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等人向來喜歡他,如今見他小小年紀吃螃蟹也不要人幫忙,更是一疊聲誇讚起來:“弘晝可真厲害,這般小就會吃螃蟹,本宮記得不少他這麼大的孩子吃飯還要人喂了。”
“誰說不是?若是弘晝再愛念書些,隻怕將這天底下的孩子都比了下去。”
……
耿側福晉身為母親,聽到這等話自是與榮有焉,更不忘叮囑弘晝隻能吃一隻螃蟹。
螃蟹是寒性的,若是吃多了可是會肚子疼的。
乖乖的弘晝連聲應下,選了隻最大的螃蟹啃了起來。
不過方才惠妃娘娘等人的話倒是提醒了他,等著他吃完螃蟹,用菊花洗乾淨了手,更是湊到了皇上身邊去了,低聲道:“皇瑪法,我有件事想與您說。”
皇上笑看著他:“你說。”
弘晝便將四爺命他背完一整篇《大學》後才帶他進宮一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說的是委屈巴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差聲淚俱下:“……皇瑪法,您評評理,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連阿瑪自己到了十來歲才能完整背誦一整篇《大學》,卻這樣逼我,若不是我想念您,想要進宮看您,肯定是不會加班加點將這篇文章背下來的。”
控訴完四爺之後,他更是道:“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如今再說這些也沒用,我想與您說的是以後阿瑪再用這等事要挾我,您就訓斥他好不好?”
“阿瑪最怕您了,您的話他一準聽。”
“我隻是個六歲的孩子,若是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可是會長不高的,身體也不會好。”
皇上欣然答應下來。
其實對皇上來說,孫兒聰明固然是好事,但他卻擔心慧極必傷,他記得納蘭·明珠的兒子納蘭·性德就從小聰明過人,可惜很早就去世了。
相較於一個聰明過人,熟讀詩書的弘晝,他更願意見到個高高興興,平安健康的弘晝。
頓時,弘晝臉上笑開了花。
很快皇上就將四爺叫到跟前,說以後四爺不得逼弘晝讀書。
四爺方才是頂著所有人欣羨的目光,滿心歡喜上來,一聽說這話,下意識皺皺眉,掃了皇上身側的弘晝一眼。
偏偏弘晝還是一副“我有皇瑪法撐腰我不怕”的表情。
皇上更是道:“朕與你說話了,你看著弘晝做什麼?”
四爺隻能沉聲應是。
皇上與弘晝是相視一笑。
可等著弘晝回去之後,卻發現自己還是高興的太早了些,雖皇上下令不得再要四爺以進宮一事威脅他,但每日忙的團團轉的四爺卻是主意多的很,更是放出話來,若是弘晝不完整每日先生布置的功課,那就不準他出門走動。
弘晝再一次心碎了。
如今他已六歲,在後世雖隻是個還未上小學的小娃娃,但擱在大清卻是個要念書的大娃娃。
他又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故而每天就喜歡帶著小豆子等人東奔西跑,當他聽弘時說自己受弘旺所誆騙這事兒時,好笑的同時又不免覺得弘旺欺人太甚,覺得下次就去老八府上會一會這位弘旺堂兄。
所以,他可不能不出門。
弘晝再一次屈服了四爺的淫威之下。
其實對四爺來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便弘晝天資聰明,但他也沒指望弘晝在念書上有所建樹,不過想著叫弘晝能從其中明辨是非知曉道理而已。
不過,當他見著弘晝每日一天天苦兮兮的念書時,覺得心裡還是挺痛快的。
弘晝在覺得四爺不講武德的同時,卻也不忘一天天拿著書本往四爺書房裡跑。
他的目的很明確。
一來是想著自己不好過,四爺也彆想好過,自己要拿學問煩死四爺。
二來是他向來八卦,想知道戶部尚書趙申喬與他兒子太原知府趙鳳詔一事進展的如何。
四爺
也知道皇上之所以鬆口準他徹查戶部尚書趙申喬父子,弘晝是功不可沒,況且他也樂於見到弘晝對朝中之事上心。
這一日弘晝再次前來,四爺便為他解惑道:“……太原知府趙鳳詔的罪名已是板上釘釘,如今要查的是他貪墨一案到底與戶部尚書趙申喬有沒有關係,還有,這筆銀子到底都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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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可偏偏抄了趙鳳詔家時,也就搜出十多萬兩銀子出來,剩下的銀子了?難不成還能長翅膀飛了?”
答案是呼之欲出。
老八出身微寒,外家不顯,如今與朝中不少大臣都私交甚密,可不是光靠著他的賢能就能成事的,平素交際,人情往來,許許多多看不見的地方,都是需要花銀子的地方。
甚至連老九如今無心政事,一門心思做生意,其中的大部分銀子也都補貼了老八。
弘晝忍不住掰起指頭算了起來:“一兩銀子能買三十包糖炒栗子,夠我吃一個月,二十萬兩銀子,也就能買……能買好多好多糖炒栗子,夠我吃一輩子,還能夠我的兒女和孫兒再吃一輩子。”
說著,他就瞪大眼睛道:“阿瑪,您與皇瑪法說一聲,可不能放過他們啊!”
四爺冷冷一哂,道:“這是自然。”
很快,他再次投入到徹查趙申喬父子一案中去了。
他是皇上跟前得臉的皇子,又行事老練,不出幾日就查出當日收到蘇克濟書信的幾個言官最近置辦了不少家產,這不是收受賄賂是什麼?
隻是趙申喬也是為官多年的老狐狸,即便在四爺的徹查之下,也沒能露出什麼馬腳。
四爺一時間犯了難。
他知道趙鳳詔隻是老八一黨的棋子,重要的是他的父親趙申喬,沒了一個趙鳳詔,趙申喬可是還有幾個兒子。
就連到了緩福軒,四爺都悶悶不樂。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除去在緩福軒的其餘地方,他臉上就像戴了一張麵具似的,唯有在緩福軒,他才能鬆快一二。
耿側福晉雖擔心四爺,可也知道女眷不好過問朝堂之事,便找到弘晝,叮囑他多勸勸四爺。
正與‘橘子’玩耍的弘晝聽聞這話是連連點頭,父母之間和睦相處自是他願意見到的:“額娘您放心,我知道的,彆說阿瑪對我這樣好,就算看在阿瑪找名醫治好了外祖父的病情,我也得多關心阿瑪的。”
其實說起來耿側福晉的家世並不低,其父耿德金從前乃官居管領,隻是後來染上重病,故而家道中落。
如今耿德金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雖沒辦法再去當差,但對耿家,對耿側福晉來說卻是一件大好事。
弘晝還見到過這位外祖父兩次,耿側福晉長得與這位外祖父有幾分相似,他這位外祖父更是很喜歡他。
耿側福晉見著弘晝是越來越懂事,心滿意足點了點頭。
弘晝走到四爺跟前時,四爺仍是愁眉不展,即便他使出渾身解數,四爺麵上仍不見半點喜色。
四爺無奈搖搖頭,道:“……這件事根本沒你想象中這麼簡單,雖我和你十三叔都知道這件事與趙申喬有關,卻無實質性證據。”
“趙申喬這人狡黠得很,若放任他這般下去,隻怕還會禍害更多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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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好心態的弘晝也覺得此事頗為棘手,想了想道:“阿瑪,您知道空城計嗎?”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趙申喬知道這事兒與自己有關,就算他做的再隱秘,卻也不能保證人人都會守口如瓶的。”
“我要是您,我就說我已經掌握了他犯罪的證據,他做賊心虛,一來二去豈不是就露出了馬腳?”
這法子猛地一聽是不著調,但四爺仔細一想,好像當真沒有比此更好的辦法。
四爺麵上這才露出幾分笑意,道:“看不出來你還有幾分小聰明。”
弘晝冷哼一聲:“那是因為您太笨了。”
隻是他很快就後悔替四爺出起主意來,最起碼他不該這時候替四爺出主意,因為四爺連午飯都沒用,就匆匆走了。
四爺一到外院書房就將十三爺找來商量此事,兩人一合計,越商量越覺得這法子可行。
當即四爺就下令撤走調查趙家的人,其中更有一兩個嘴巴大的更是興高采烈說什麼“這差事終於了了,可以回去領賞”之類的花。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老八與趙申喬與耳朵裡去了,一開始,他們自是不肯相信的,想著老四狡猾得很,也想過四爺可能在詐他們。
但當他們得知這些日子四爺再未過問此事,還有心情帶著十三爺去城郊跑馬,甚至當著他的頂頭上峰趙申喬都敢甩臉子後,一個個更是擔心起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他們這些做了虧心事的,夜裡有個風吹草動,自然就嚇的不行。
老九見狀,有心將功補過,便主動說來雍親王府會一會四爺,一探究竟。
一眾皇子不管背地裡鬥的是你死我活,可在明麵上還是相親相愛的兄弟。
老九卻是萬萬沒想到四爺竟對他避而不見,老九咽不下這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四爺是不是查到什麼。
越是如此,老九來雍親王府就越是勤勉。
這一日,當老九再次聽說四爺不在府中,積壓多日的火氣更是騰升竄了起來,當即就衝著前來回話的小太監踹了一腳,厲聲道:“混賬東西,你口口聲聲說你們家王爺不在家,這是要將我趕走的意思?我雖不比你們家王爺是親王,卻也是皇子,即便你們家王爺不在家,你這個當奴才的也該請我進去喝杯茶吧?哪裡有幾次三番趕人的道理?”
這小太監心窩子被踹的生疼生疼的,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將此事稟於高無庸。
很快高無庸就親自將老九迎進去喝茶。
老九原以為四爺是故意躲著自己,他倒是想將雍親王府內安插眼線,卻是試過幾次,一個人沒安插進來不說,那些人更是離奇消失了。
一來二去的,他也就熄了這等心思。
如今老九四處尋了尋,察覺四爺好像真的不在府中,正猶豫著是該回去還是在這裡守株待兔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九叔,您怎麼來了?”
這聲音中還透著幾分欣喜,好像很是期待他的到來似的。
殊不知,弘晝也是在守株待兔。
老九就是他守的那隻兔子。
老九一看到抱著‘橘子’的弘晝,下意識皺了皺眉,心裡是沒來由的一陣厭棄。
他幾次與弘晝交鋒,皆以失敗告終,想著惹不起索性就躲遠些。
可他轉而一想,想著四爺狡猾,可小孩子卻是不會騙人的,興許他今日能從弘晝嘴裡打聽出什麼來。
頓時,他臉上就浮現出幾分喜色來:“弘晝,你怎麼在這兒?可是在等你阿瑪?”
弘晝點點頭,認真道:“對啊,今日先生講課,我有個不懂的問題想要問問阿瑪,若是不弄懂弄通,以後阿瑪不叫我出門了怎麼辦?”
說著,他更是揚起笑臉來:“九叔也是來找阿瑪的?可惜阿瑪今日又邀十三叔一起去寺廟上香了。”
說到這裡,他更是自顧自嘀咕起來:“也不知道阿瑪最近是怎麼了,看著是心情好多了,時常帶著十三叔去這裡玩那裡玩的,連他的兒子們都顧不上。”
老九是心裡暗自一喜,低聲道:“哦?是嗎?先前四哥很忙嗎?我今日過來正是想問問四哥與西洋人做生意一事,反正尋常商人與西洋人做生意也是做,我這個當弟弟的與西洋人做生意一樣也是做,若是能從西洋人身上賺些銀子就最好不過了,誰都不嫌銀子多是不是?”
這話可是說到弘晝心坎上了,說的他是連連點頭:“對啊,九叔,咱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老九見他接話,還以為他上當,想著他就算再聰明,卻也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便又道:“對啊,若是九叔賺了西洋人的銀子,就給你買好吃的好不好?”
弘晝重重點了點頭,這小模樣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老九便又繼續道:“你可是每日都來找四哥請教學問?那你可知道四哥最近忙嗎?是忙著操心與西洋人做生意的事兒還是彆的事兒?”
弘晝麵上是一派天真,含笑道:“不啊,我聽阿瑪說與西洋人做生意的事兒已忙的差不多哦了,最近在忙彆的事兒,好像說到什麼太原知府和戶部尚書……”
老九眼前一亮。
弘晝見這條狡猾的大肥魚已上鉤,話說了一半卻是戛然而止。
老九見狀,不免著急起來:“太原知府和戶部尚書怎麼了?”
懷抱著‘橘子’的弘晝警覺看著老九,提防道:“九叔,您問這麼多乾嘛?不會是想打探什麼秘密吧?”
“怎麼會?”老九這心裡就像是貓爪子撓似的,忙道:“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你也知道,你皇瑪法最樂意見到我們兄弟等人相親相愛,我倒是有心想與你阿瑪打好關係,可你阿瑪冷的像一座冰山似的,我雖有心與他親近,但兩人在一起卻無多少話題,若能知道他日日說了什麼,豈不是兄弟之間好說話了許多?”
弘晝點點頭,一副“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阿瑪說了,可不能將王府裡的事情與彆人說。”
他看著老九麵上時悲時喜的,覺得很是好笑,更是添了一句話:“不過,若九叔銀子給的夠多的話,我倒是也願意與您說一說。”
老九:???
哈?這算怎麼一回事?
殊不知弘晝早就眼紅老九許久,老九雖身為皇子,但因狡黠多端,不愛政事隻喜歡銀子,又有皇子身份加持,生意做的很好很大。
從前弘晝隻可惜自己年紀太小,沒辦法做生意,但如今這分一杯羹的機會不是來了嗎?
他正色解釋道:“阿瑪說了,想要得到之前總要付出的,您既想與我阿瑪有套近乎的話題,總得付出些什麼東西不是?您身上也沒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唯有銀子,若是您舍得給多多的銀子,我就願意與您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