交流。
還以為張正軍幾人是自己來的,麵對這種不守規矩的下人,他能給好臉色看才怪。
就算林婉柔長得不錯,他也沒有多給一點臉色。
喬炳雄的聲音並不低,不僅是他周邊的人都聽到,宋靜姝他們這邊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宋靜姝懶得跟這種蠢貨費口舌,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
一年多的鍛煉,她的力氣大了不少。
這一砸,出人意料。
彆說喬炳雄的兩個保鏢沒攔住,餐廳裡用餐的其他人也沒有預料到。
玻璃杯狠狠砸在喬炳雄的臉上,不僅把人額頭砸了個包,還鮮血四濺,碎裂的玻璃渣子往周邊飛射而去。
嚇得其他人的保鏢趕緊擋在自家主人麵前。
如此一來,就有不少保鏢被波及,玻璃渣子劃過肌膚,冒出絲絲鮮血。
可以說宋靜姝這一出除了讓所有人意外,也得罪了無數人,唐德容意外地挑了挑眉頭,把擋在自己麵前的保鏢撥向兩邊。
看向宋靜姝的目光驚奇中帶著淡淡的欣賞。
沒發火的宋靜姝雖然很吸引人,但也隻是吸引目光,吸引不了心,可宋靜姝這潑辣反差的一麵露出,反而深深吸引了唐德容。
“你……”
喬炳雄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宋靜姝,他能感受到臉上的火辣,也能看出宋靜姝的不好惹,特彆是發現張正軍幾人站在宋靜姝的身後後,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遊輪上的餐廳雖說大部分是有錢人在用餐,但隻要主人願意花錢,就算是保鏢也是能坐下吃飯的。
“信不信我剁了你指向我的那隻手!”
宋靜姝張口就是威脅。
就剛剛吃飯那會,他們已經感受了餐廳裡不少各種各樣的目光,有欣賞的,也有算計的,還有晦澀不明的,這就代表他們但凡沒點威信,這次的行程就會遇到各自各樣的麻煩。
於其等著麻煩上門,還不如主動出擊殺雞儆猴。
喬炳雄自己跳出來,就是活該。
張正軍與薛衛冬在宋靜姝砸人的瞬間門就領會到了宋靜姝的意思。
根本就不容喬炳雄反駁,宋靜姝話音一落,張正軍就衝了出去。
喬炳雄的兩個保鏢根本就不被他看在眼裡,迅速抓著喬炳雄指向宋靜姝的那根手指用力一撇,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喬炳雄的手指斷了。
斷指狼狽地耷拉在皮肉裡,喬炳雄已經疼是臉色慘白,渾身哆嗦,差點暈過去。
這樣的變化驚住了在場所有人,有驚醒了喬炳雄的保鏢。
這年代的保鏢大部分都是家養的,隻有少部分才是雇傭,家養的保鏢讓主人在自己麵前受傷,那就是失職,飯碗是要不保的。
顧不得震驚張正軍的厲害,兩個保鏢衝向張正軍。
附近幾張桌子瞬間門遭了殃。
但人員是沒有影響的,各自都在自己保鏢的保護下退到安全位置,留下足夠對打的地方。
原本餐廳裡的眾人還以為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打鬥,結果不到一分鐘,喬炳雄那兩個看著人高馬大的保鏢就被張正軍放倒。
還是爬都爬不起來那種。
這完全證明了張正軍的實力,不少老板看向張正軍的目光充滿了欣賞與貪婪。
這年代不管是hongkong還是Y國,治安都不怎麼好,不然他們這些有錢人也不會大量請保鏢或者是養保鏢保護自己的安全。
一個身手厲害的保鏢,能讓自己多好幾條命。
所有人都眼饞身手利落的張正軍,也有點蠢蠢欲動想讓自己的保鏢再試探一下張正軍的身手,要是真的特彆好,完全可以高薪挖到自己身邊。
就在不少人用看珍寶一樣的目光看著張正軍時,張正軍卻及時退到了宋靜姝的身後。
他可是有主的保鏢!
看著雍容華貴得好似帶刺女王一樣的宋靜姝,不少人才驚覺這人有多不好惹。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餐廳經理奧爾丁頓姍姍來遲,及時阻止了更大的騷動。
“所有損壞的物品由他賠償。”
宋靜姝平靜地指了指喬炳雄。
她就不信這人敢不出這份錢,敢挑釁,就要做好被宰的打算,不然大半月的航行,要是哪天腳滑摔下船可能命都沒有了。
宋靜姝自從了解hongkong此時的背景,就知道該怎麼行事。
麵對宋靜姝指過來的那隻纖纖玉指,喬炳雄可沒有宋靜姝那樣的底氣說要剁了人手指,慘白著一張臉,用力點頭。
賠,哪怕賠償一大筆錢也要把命保住。
奧爾丁頓見喬炳雄這個苦主都沒有意見,他就更沒有意見了。
隻要有錢收,隻要事態平息,他也不想插手。
畢竟能來餐廳吃飯的人都是有背景的,甚至是黑白通吃。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時,宋靜姝卻再次對著喬炳雄開口了,“對了,你侮辱我,也侮辱了我的人,你說,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記起喬炳雄被收拾前說過的話。
真要說起來,對方確實侮辱了宋靜姝與對方的保鏢。
不然也不會有這一場衝突。
喬炳雄都快疼暈過去了,但看著宋靜姝那張漂亮到極具衝擊性的容顏,他一點都不敢暈,他擔心自己要是暈了就會被喂魚。
努力從肥胖的臉上擠出一抹油膩的笑容,喬炳雄選擇認栽,“您說,您需要怎樣的賠償。”
他惹不起宋靜姝。
“一人一根金條。”宋靜姝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張正軍人走了。
她相信奧爾丁頓一定會辦好這事。
沒有人敢攔宋靜姝一行人,幾乎是宋靜姝走過時,所有的保鏢都把自己的雇主護得嚴嚴實實。
他們相信喬炳雄那兩個保鏢回去後肯定沒了飯碗。
宋靜姝一行人離去的背影非常瀟灑,也氣勢逼人。
唐德容直到看不見宋靜姝的身影,才滿意地站起身,帶著幾個保鏢往外走,路過喬炳雄的時候,腳尖直接踢了過去。
沒眼力勁的蠢貨。
喬炳雄在被踢暈前才發現唐德容也在餐廳裡,原本還想賴賬的他無奈地暈了過去。
奧爾丁頓一揮手,侍應生立刻打掃亂糟糟的餐廳,門口的保鏢也把喬炳雄與他的兩個保鏢架出餐廳找醫生給對方治療。
有的時候,命在他們這種人眼裡不值錢,值錢的是對方掏出來的家底。
餐廳的鬨劇就這麼平息了。
吃飽喝足的一些人帶著保鏢離開,還沒吃好的,則接著吃飯,好似之前的鬨劇根本就不存在,但一個小時不到,宋靜姝的光輝事跡傳遍了整艘船。
沒有人知道宋靜姝的背景如何,但能帶得起張正軍這樣的保鏢,就不會是普通人家。
宋靜姝他們回到客房的時候天還沒黑,回來這麼早是因為幾人都是第一次坐海船,不太適應,在甲板上溜達一圈,就都回來了。
幸好林婉柔是醫生,早就準備了不少暈船的藥物。
吃了藥,不算嚴重的不適也淡去。
奧爾丁頓來敲門的時候是晚上八點,這個時間門點還很早,船上專門娛樂的場所都還沒什麼人,宋靜姝他們當然也還沒有休息。
“美麗的女士,你好,我叫奧爾丁頓,是餐廳經理,這位是我們的船長蓋伊爵士,很高興認識您,祝您旅行愉快,今後有什麼需求,您可能讓人去餐廳通知我,我一定服務到位。”
客房的門一開,除了奧爾丁頓,對方是身邊還有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典型Y國人的長相。
“很高興認識你們。”宋靜姝見船長親自出麵,就知道敲詐喬炳雄的那一筆到帳了。
“女士您好,這是您的。”
奧爾丁頓在蓋伊說話的時候主動後退幾步讓出了位置。
宋靜姝沒有上手接,而是薛衛冬上前一步接過蓋伊遞來的木匣子,木匣子看著不大,但入手分量非常重,可以猜測裡麵不止根金條。
“美麗的女士,不打擾您的休息,再見。”
蓋伊沒有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遞出手裡的木匣子,就帶著奧爾丁頓跟宋靜姝告辭了。
目送兩人離開,張正軍把房門關上。
然後幾人就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木匣子神情興奮與複雜。
特彆是張正軍幾人,根本就沒想到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有人雙手送上金條。
“打開看看。”
宋靜姝沒有動手,而是看向薛衛冬。
木匣子是對方接的,接著打開也在情理之中。
薛衛冬也沒矯情,直接打開了木匣子,整整十根金條,是根的好幾倍。
宋靜姝抓起一根金條掂了掂,很重。
看來沒有缺斤少兩。
“小姐,為什麼會多送這麼多,那人真那麼有錢嗎?居然舍得就這麼送出。”看著金條,淡然的林婉柔都被挑起了好奇心。
“哪裡是有錢,估計是把出門的所有家底都拿了出來。”
宋靜姝早就有了猜測。
“啊!”
林婉柔詫異又震驚,無法理解。
“對方這是在用錢買命,他一是怕我們要了他的命;二,有可能船上有他害怕的人,不得已,他才掏出所有的錢買命,又或者是尋求我們的保護。”
宋靜姝後世看過不少關於hongkong這邊的消息,多少猜到一點。
“去開門。”
宋靜姝把金條扔進木匣,關上蓋子,然後吩咐張正軍。
張正軍從宋靜姝說去開門的時候就站在了門邊,等宋靜姝視線看過來,他才打開門。
果然,宋靜姝並沒有猜錯。
喬炳雄正恭敬地站在房門一米外的位置,身後幾個保鏢站得更遠。
他在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誠意。
“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大量,我喬炳雄對天發誓,今生都不會與您為敵。”喬炳雄的手經過包紮上了藥,已經沒那麼痛。
但被唐德容踢的那一腳卻嚇破了他的膽,他已經不打算再去Y國,趁離hongkong還沒有多遠,他想回去。
“你想怎麼走。”
宋靜姝看在對方送來的金條份上,同意不為難喬炳雄。
“有救生艇,希望你能出麵找船長談談。”
喬炳雄給宋靜姝出了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