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被獵魔人飼養的血族9(2 / 2)

祁斯言雖然平時很少上網,也很少了解二次元的東西,卻也認得出來,對方身上黑白色的、帶有白色圍兜和白色波浪裙邊的裙子,是一條標準的女仆裝。

門被推開的那一霎,祁斯言看見少年正坐在椅子上,及膝的裙擺被撩至腿木艮處,正彎腰穿著一條白色的長絲襪。

——應該是長絲襪沒錯。

祁斯言腦海裡閃過這麼一句話,總不能是白色的秋褲。

聽到開門的動靜,江瑭慌忙扯下裙擺,起身試圖把自己藏起來,卻發現

書房就這麼大點地方,

根本無處可藏。

隔著短短幾米的距離,

男人和少年尷尬對視。

最終還是祁斯言先反應過來,低聲說了句:“抱歉。”

然後他關上了房門,連紅酒也不拿了,轉身回到客廳,表情難得透出一絲呆滯和震驚。

至於剛剛的心煩意亂,也已經被此刻的震驚給打得七零八碎。

江瑭,女仆裝,白色的長絲襪。

這一幕仿佛一張色彩鮮明的照片,在他的腦海裡不停閃現。

祁斯言取下眼鏡,捏了兩下眉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是疲勞過度,竟然出現了幻覺。

祁斯言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眉峰輕蹙著,腦海裡思緒紛飛。

他並不是那麼死板的監護人。

現在的年輕人愛好廣泛,異生局裡有不少一直穿男裝的女性獵魔人。

有喜歡穿男裝的女性,自然也會有喜歡穿女裝的男性。

隻是個人愛好不同、又正巧有些小眾罷了,祁斯言雖然會覺得震驚,卻並不會因此而去苛責什麼。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江瑭是因為少年時期的情感缺失,對自我認知產生了偏差而穿上女裝,而不是因為個人的愛好。

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祁斯言才睜開眼。

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意識到客廳的燈還沒開,又連忙開燈,然後衝江瑭招招手,示意對方坐到自己身邊來。

少年已經換回了平時的打扮,見男人朝自己招手,有些遲疑地站在書房門口,像是有些不敢過去。

這幅小心翼翼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的模樣,看得祁斯言心頭又是一軟。

“小瑭,過來坐。”他柔聲說。

江瑭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的麵容在客廳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眉眼格外溫柔。

他躑躅了片刻,慢吞吞地挪到沙發旁,卻遲遲不肯坐下,垂在身側的手緊張地握成拳頭。

下一秒,男人溫熱寬厚的手心就落在了他頭頂上。

“我不應該直接推門進去,應該先敲門的。”祁斯言聲音輕柔,“是我的錯,抱歉。”

少年微微愣住,下意識道:“沒關係。”

他頓了頓,掀起眼簾看了祁斯言一眼,又很快垂下,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祁斯言拍拍身旁的位置說:“坐下來,我們聊聊?”

這次江瑭沒再拒絕。

身邊的沙發微微陷下去,祁斯言能感覺到,少年的身體依舊有些僵硬。

他斟酌了一下語氣,試探著開口:“剛剛是在拍視頻嗎?”

“嗯。”江瑭點頭,聲音很低,“是答應要給粉絲拍的十萬粉福利。”

他抬眸飛速看了男人一眼,然後翻出手機裡的圖片遞過去。

“是一個動漫角色的cos。”江瑭小聲說,“粉絲們說我的形象和她很像,想讓我試試。”

圖片中,身穿女

仆裝的少女扛著一把巨大的炮/槍,站姿狂放霸氣,唇角笑容冰冷,表情輕蔑又挑釁,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爾等都是凡人’的傲然感。

祁斯言眨了下眼睛。

原來是這種女仆,和他以為的似乎不太一樣。

不過——

他看了一眼照片中霸氣外露的女仆少女,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渾身上下都透著軟乎乎很好欺負的勁兒的少年。

祁斯言陷入微微的沉思。

哪裡像了?

他回憶了一下方才不小心瞥見的,少年的女仆裝打扮,心中恍然。

如果不論氣質,江瑭剛剛的裝扮確實和圖片中的女仆少女有那麼幾分相似。

祁斯言正沉思著,突然聽見身邊人軟軟出聲:“祁哥,對不起。”

祁斯言回神:“為什麼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事。”

少年的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沒有說話。

“小瑭,穿裙子並不代表你是錯的,沒有人規定男生不能穿裙子。”祁斯言說,“雖然現實生活中可能比較少見,但這並不代表你就是不正常的。穿衣喜好屬於個人的自由和權利,隻要你喜歡,你就有支配自己著裝的權利。”

江瑭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片刻後,他低聲問:“祁哥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嗎?”

“會有些驚訝,但不會覺得你奇怪。”祁斯言坦誠道,“更何況我們家小瑭穿裙子這麼漂亮,一點都不奇怪。”

少年的眸子亮了亮。

就像緊閉的心門被人撬開一條縫,從裡麵泄出一絲柔軟卻明亮的微光。

祁斯言問:“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會想著穿裙子嗎?”

他剛剛的那番話似乎讓少年放下了顧慮。

“最開始接觸女裝,是因為拍視頻。”江瑭說,“粉絲們喜歡看,我就拍。”

聽到這個回答,祁斯言稍稍鬆了口氣。

因為拍視頻而開始接觸女裝,看來並不是因為他所擔心的情感缺失。

祁斯言問他:“那你呢?隻是因為粉絲喜歡嗎?”

江瑭遲疑了兩秒,搖頭:“不完全是。”

他說,又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我自己其實也……也挺喜歡的。”

這句話似乎讓少年耗費了全部的勇氣,說完後他便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來自男人的‘審判’。

“那就好。”祁斯言卻柔聲說,“我還擔心你是為了迎合粉絲的要求,去做了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江瑭睜開眼,有些怔愣地看著男人鏡片後溫柔的眉眼。

祁斯言衝他彎了彎眼睛:“十萬粉絲,我們家小瑭竟然也是個小網紅了。”

少年麵色驟然泛紅:“算不上網紅,隻是正好拍的視頻有人喜歡。”

祁斯言笑了下,隨即表情一邊話鋒一轉:“不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江瑭表情一僵,下意識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身體便也

跟著僵硬起來。

“淩晨一點半。”男人語速低緩,

陰沉沉又帶著絲怒意地說,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半個病號?嗯?竟然熬夜熬到這麼晚!”

江瑭低頭,迅速道:“祁哥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了,我會記得提前訂好鬨鐘,鬨鐘響了一定立刻停下所有活動,立馬上/床睡覺。”

少年認錯的態度格外誠懇,祁斯言一口悶氣堵在胸口,頗有些不上不下。

半晌後,他歎氣道:“行了,下不為例,快去休息吧。”

江瑭點點頭,用生怕再被抓住教育的速度,飛快溜回了房間。

等次臥的門哢噠一聲被關上後,祁斯言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本打算和少年談談換監護人的事情的。

祁斯言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垂眸想,還是等明天早上再說吧。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一大早,祁斯言就接到異生局的緊急任務。

臨市出現了一起魔物逃獄事件,多達十多個魔物同時越獄,異生局正緊急召集人選前往支援,並指明由祁斯言帶隊。

此時天還未亮,江瑭還沒起床。

祁斯言甚至沒來得及和他打聲招呼,便迅速收拾好行李離開了。

等江瑭起床時,隻看見男人在他們的微信聊天框中留下的信息,以及冰箱裡多出來的幾個新鮮血袋。

233小心翼翼地說:【宿主,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感覺任務目標這段時間在疏遠你呢……】

【不是你的錯覺。】江瑭說,【他就是在疏遠我。】

233表示不理解:【怎麼會這樣?明明宿主和任務目標這段時間相處得挺好的啊?】

江瑭沒有回答它的疑問。

他點進係統麵板,屏幕上顯示出他當前的身體狀態數據。

【放心吧。】江瑭說,【他疏遠不了多久的。】

*

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祁斯言終於完成了越獄魔物捕捉的任務。

將最後一個魔物重新押進獄中後,祁斯言第一時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微信的消息列表。

他有些驚訝的挑了下眉。

他家的小血族竟然還沒有回他的消息。

他發給江瑭的消息停在三個小時之前,是叮囑他記得飲用血袋的一條消息。

祁斯言想了想,給江瑭打了個電話。

手機裡傳來平穩有節奏的嘟嘟聲,卻沒有人接電話。

“祁隊,走了,飛機快要起飛了。”有隊員拉了他一下,腳步匆匆,“快點快點,再晚點就趕不上趟了!”

祁斯言隻好收起手機,跟上了隊員們匆忙的腳步。

江瑭或許正在忙著拍視頻,所以才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祁斯言心想。

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江瑭做事情的時候很專注,如果真的沉浸在一件事中,很有可能會忽略掉周邊的環境變化。

因此祁斯言並不是很擔心。

趁著飛機起飛前最後一分鐘,

他給少年發了條消息,

告訴他任務已經完成,回去的飛機即將起飛。

這次的任務就在隔壁市,飛機隻要半個小時就能到。

抵達本市之後,祁斯言先去了一趟異生局。

局裡的領導非常重視這一次的魔物大規模越獄事件,祁斯言等執行任務的獵魔人被留在異生局,開了個非常長的會議。

等開完會出來時,外邊的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祁斯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微信小圖標的右上角出現一個紅點。

是江瑭回他的消息。

隻有一個簡單的‘好’字。

祁斯言眉頭輕皺,這是已經忙到連消息都沒空回嗎?

他有些擔心少年會忘記吃飯,於是問:【今天的血袋喝了嗎?晚飯吃了嗎?】

問完後,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還沒有吃的話,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馬上就回家,可以帶點吃的回去。】

祁斯言等了兩分鐘,沒有等到少年的回複,卻聽見了陸辭的聲音。

“斯言?”陸辭從自己的辦公室裡探出頭,“你任務完成了?”

祁斯言點點頭,走近他的辦公室關上門,問:“小瑭這幾天怎麼樣?”

“情緒很穩定,每天都在正常上學,和學校同學的相處也不錯。”陸辭說,卻突然皺了下眉,“不過……他的身體數據讓我有點奇怪。”

祁斯言心頭一跳:“身體數據有什麼問題?”

“看著不像是大問題,但我也說不清。”陸辭說,“照理說,以他之前身體的恢複速度,前陣子體內的血素分子就應該已經達到標準線,脫離危險期。”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電腦裡調出少年的身體數據:“但奇怪的是,這段時間,他體內的血素分子上漲的速度卻停滯了。”

祁斯言皺了皺眉:“停滯?為什麼?”

“我還在分析原因。”陸辭搖搖頭。

祁斯言心裡莫名有些不安,衝陸辭告彆後,便立馬上車往家裡開去。

等他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擔心江瑭沒有吃完飯,祁斯言在小區門口買了些吃的,推開家門時下意識喚了一句:“小瑭,我回來了。”

客廳的燈沒有開,屋內靜悄悄的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喚。

祁斯言皺了下眉。

不在家?

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這個時間出門,是去吃飯了嗎?

但想到少年下午的‘冷淡’,以及陸辭方才說的奇怪現象,祁斯言隻覺得心頭一跳,不安的感覺愈發濃厚起來。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掏出手機又給江瑭打了個電話。

片刻後,熟悉的鈴聲從屋內傳來。

祁斯言順聲望去,聲音是從少年的臥室裡傳來的。

次臥的門緊閉,門縫裡並沒有透出光,說明臥室內也並沒有開燈。

祁斯

言敲了敲門問:“小瑭,

你在裡麵嗎?”

房間內沒有回應聲,

隻有熟悉的音樂旋律不停響起。

心中的不安感擴散開,祁斯言不再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的窗簾是拉上的,房間內一片昏暗,祁斯言的目光掃向床的方向。

江瑭就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大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隻露出睡得淩亂的頭發,以及緊閉著的雙眼。

少年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哪怕雙眸緊閉,長睫也不安分地顫動著。

祁斯言隱約聽見少年急促且紊亂的呼吸聲。

他心裡咯噔一下,大步上前伸手落在江瑭的額頭上——

好燙!

他在發燒!

祁斯言低喚了兩聲,隔著被子搖了他兩下:“小瑭?”

床上的少年低低地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瞳孔卻像是無法聚焦一樣,虛虛地望著前方。

祁斯言看到了床頭櫃上擺著好幾個淩亂的、已經被喝空的血袋。

他伸手扒拉了兩下,一共有五個,血袋裡剩餘的血漬還沒有完全乾涸,說明這幾個血袋都剛被服用沒多久。

——但是江瑭怎麼會突然一口氣服用五個血袋?

祁斯言沒時間思考是什麼原因,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準備給陸辭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然而不等他按下撥號鍵,身前陡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整個人推倒在了地上。

祁斯言及時用手撐住地麵,這才沒有發生後腦勺磕地的慘案。

“小瑭!”祁斯言穩住身體,抬眸看向坐在他身上的少年,“你——”

隻這一眼,他後麵的話就徹底說不出來了。

新生的血族唇色慘淡,臉上浮著兩團不正常的紅暈,眼眸泛紅沒有焦距,兩枚尖銳的犬齒已經從唇間探了出來。

祁斯言太熟悉血族這般模樣了。

來不及細想為什麼五個血袋都沒能填飽血族的肚子,祁斯言下意識扯了一下衣領。

對於江瑭來說,他的血就是最好的良藥。

祁斯言一直記得陸辭的這句話。

他今天穿著襯衫正裝,衣領圈住了他的脖子。

但還不等祁斯言解開領口的扣子,身上的少年就像是等不及了一樣俯下了身。

柔軟的唇和冰涼尖銳的犬齒壓下,目標卻並不是他的脖子——

而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祁斯言:終於等到你[心滿意足.jpg]

江瑭:隻是親親就滿足了嗎[你認真的嗎.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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