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容今天確實被辣椒辣狠了, 很少接觸辣椒的他此時雖然打理好了儀態,但辣椒的威力他還是小估了。
臉紅是常態,眼睛濕潤也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嘴唇。
太辣的後果就是嘴唇紅腫。
比沒吃辣椒前腫大了好幾分。
宋靜姝不想笑的,但實在是忍不住,因為唐德容此時的嘴唇雖然不像後世看過的某部電影中的香腸嘴, 但多少也有點相似。
來不及回答唐德容的話,宋靜姝直接噴笑出聲。
此時的她實在是控製不住腦海裡的想象。
畢竟當年那部電影的香腸嘴實在是太經典,也太深入人心。
宋靜姝噴笑,一旁的張正軍三人倒是沒有笑,但都禮貌地移開了目光,因為他們三人知道宋靜姝為什麼會噴笑。
唐德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雖然收拾好了儀容, 但卻沒有條件照鏡子,雖然感覺到嘴唇微麻, 也能想象到嘴唇可能跟平時不太一樣,但沒想到宋靜姝會噴笑。
宋靜姝一噴笑, 他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立刻用手帕捂住了嘴。
遠處的助理其實一直想提醒自家老板, 但因為兩人距離稍微有點遠, 加上唐德容又提前讓他們不要靠近, 他也就沒來得及提醒。
“先生,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
周興及時走了過來, 也算是給唐德容台階下。
“不用了。”唐德容並沒有放開捂在嘴唇上的手帕, 不管甲板上有多少人,卻是沒有多少人敢正麵與他對視,也不敢笑話他的。
周興見唐德容不打算回去,立刻退了下去。
不僅退了下去,還指揮人把甲板上的其他人清場。
憑唐德容的名頭, 很多人都會賣麵子的。
幾分鐘後,甲板上就隻剩下唐德容與宋靜姝幾人,就連周興與唐德容的保鏢都站在最遠的位置,整個甲板都成了一片安靜之地。
“怎麼不回去休息?”
宋靜姝笑了一會才收斂。
沒辦法,遇到這種事,就算是她想控製笑意都難,沒見張正軍幾人的臉已經繃到了極致嗎。
可見幾人也是在極力控製笑容。
唐德容已經接受了出醜的事實,見宋靜姝關心自己,乾脆放開捂在嘴上的手帕,用手帕沾上茶水輕輕擦拭自己的嘴唇。
擦拭完,才回答宋靜姝的話,“欲蓋彌彰的事懶得做。”也還算是坦誠。
宋靜姝很欣賞唐德容這一點,對於對方沒有遷怒也很滿意。
然後才好心說道:“不能吃辣就少吃點,辣椒雖然是好東西,突然一次吃這麼多,除了嘴唇會過敏,腸胃部也會難受,一會記得讓醫生給你看看。”
宋靜姝記得船上是有醫生的。
不過費用好像很貴。
“是我大意了。”唐德容還算是能得聽進宋靜姝的提醒。
宋靜姝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真不用我賠你一箱金條?”唐德容見宋靜姝一直沒回答之前的話,忍不住再次誠心問了一句。
“得了吧,不用在我麵前耍小心眼。”
宋靜姝白了唐德容一樣。
這眼波流轉的一眼讓唐德容半邊身子都酥麻了,心中的遺憾也越來越多,他對於一箱金條真沒那麼看重,他非常希望宋靜姝能接受自己的‘補償’,可惜,宋靜姝根本就沒給他機會。
轉身收拾釣竿,唐德容把掛上魚餌的釣竿拋進海裡,然後才半躺在了椅子上。
微風習習中,海釣除了是一件愜意的事,還能打發漫長的航行時間。
“怎麼不選擇乘坐飛機?”
宋靜姝有點奇怪唐德容出行的方式,Hongkong有飛機,對方完全可以乘坐飛機去往Y國的A城,可以節約出很多時間。
“不乘坐飛機必定是有不乘坐飛機的原因,比如你,你不也沒有乘坐飛機嗎!”
唐德容沒有轉頭看宋靜姝,而是回答得很高深。
宋靜姝笑了起來。
這回答也還實在,能住得起遊輪頂級套房的客人就不是缺錢的人,這些人不乘坐飛機,可能是暈飛,也有可能生意聯通著遊輪停靠的各處海岸線。
不管哪種可能,乘坐遊輪確實是比飛機穩定性強很多。
宋靜姝不再說話,唐德容也選擇不語。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海釣。
有了宋靜姝出手,其實她也沒怎麼出手,可就因為多摸了摸釣竿,釣上來的漁獲比林婉柔搭手幫忙的強了很多。
“真不用我賠你金條?”
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唐德容感覺到嘴唇上的辣意消失得差不多,再次問了一句。
“我什麼時候請你保護金條了?”
宋靜姝都有點分布清唐德容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對方明明已經試探出了結果,還非得還自己一箱金條,真是錢得燒包。
唐德容被宋靜姝的話噎了一下。
然後無奈歎息,“好吧,是我多事了。”
“唐先生,我沒嫌棄過你多事,相反,我很感激你的幫忙,雖然你嘴上隻說過幫我讓遊輪轉道,但真正的幫忙卻包括了護送金條,我非常感激你如此真心對待朋友,我從來沒有嫌棄過。”
宋靜姝把自己的態度明確表態出來。
如果那艘船上沒有己方的同誌,那箱金條絕對會經曆很多波折才會回到祖國的懷抱,而且唐德容在其中一定會起到關鍵的作用。
“你沒怪我多管閒事?”
唐德容側頭認真看宋靜姝。
宋靜姝懶得回答,賞了對方一個大白眼。
唐德容笑了起來,但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貪了那箱金條,或者說,你就不怕我使壞?”
“如果真那樣,那你就不是唐德容了。”
宋靜姝對於唐德容的某些人品還是相信的。
唐德容沉默一秒,然後就爽朗地大笑起來,每次跟宋靜姝相處,他都有不一樣的感受,每次相處完,他內心都很遺憾。
遺憾雙方沒有早點遇見。
也遺憾,兩人差了十幾歲的年齡,要不然,他們能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彼此。
“是不是覺得很遺憾?”
宋靜姝就算沒有聽見唐德容說出心裡的話,也能憑對方的眼神猜到內心怎麼想。
“是,很遺憾。”
唐德容向宋靜姝吐露自己的內心。
“其實,早點遇見也不一定會美好,因為再美好的遇見與相守都不一定能堅持一輩子,特彆是你這種人,外界永遠會有無數的誘惑。”
宋靜姝記得港城這邊有好些大佬對第一個妻子都是一見鐘情,也是用心捧在手心。
但很多男人注定是花心的。
有權有錢,會讓他們麵對無數誘惑時守不住底線,最終還是會讓曾經在他們心頭上的那個佳人傷心。
唐德容不知道怎麼回答宋靜姝。
認真一想,確實很有道理,就拿他的正房夫人來說,雖是聯姻,但也是彼此情投意合才結婚的。
可婚姻也需要保質期。
隨著時間流逝,過了新鮮勁,見多了對方的臉孔,就算是再多的喜歡也會膩,也會變,但凡外界有新的麵孔讓他刹那心動,他就會選擇背叛妻子。
在他們的思想裡,男人就該多妻多子。
家族越大,妻子與子女就應該越多,而這也是有地位家族標榜自家家底深厚的表現。
“每個女人都不容易,應該珍惜,因為女人的選擇沒有男人廣,婚姻對她們的影響是一輩子,如果不愛,請彆傷害真心付出的人。”
宋靜姝提點唐德容。
她雖然不知道唐德容家裡是個什麼情況,但相敬如賓的生活其實沒有那麼美好。
“你就不怕遇到一個跟我一樣的人?”
唐德容好一會,才問出這麼一句。
宋靜姝笑了起來,腦海裡閃過謝雲崢的麵容,說道:“我所選擇的人一定是看過千帆,能守住心的。”她對謝雲崢很放心,那種人,早就經曆過無數的誘惑,輕易不會動心,真動心,就是一生摯愛,至死不渝。
說這話可能對原主不敬,但宋靜姝確實相信謝雲崢深愛著自己。
唐德容最終無言以對。
但也對宋靜姝更加的敬佩。
中午,唐德容沒有跟宋靜姝一起用餐,他隻在甲板上待到十點就先離開了。
宋靜姝也不關心唐德容的離開。
兩人隻是朋友,不可能事無巨細的交代自己的事,分開後,宋靜姝也沒有在甲板上多待,看了會書,又吹了會海風,他們就回了客房。
午餐是點到客房裡吃的。
吃完午飯,宋靜姝他們立刻打開了電台。
今天是海峽那艘遊輪到達Hongkong的日子,金條能否平安到達港城同誌的手裡,今天才是關鍵。
電台一打開,宋靜姝幾人都神色嚴肅地安靜坐在沙發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每分鐘都好似度日如年。
港城的碼頭上,此時早就站滿了人。
這些人是來接人的,他們接的不是海峽那艘船上的人,而是其他靠岸船隻的親朋好友。
海峽那艘遊輪是臨時靠岸,早一步就已經利用無線通訊與Hongkong這邊的碼頭調度取得聯係,唐德容那邊也早一步發了信息過來,這艘船的靠岸並沒有被為難。
正常來說,從喬炳雄幾人被乾掉,這艘船就沒有必要再轉道Hongkong,但因為提前聯係過,船長餘紹主動聯係了一些在海峽那邊有生意的富豪。
富豪們立刻準備了不少貨物準備搭船運送去海峽。
餘紹他們的船才在喬炳雄已經不在船上的情況下還轉道港城。
下午四點,遊輪緩緩靠近了碼頭。
碼頭上人山人海,非常的熱鬨,因為這時期貨運與人運的船隻還沒有分流,都停在同一片碼頭。
餘紹他們不會停靠港城碼頭太久,船一停下,碼頭上早就準備好的各種貨物在碼頭工人的辛苦下快速裝運起來。
人一多,很多事就不好再查。
餘立果帶著人從昨天查到今天,什麼都沒有查到,站在甲板上,看著熱鬨的碼頭場景,他隻能望碼頭興歎。
他相信那隻神秘的皮箱一定會在Hongkong被轉移,就是不知道轉移的人是誰。
昨天查找的時候,他看誰都有嫌疑。
但對誰都不敢動。
彆看他二叔是船長,但船上的勢力太多,連二叔都不敢得罪的人,他就更不敢得罪,找不到皮箱衝動煩躁的時候,他想過去查幾人的房間,但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餘立果連偷偷去探查都不敢。
兩個小時後,天邊掛滿了晚霞,海峽這艘遊輪發出長長的鳴笛聲,然後緩緩駛離了碼頭,勻速往海峽開去。
裝了不少貨物,船的吃水更深。
此時前進的速度跟之前比慢了很多,估計明天早上十點才都回到海峽。
但跟原本的歸程也相差不了太大。
餘立果遺憾地看了一眼已經燈火通明的Hongkong城,最終無奈地離開了甲板,這次回去後他跟二叔還要麵對情報部門的審查,一定要提前對好各方麵的細節。
還有知道金條情況的人也都要滅口。
餘氏叔侄是不會讓人影響到他們的生命安全的。
宋靜姝他們是八點多的時候收到港城這邊信息的,看清翻譯本上的內容,幾人終於放心了。
金條全部安全到達港城。
四百二十根,一根都沒有少。
“太好了,終於可以放心了。”
薛衛冬興奮地取下耳朵上的耳機,然後趕緊拆卸電台,今天以後,這台電台就要沉寂了,因為離祖國越遠,他們收到信號的可能就越少。
“再過幾天遊輪要靠岸補給,到時候看信號穩定不穩定,如果穩定,就給組織上發條信息,要是沒信號,今後什麼都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宋靜姝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嚴肅。
現在可不是衛星發達的時代,電台接收信號的範圍也是有限的。
“是。”
張正軍幾人接受命令。
再之後,宋靜姝一行人就慵懶又謹慎地過著每一天,跟唐德容熟悉後,張正軍與薛衛冬也經常約對方的保鏢一起切磋。
對戰格鬥這樣的事越練習才越能保證身手。
唐德容與宋靜姝也由最開始唐先生與宋小姐的稱呼變成了唐三,宋二。
唐德容在家排行第三,得名唐三。
宋靜姝則是不好意思在唐德容麵前當老大,就折中選了二作為昵稱。
這也算是比較親密的朋友叫法,比叫名字多一絲沉穩,也不曖昧。
有了唐德容作陪,宋靜姝除了跟對方海釣,也去探查了遊輪上的娛樂場所,隻去了一次,宋靜姝見裡麵不是喝酒就是跳舞,完全就失去了興趣,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過。
唐德容也沒有強求。
他對遊輪上的娛樂也沒什麼興趣,但因為其他富豪喜歡,他偶爾也會去。
同一個地區的富豪,業務上多有來往,有些應酬就連唐德容都避免不了。
但也因為唐德容在娛樂場所裡的應酬,眾人在知道唐德容是真的尊重宋靜姝後,也就明白兩人的朋友關係與金錢無關,也與情愛無關。
明白這一點,不少人對宋靜姝的背景是又好奇又羨慕。
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能探查到宋靜姝的真實背景。
宋靜姝他們最後一次與Hongkong那邊的同誌電台聯係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上,電台沒有信號,有再多的話想說都沒有用。
轉眼間,宋靜姝他們就在海上航行了半個月。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對湛藍的大海與清澈的藍天無比喜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船上待久的人也少不了各種心煩氣躁。
甲板上人日漸增多,淩晨一兩點都還有不少人在甲板上,偶爾也會有人鬨矛盾,但都是小矛盾。
人這麼多,宋靜姝反而不愛去了。
幸好遊輪上給有錢人提供的娛樂場所也多,不去甲板也有其他地方去,宋靜姝就帶著張正軍他們去了棋牌室。
這個時候的棋牌室確實就是棋牌室,不帶賭博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