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立果確實被喬炳雄的狠戾鎮住了,但卻並不害怕。
作為特訓出來的人,狠勁可不喬炳雄少。
要不是一時沒留意被五人困住,他怎麼可能成為案板上的魚,帶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餘立果屈服了。
嗚咽時不停地點頭,眼裡也露出唯唯諾諾的害怕。
看著這樣的餘立果,喬炳雄才放心不少。
保鏢很機敏,見時機差不多,放開了捂在餘立果嘴上的手。
隨著臭襪子拿開,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餘立果立刻打了幾個嘔嗝,“大哥,你這是多久沒有換襪子了。”這熏人的氣息蓋過了指頭被撇斷的難受。
“嘔——”
餘立果話語剛落,其他幾個保鏢也都紛紛打了個嘔嗝。
剛剛要不是金條的刺激讓他們大腦發熱,早就吐了出來。
真太他媽臭了。
一股子鹹魚加老鹹菜的腥氣。
“少廢話,皮箱你藏在哪了?”喬炳雄狠狠踢了掏出臭襪子的保鏢,然後追問正事。
再臭他都能接受,此時最想得到的是金條。
被踢的保鏢趕緊把手裡的臭襪子塞進褲包,用沒洗過的手卡住餘立果的脖子,什麼外物都不重要,錢最重要。
其他保鏢也都迅速恢複正常。
餘立果的頭皮在保鏢掐住自己脖子的時候就開始發麻,但也知道自己的小命在喬炳雄幾人手裡,不敢隱瞞,直接說道:“在船長房間裡。”
要說整艘船哪裡最安全,當然是船長的房間,外麵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誰都不敢去那裡撒野。
喬炳雄與四個保鏢傻眼了。
他們想過藏皮箱的很多地方,卻偏偏沒有猜過船長的房間。
“你就不怕船長獨吞了?”
喬炳雄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不露痕跡從船長房間裡偷出皮箱,但卻也舍不得就這麼放棄,那可是滿滿一箱金條。
餘立果作為情報人員,他並不知道皮箱裡裝著什麼。
雖然皮箱很重,他也不會往金條方向去猜。
因為很多東西都可能有這麼重。
作為特訓出來的人,在接到命令後就隻會用心完成任務,不然受罰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身後的家人。
從成為情報人員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就沒有了自由。
餘立果一直不知道皮箱裡是什麼,但喬炳雄此時的話讓他有了猜想,忍不住問了一句,“裡麵是什麼?”
“你不知道?”
喬炳雄的三角眼眯了起來,心中有了想法。
“不知道,我隻命令,不知道裡麵是什麼?”餘立果老老實實回答。
“金條,滿滿一箱金條。”
喬炳雄毫不猶豫透露。
餘立果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脖子上的青筋也在不停地跳動。
皮箱有多大他是清楚的,這麼大的皮箱裡要是真的裝了滿滿一箱金條,那……
是人就有貪戀心。
宋靜姝他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如果餘立果不知道皮箱裡有什麼,他肯定會老老實實完成任務,但當發現裡麵是無儘的財富後,什麼家人,什麼任務,統統都見鬼去。
“要不,我們合作?”
喬炳雄誘惑餘立果。
從真心來說,他肯定不願把金條分出來,但此時皮箱在船長房間,沒有餘立果,他們誰都彆想拿到,既然如此,就非常有必要與餘立果合作了。
“我怎麼相信你的話?”
餘立果還是有腦子的,不可能喬炳雄說什麼就信什麼。
“來,坐下,我給你們把事情說清楚。”
喬炳雄見餘立果動心,攬著對方的肩膀一起坐在地上,然後小聲把遊輪上的事沒有遮掩地說清楚,他得出結論,就算皮箱裡不是滿滿一箱金條,但最少也有四百多根。
餘立果徹底相信了。
也相信喬炳雄幾人為什麼敢得罪宋靜姝也要弄到這箱金條。
因為人為財死。
“怎麼分?”餘立果必須要搞清楚值不值得自己動手,而且他也相信,沒有自己,喬炳雄幾人根本就不可能從船長房間裡拿出皮箱。
所以他要搞清楚自己能分到多少。
“分你三成。”
喬炳雄很心痛,但也沒做得小氣。
“不行,風險那麼大,三成我不同意,你就算殺了我,我都不同意。”餘立果拒絕,利益不夠,不夠他舍棄家人。
“我們有五人。”
喬炳雄擺事實。
“我得背叛國家。”餘立果也說出自己的難處。
四個保鏢的呼吸沉重了。
喬炳雄多答應分出一分,就是在壓縮他們的利益,麵對利益,他們是不願意分出的,但也知道沒有餘立果他們沒法成事。
“你想要多少?”
有個保鏢忍不住問了一句。
餘立果瞬間就猜到喬炳雄為了讓保鏢儘力,許諾出什麼,而且他甚至相信喬炳雄最後絕對不會實現承諾。
“五成。”
不管喬炳雄會怎麼處理幾個保鏢,餘立果一定要爭取自己的利益。
“不行。”
喬炳雄還沒有反對,幾個保鏢異口同聲反對。
喬炳雄眼看事情進入僵局,乾脆利落地一個劈手把餘立果劈暈過去,然後才對四個保鏢招手把人引到一邊。
把餘立果的重要性說明。
“老板,分出太多了,他一人拿了五成,我們五人一人才能拿一成,我不甘心。”有保鏢不甘心到手的金條就這麼便宜了餘立果。
“傻啊你,答應跟真正給可是兩回事,我們完全可以利用他先把皮箱弄出來,等皮箱到了手,再處理他一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喬炳雄指點幾個保鏢。
保鏢們沉默下來,同時心裡也有了警惕。
喬炳雄是個什麼品行的人他們清楚得很,對方能對餘立果過河拆橋,對他們當然也能,哪有老板真心願意跟保鏢平分那麼多金條。
想清楚這一點,幾個保鏢悄悄對了對眼神,然後都同意喬炳雄的提意。
喬炳雄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用水把餘立果潑醒。
餘立果剛一睜眼,他就說道:“我們同意你分五成,皮箱你什麼時候弄出來?”
他是恨不得現在就拿到皮箱。
“這個時間點船長已經睡了,拿不到,得明天找機會。”餘立果對喬炳雄幾人是警惕的,可不願意立馬讓人如願。
喬炳雄幾人的臉黑了。
“你不是能隨意進出船長的房間嗎?怎麼還需要機會?你是不是騙我們的?”一個保鏢掏出匕=首抵在餘立果的脖子上。
鋒利的匕=首刺激得餘立果的脖子迅速冒起一粒又一粒的雞皮疙瘩。
“我可沒有說我能隨意進出船長的房間,每次進出也必須是要有合理的理由,又或者是船長吩咐,我才能進去。”餘立果小心解釋。
“那你今天是怎麼進去的,藏了皮箱還能讓人不起疑?”喬炳雄審視餘立果。
餘立果的臉突然有點紅了。
半天沒有回答。
“你……你小子不會是二……”有個保鏢突然小聲驚呼一聲,然後就相信了餘立果給出的理由。
也隻有那樣的身份才能進入船長的房間。
喬炳雄與其他幾人愣了一會也才反應過來。
“這是個人的事,跟你們的事無關。”
餘立果有點惱羞成怒。
“兄弟,怎麼不挑個好點的。”喬炳雄回憶了一下船長的長相,憐惜地拍了拍餘立果的肩膀,然後站起身,“既然今天沒機會,那就回去休息,明天行動。”
大半夜了,他們也困得不行。
“你睡哪?還是跟我們去擠一擠?”
喬炳雄拿手戳餘立果。
他不嫌棄對方,就是得把人看住了,要是跑了,又或者是搬了救兵,他們幾人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畢竟皮箱的秘密他已經告訴了對方。
“去你們那,我那邊人多,帶你們去不方便。”餘立果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第一個走向喬炳雄他們的住處。
那兩間房是他安排的,他當然知道在哪。
喬炳雄見餘立果還算懂事,滿意不少,到了房間,安排了值守的人員就睡了過去,他相信有金條在前麵吊著,保鏢們一定會儘力。
而且跟與自己的相熟比起來,就算是餘立果挑撥也沒有用。
一個敢分五成金條的人是不會有人信任的。
喬炳雄他們這條船隻在晚間發生一點意外後就恢複了平靜,整艘船以勻速的速度向Hongkong靠近。
晚上值守駕駛室的人是副船長。
“孟副,餘立果叛變了。”夜深人靜時,一道身影走進駕駛室,輕聲向躺在床上休息的孟遠彙報。
孟遠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看正在駕船的副手,才對來彙報的人點了點頭,小聲吩咐道:“把喬炳雄跟餘立果都盯緊了,想辦法把皮箱換出來。”
“是。”
得了命令,來人迅速離開,一點都沒有驚動駕船的副手。
孟遠在床上坐了一會,才站起身走近船舵,看著一旁的各種指示盤一言不發。
“孟副,沒有任何問題,航速正常,水麵與水下都沒有出現異物,行駛的方向也正確,外麵沒有起風,也沒有下雨的跡象。”
副手感知到孟遠靠近,側頭看了過來,然後趕緊彙報。
“你去休息下,我來掌舵。”
孟遠看了看手表,見時間不早,吩咐副手去休息一會。
“感謝孟副體諒,我正好有點困了。”
副手拍了記馬屁,去洗了把臉,然後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了過去。
如此一來,駕駛室就隻有孟遠一人。
孟遠靠坐在椅子上,雙腳翹到了一旁的儀表盤上,掏出煙鬥,剪一根雪茄點上,視線一直停留在寬大擋風玻璃前。
夜晚窗外的大海並沒有那麼漆黑,是墨藍色。
能看到天上閃爍的無數星星。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時間很快,一晃而過就到了天明,薄霧中的大海蘇醒過來,天邊不僅能看到橘色的霞光,還能看到早起覓食的各種海鳥。
海麵上偶爾還有幾條魚躍出,再重重砸進水裡。
天地都開始熱鬨起來。
船上也有人起床了,甲板上漸漸傳來了人聲。
宋靜姝他們今天沒有因為沒有休息好就賴床,而是按照平時的時間點起床。
起床的幾人看著精神都還可以。
臉色也不錯,並沒有因為昨天晚上的輾轉反側今天就掛上大黑眼圈。
“走,去甲板上海釣,不能讓人看出異常。”
宋靜姝把自己收拾清爽,見大家都準備好,讓張正軍抱著兩本書,林婉柔抱著毯子,一行人就再次來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不管什麼時候早起都有人在。
有些人甚至半夜就待在這裡。
喜歡夜晚海釣又或者是喜歡夜空的人,對於晚上露宿在甲板上一點都不介意,所以宋靜姝他們到甲板上時,已經有幾人在。
有人在睡覺,有人在海釣,也有人大早上太陽還沒升起就在吃早餐。
宋靜姝這幾天每天早上都來甲板,認識的人不少,雖然大家並沒有詳細相互介紹,但麵熟或者是知道對方姓什麼的。
有人主動跟宋靜姝點頭致意,她也都一一回應。
老位置,他們還是叫了兩個位置。
沒了喬炳雄礙眼,宋靜姝他們待得更愜意,海釣也是隨緣那種。
雖說釣上來的海鮮屬於自己,可以讓後廚加工成美食,但與買海釣位置,還有後廚食物的加工費比起來,還沒有去餐廳吃飯便宜。
但能在甲板上擁有位置原本就是身份的象征。
宋靜姝留下的十八根金條足夠他們如此奢侈的生活,而且留下的這些金條也已經報備過組織,不會出現犯錯誤的可能。
今天唐德容並沒有出現。
不僅唐德容沒有出現,他的助理也沒有出現。
宋靜姝並沒有因為唐德容沒出現就多想,該怎麼享受她就怎麼享受,吃完早餐,釣了不少魚,小睡一會,又看了會書。
最後吃了午餐,一行人才回到客房。
十二點後,甲板的上的氣溫就會很高,下午最好是在客房裡休息,等晚上有閒心還可以去甲板上吹吹風。
宋靜姝他們剛走到客房門口,張正軍就先一步站在了房門口檢查起門鎖,薛衛冬也轉身警惕著身後。
“有人動過門鎖。”
張正軍輕輕彙報了一句。
“開門。”
宋靜姝對林婉柔的藥很有信心,不信有人能突破藥物的影響。
張正軍是戴著手套打開房門的,門裡安安靜靜,肉眼看不出異常。
隨著所有人進門,房門快速關上。
張正軍與薛衛冬迅速檢查起來,宋靜姝與林婉柔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們得等兩人徹底檢查好,把藥物去除後再走動。
幾分鐘後,張正軍與薛衛冬不僅檢查好,還清理完畢。
等宋靜姝與林婉柔坐下後,張正軍才說道:“來人是一人,見門戴了手套,進進房後才暈的,不過很快被拖走,裡間沒有外人出現過。”
“你們說,會是誰的人?”
宋靜姝輕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