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2)

皇上微微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啊你,叫朕怎麼說你才好,難怪老四每次說起你來很是頭疼。”

弘晝卻是笑嘻嘻道:“阿瑪可喜歡我啦,怎會說起我來就頭疼?”

“皇瑪法,您牙口不好,肯吃不能吃炸麻雀的,不如要禦膳房先將這麻雀給您鹵一鹵,配著蘸水吃,想必味道也是不錯的。”

背誦文章彆說他不是弘曆的對手,怕是很多人都能將他比下來,但若說起吃食來,那他就是頭頭是道,很少有人能比過他。

皇上無奈歸無奈,卻還是叫魏珠吩咐禦膳房照做。

到了中午,弘晝就吃上了香噴噴的炸麻雀,這讓他覺得自己真是個研究美食的小天才。

吃著自己親手捕的炸麻雀,弘晝的胃口卻是好極了,更是看著微微皺眉的弘曆道:“哥哥,你怎麼不吃?可是覺得這些麻雀被咱們養了太長時間,舍不得吃它們?”

說著,他更是安慰起弘曆:“正因我們喜歡這些小麻雀,所以要將它們炸熟了吃進肚子裡,這樣它們變成我們身上的肉,永永遠遠和咱們在一起。”

“反正這些小麻雀遲早也是會死的,你說是不是?”

弘曆下意識反駁,可仔細想想,覺得弘晝的話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一旁的皇上聽聞這話,卻是啼笑皆非,更是衝弘晝打趣道:“你每日吃這麼多東西,朕看你遲早要長成一隻小胖豬的。”

“到時候,你說親怕是就難了。”

有些時候,皇上還是有點惡趣味的,前幾日他還用這個話題嚇唬過小二十二,嚇得小二十二飯都不肯吃,嗷嗷直哭。

皇上覺得很有意思。

甚至到了私下,就連魏珠都道:“……皇上,奴才覺得您時常與弘晝小阿哥在一起,臉上的笑容多了,精氣神也比從前好了許多,放在從前,您可是不會對皇子們說這樣的話的。”

皇上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改變,笑了笑道:“如此倒也挺好的。”

可弘晝卻不是小二十二,大口大口吃著炸麻雀,含糊不清道:“皇瑪法您胡說,我每日都是這樣海吃海喝,可是一點都沒有發胖。”

“雖說我吃得多,可每日在外頭跑跑跳跳的時間也多,這樣身體才能棒棒的。”

說著,他更是道:“若以後變成個大胖子,那是以後的事兒,我可不想因為未知的事情不高興。”

“不過若我未來的媳婦真因我胖就不嫁給我,說明她不是真的喜歡我,這樣說來,我們兩個人不能成親也沒什麼可惜的。”

這話說完,他又伸手去拿炸螃蟹吃了。

最後是吃到肚子圓滾滾的才作罷。

皇上向來講究吃飯吃個七分飽,如今與弘晝,弘曆一起吃飯,即便自己小心克製,卻也一不小心吃到九分飽。

皇上便道:“你們兩個繼續吃完也出去消消食,朕也去散散步。”

頓時弘晝就警覺起來:“皇瑪法要去哪裡?”

“您

可不是出去散步。”

“從前您出去散步可都是會帶上我的。”

皇上隻覺得拿這小崽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笑道:“朕去看看密貴人。”

早年前得皇上寵愛的是德妃等人,如今最得皇上喜歡的卻是這位出身漢族的密貴人,她如今不過三十出頭,卻已替皇上連生三子,更是性情柔順,知曉皇上恪守規矩,不會輕易將漢族女子封為嬪妃,便一直不爭不搶,從未在皇上跟前抱怨過。

但就是這般好性子的人,前幾日也是與皇上玩笑道:“……原先嬪妾便聽人說過皇上若喜歡誰就恨不得將他捧在掌心,嬪妾還不大相信,如今瞧來,還真是如此。”

“妾身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吃醋竟不是吃後宮姐妹的醋,而是吃弘晝小阿哥的醋。”

“原先每隔幾日您就會來看看嬪妾的,可自弘晝小阿哥進宮後,您還是第一次來瞧嬪妾。”

皇上向來不喜後宮妃嬪爭風吃醋。

但他從宮女口中得知密貴人前些日子病了一場都沒告訴自己,所以便對她存了幾分愧疚之意,這才想著去看看密貴人的。

弘晝也是知道這位密貴人的。

並不是密貴人有多麼美貌出眾,而是他從小二十二和宜妃娘娘嘴裡聽說過這個人,人人皆說如今最得皇上寵愛的就是她。

弘晝雖是個喜歡湊熱鬨的性子,卻也是知道些分寸的,便道:“好吧,皇瑪法,您去吧,那我帶著哥哥去惠瑪嬤那裡轉一轉。”

在後宮中,從前他最喜歡的是太後娘娘,如今則是惠妃娘娘。

他並不知一眾妃嬪之間的恩恩怨怨,隻知道惠妃娘娘對他好,那他也要對惠妃娘娘好。

翊坤宮一貫寂寥,隨著弘晝過來之後才能添上幾分歡聲笑語。

原本惠妃娘娘說話說的好好的,可在她知曉皇上去了密貴人處時,臉上的笑意頓時褪的是一乾二淨:“……這個狐媚子倒真有幾分手段,模樣家世皆不出眾,卻能得皇上寵愛這些年,就連她給皇上縫的衣裳,皇上都日日穿著,皇上這下可是將本宮這些老人兒忘得是一乾二淨。”

弘晝好奇道:“您說的可是皇瑪法時常穿的那件石墨色暗紋的衣裳?我瞧著這的確不像內務府送過來的樣式。”

他之所以能得後宮妃嬪的喜歡,那可是有大本事在身上的。

比如,除去念書做學問,他在彆的方麵一貫細心。

惠妃娘娘點點頭,後宮中的女人一向寂寥,沒什麼事情能打發時間,她又是個喜歡說閒話的,如今道:“是了,那衣裳有什麼好的?一副小家子氣。”

隻是她卻不知道,這件衣裳正是密貴人在病中為皇上縫製的。

用密貴人的話來說,每每她思念皇上時就為皇上縫製新衣……就衝著這份心思和愛意,皇上若是不穿她縫的衣裳也說不過去。

惠妃娘娘絮絮叨叨說起後宮妃嬪的壞話來,從前她大多數時候議論的是宜妃娘娘的不是,今日又加了一個密貴人。

從惠妃娘

娘的話中,弘晝知道了許多事情。

比如,這位密貴人盛寵幾年不衰。

比如,這位密貴人所出的皇十五子與皇十六子都養在宜妃娘娘身邊。

又比如,這位密貴人與宜妃娘娘關係不錯。

到了最後,在弘晝與弘曆即將離開時,惠妃娘娘如從前每一次一樣歎息道:“……本宮也是的,你們還是小孩子,本宮與你們說這些做什麼?真是不應該。”

弘晝已是見怪不怪,笑道:“惠瑪嬤,您放心,這話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更是道:“至於我哥哥,您放心,他嘴巴比我更嚴實。”

惠妃娘娘是滿臉含笑招呼著他們沒事時多過來玩。

回去的路上,弘晝便將密貴人劃在了老八一黨,覺得四爺離那儲君之位好像又遠了點。

枕頭風可厲害了。

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等著皇上從密貴人處回來後,就下令賞老九牌匾一個,上頭寫的“為國為民”四個大字。

這四個字還是皇上親手所寫。

皇上瞧著驚愕不已的弘晝,笑著道:“……你和你九叔一樣,是個喜歡銀子的,如今要他掏出這麼一大筆銀子來,總得給他點甜頭嘗嘗才是,若不然,他可是會難受的整宿整宿睡不著。”

即便弘晝想到老九那心疼銀子齜牙咧嘴的模樣很是解氣,但對於密貴人枕頭風一吹,皇上就乖乖聽她話的行徑還是有點吃醋的。

真是人生艱難。

想他堂堂一小皇孫不僅要與一眾皇子皇孫爭風吃醋,如今甚至還吃起自己瑪嬤的醋來。

雖然這個瑪嬤隻有三十歲出頭,可也是瑪嬤。

弘晝明白為何人人都爭著在皇上跟前得臉,可見是關係好了之後好說話。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加把勁才是。

弘晝在乾清宮又住了些日子,等過了臘八,就被皇上差人送出宮。

每年的臘月似乎都極為忙碌,但忙碌是彆人的,卻與弘晝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在這般忙碌的日子裡,弘晝知道了很多消息。

比如,年羹堯已順利到達西北,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他剛到西北,就顯露出卓越的軍事才能。

比如,隆科多的愛妾李四兒不堪受辱,已於臘月裡自縊身亡。

又比如,朝中又有不知死活的人推舉立老八為太子,皇上一氣之下停了老八的俸祿。

……

時間過的極快,一轉眼新年就過了。

正月裡有人歡喜有人愁,因在年羹堯的輔助下,西北連連告捷,包括皇上在內的許多人都心情大好。

四爺也是其中一個。

四爺雖一開始有些不喜年羹堯得皇上看重,可轉而一想,年羹堯去了西北,興許能早日結束西北戰事,便將他與年羹堯的恩恩怨怨拋於腦後。

國事當前,他們這些恩恩怨怨自然是要往後放一旁的。

甚至四爺還

大發慈悲與弘晝等人說在元宵節這一日帶他們去街上看花燈。

弘晝聽聞這話時,微微愣了一愣,繼而跑到窗戶邊上去。

正陪著四爺說話的耿側福晉微微一愣,低聲道:“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王爺正與你說話了。”

已行至窗戶邊,將窗戶打開的弘晝扭頭看了四爺與耿側福晉一眼,笑眯眯道:“額娘,我是要看看今兒太陽是不是打從西邊出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這話還沒說完,常嬤嬤等人就有些憋不住,一個個低著頭掐著手心,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就連一貫嚴肅的瓜爾佳嬤嬤麵上都帶著幾分笑容。

唯有四爺麵上神色如常,淡淡道:“聽你這意思,想必你是不願去看花燈的,既然這般,我也就不勉強你。”

蛇打七寸,如今的他是越來越知道如何拿捏弘晝。

弘晝一聽這話忙道:“阿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更是正色道:“若是您光帶著哥哥去看花燈,多沒意思啊!”

“有我和你們在一起,陪你們說說話,解解悶的,多好啊!”

四爺卻冷哼一聲道:“誰說我光帶著弘曆去看花燈?還有你十三叔他們,到時候即便你不去,我們也是熱鬨的很。”

弘晝癟癟嘴,懶得繼續求四爺。

他想著即便四爺到了元宵節那一日不帶著他出門,他去求十三爺好了,十三爺那樣好,肯定會答應的。

不過聽四爺這話一說,他竟有點吃十三爺的醋來。

畢竟之前五六年裡,四爺可從未帶著他們出門看過花燈,但凡四爺有點時間,要麼是在書房看書看折子或者與幕僚議事,再不濟就是跑到寺廟裡小住幾日,哪裡有這般閒情逸致?

可見十三爺在四爺心裡分量果然不一般。

弘晝想了想,道:“阿瑪,好端端的,您怎麼想著帶我們去看花燈?可是十三叔說的?”

四爺方才說不帶弘晝去看花燈不過是嚇嚇他,開玩笑罷了,如今頷首道:“沒錯,福惠他們好幾年前就想元宵節去看看花燈,隻是那時候你十三叔不便外出,一直沒能答應他們,所以就想著今年帶他們出去賞賞花燈。”

弘晝:真是爹比爹,氣死人。

好在他知道四爺是個什麼性子,便道:“阿瑪,將星德哥哥和滿宜姐姐也喊上。”

還未等四爺來得及說話,正端著茶點進來的耿側福晉就道:“你這孩子真是胡鬨的很,如今滿宜有了身孕,雖說已經過了三個月,可因是頭一胎,也得小心些才是。”

“這大過節的,星德當然得陪在滿宜身邊,哪裡能和你們一起胡鬨?”

弘晝仔細一想,悵然若失點點頭:“好吧,我隻是很想念星德哥哥和滿宜姐姐。”

雖說在瓜爾佳·滿宜有身孕後,他也去看望過瓜爾佳·滿宜幾次,可這等感覺,卻與從前幾個人說說笑笑一起玩鬨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瓜爾佳·滿宜雖沉浸在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中,但免

不得還是會與弘晝抱怨幾句,直說自己就像是被囚禁了似的,每每要做個什麼,納喇·星德總是格外小心,恨不得一日日將她捧在手心裡才好。

說這話時,她麵上帶著幸福的喜悅。

隻可惜,年紀尚小的弘晝卻看不明白,嘟囔道:“唉,從前滿宜姐姐最是喜歡熱鬨的,可如今不管咱們去哪裡玩她都不能去,真真是可憐。”

不過話鋒一轉,他更是笑道:“等著過幾個月,滿宜姐姐生下小侄兒或小侄女,我們這麼多人就能帶著他一起玩。”

但凡有他在,旁人壓根不必接話,他就能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在弘晝的日夜期盼中,元宵節還沒到,他倒是先迎來了耿家人。

耿老太太也來了,但比起上次見麵時耿老太太那吸血鬼的做派,雖說今日她一進門眼睛到處瞄,顯然在看看有什麼好東西能順走,卻因有耿德金在場,她並不敢輕舉妄動,就連耿老太太那幾個兒媳婦都恭恭敬敬的。

聽著外祖耿德金與耿側福晉說話,弘晝這才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耿老太太一貫偏心,但耿德金卻是一碗水端的很平,從不偏心於任何人。

前些年他病的厲害,知道耿老太太經常吸女兒的血補貼家裡,也曾出言勸阻過,隻是那時候身為一家之主的他臥病在床,無人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甚至每每他提起這些事,耿老太太就哭天喊地的,直說自己一個老婆子撐起這個家不容易之類的話。

眾人都以為耿德金活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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