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祁子涵跟在秦予希的後麵跑,秦予希沒回答他,他便也不問了,就跟在秦予希的背後跑。
很快兩人就跑到了秦予希的家裡,她這才停住了腳步,將祁子涵往她家籬笆邊的樹影裡推了去,道:
“你先躲起來,彆讓人看見了。”
然後她匆匆進了門,回了臥室,放下畫夾,在她的臥室裡環伺了一圈兒。
沒有亮燈的房間中,秦予希推開了窗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上圓月高掛,地上很黑。
今晚有些烏雲,月光是有,不過不太明亮,卻也不是暗得很嚴重,烏雲遮天中,天上還能看見幾顆明亮的星星。
這個年代的人,其實日子過得並不那麼繁花似錦,卻彆有一番水簾洞天般的意味。
秦予希想了想,回到桌子邊,在黑暗的臥室中,打開了她的雕花木盒,掏了掏裡頭的物什,一支眉筆,一管口紅,一盒麵霜。
她要怎麼做呢?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幾個流子,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對淳樸的界山寨人各種騷擾吧,雖然現在也的確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哪日他們遇上個落單的姑娘,且恰好那姑娘跑不快呢?
私刑不能用,派出所又不管,流子們愈發的囂張,秦予希隻能用自己的方式,讓那幾個流子受到教化了。
站在籬笆外樹影中的祁子涵,耐心的等了秦予希許久,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他側頭來看,就隻見秦予希手裡拿著一大疊白布,挎著個小包從院子裡出來了。
“我們做什麼去?”
祁子涵有些好奇,卻是被秦予希拉著往寨子外麵跑,兩個人的腳程都快,沒一會兒就到了河床邊的樹叢裡。
“他們果然還在這裡沒走。”
此時夜已經黑了,大約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那幾個流子在這裡嬉鬨了一天,為什麼還不回,果真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打算賴死在這河床裡了嗎?
秦予希拉著祁子涵蹲在了遠處的樹叢中,看著河床上,那幾個躺在石頭上的流子,聽著流子嘴裡嬉笑出來的話,對祁子涵悄聲說道:
“說來話就長了,你走了好幾日,所以不知道,界山寨的這條去集上的路,被這幾個流子給堵了,隻要有界山寨的姑娘要過路,他們就各種追趕,還罵各種下流的話。”
“怎麼這樣?”
祁子涵與秦予希一同蹲在地上,鋒利的眉攏起,欲起身,
“我去趕跑他們。”
“沒用,趕了還會來。”
秦予希抓住祁子涵健壯的胳膊,將他往下拉,定在了原地繼續蹲著,然後歪著腦袋,扯散了自己束起來的長發,披頭散發的抬頭,看著滿是月光的天空,算著自己要畫出一個怎麼樣的特效妝,來配合這樣月黑風高的環境。
然後她從自己的挎包裡,找出了一些柔軟的白紙,麵霜、口紅。
給衛生紙塗上麵霜,粘在自己的臉上,與祁子涵的臉上。
再挖了一大坨的麵霜,在白色的紙上塗塗抹抹,讓白紙更服帖,更圓潤一些。
然後秦予希手裡的動作快了很多,她旋開了口紅,掰斷,拿在手裡捏了捏,和了些小竹筒水壺裡的水,就開始對著祁子涵那張黏了白紙的臉,開始塗抹,然後又拿出了一麵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臉一陣兒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