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說的是在他繼承族長之位的當天,他和石爺合謀將秦予希祁子涵二人弄暈,背到了這裡,讓黑蛇也咬了祁子涵一口。
雖然祁子涵不是從小服用蛇藥,但是他的體質很好,好歹也來了東山三四年,因著喜歡秦予希,隔三差五的就上六爺和陳玉蓮家裡買蛇藥,這些蛇藥用不完,他就自己泡水喝。
尤其是每年的寒暑假,祁子涵就跟住在蛇窩裡了一樣,恨不得一天來買三趟蛇藥,於是喝得也勤快了許多。
這些蛇藥被他喝完了,好又找借口來買,實際上六爺也看出來了,祁子涵就是想借口買蛇藥,來看秦予希而已。
所以祁子涵在東山三四年,吃掉的蛇藥比東山任何一個駐軍都多。
是以,給祁子涵體內種疫苗,祁子涵一點事兒都沒有。
隻要有祁子涵在,外頭那些打寶藏主意的人,休想傷害秦予希一根汗毛。
這是六爺對秦予希的疼愛,雖然有些自私,將祁子涵無端拖下了水,可是如果他將真相告知給祁子涵,相信祁子涵自己也是願意的。
說話間,遠去的石爺已經撐船過來了,六爺和沉默不語的秦予希上了船,小小的船穿過一棵棵在水中生長的樹木,進入了水域深處。
林子深處開始飄著青白色的霧氣,這是種植在這裡的一種樹木腐爛發酵所散發出來的氣體,古人都叫這個做瘴氣。
體內沒有疫苗的人,是過不了這片瘴氣的。
不知小船行了多久,六爺回頭給坐在船上的秦予希遞了一個雞蛋,低聲道:
“吃點兒東西,我們大約晚上才會回到寨子去。”
秦予希接過了雞蛋,低頭剝開蛋殼,一點一點地,然後慢慢地紅了眼眶,她抬頭看著六爺,又看看撐著小船年近古稀的石爺,啞聲問道:
“你們就這樣,年年月月日日夜夜的,就為了守這樣一個東西,值得嗎?”
坐在船頭的六爺沒有說話,背對著秦予希,背影一如秦予希記憶中那般的堅強。
她是六爺養大的,即便六爺不說,秦予希也明白答案,沒有過後悔。
界山寨一代一代的人,都沒有過後悔。
從幾百年前,到幾百年後,縱然寶藏的主人沒有回來,縱然滄海桑田鬥轉星移。
沒有人想過後悔,也沒有人想過,堅守了幾百年的信仰,到了如今,又是為什麼要繼續堅守下去。
守著它,一代接著一代,就是守著了,不讓它被人知曉,不讓外人奪了它去。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