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位石瑪嬤極得皇瑪法喜歡,我擔心你若說了有些話,皇瑪法會不高興的。”
“伴君如伴虎,弟弟,你可不能輕舉妄動……”
弘晝微微歎了口氣,低聲道:“可哥哥,我對石瑪嬤從哪裡來的沒什麼興趣。”
“隻要她喜歡皇瑪法,能夠逗皇瑪法開心就行了。”
“可她突然出現在紫禁城,我怕其中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弘曆看著他的眼睛:“弟弟,我知道你很擔心皇瑪法。”
“可皇瑪法是何等聰慧之人,若石瑪嬤真的心懷不軌,皇瑪法一定會知道的。”
“你答應我,不要輕舉妄動好不好?最起碼也得問問阿瑪的意思。”
“若不然,若不然……以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弘晝沒法子,隻能無奈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因心中懷揣著這樣一個巨大的秘密,初來暢春園的弘晝興致不高,每天都殃殃的,打不起精神來。
皇上見了是擔心不已,又是為他請太醫又是賞他好東西,甚至皇上知道他喜歡孔雀和麋鹿,差內務府的人在弘晝所居的院子裡劈了一塊地,弄了幾隻孔雀和麋鹿過去逗他開心。
但即便如此,弘晝還是高興不起來。
皇上是愈發擔心。
而且很快皇上發現弘晝竟與石答應爭風吃醋起來。
皇上覺得很是好笑,想著從前弘晝還問過他“若我和弘皙堂兄掉到水裡您救誰”之類的話,覺得弘晝這小崽子醋意真不是一般的大。
但皇上也沒攔著他,任由著弘晝與石答應爭風吃醋。
其爭風吃醋具體表現在,隻要有石答應陪在皇上身邊,弘晝也死乞白賴著不走。
甚至到了晚上,魏珠幾次暗示弘晝該回去歇著,弘晝卻不為所動。
若是皇上也下令趕人,弘
晝則抬起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道:“皇瑪法這是有了石瑪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不喜歡我了嗎?”
這小眼神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皇上沒法子,隻能縱著他。
一時間,惠妃娘娘等人是愈發喜歡弘晝,覺得也唯有弘晝能治得了石答應這般明麵上茶言茶語,實則一肚子壞水的惡毒女人。
每天忙著與石答應爭風吃醋的弘晝很快就瘦了下來。
他從出生至今都是不操心的性子,如今是日裡夜裡都擔心這事兒,像防賊似的防備著石答應。
可就算如此,還是有幾次叫石答應鑽了空子。
弘晝隻覺得苦不堪言。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一天夜裡,弘晝甚至做夢都夢見石答應在害皇上。
夢裡的石答應變成了當日天香樓那個柳媚娘,端著湯藥靠近皇上,含笑道:“皇上,該喝藥了……”
一旁的弘晝著急壞了,他知道這裡頭裝的是毒藥,可他喊不出來叫不出來。
最後,他更是活生生嚇醒了。
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衝到了九經三事殿。
此時天剛蒙蒙亮,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見弘晝來了,連告訴陳順子。
很快陳順子就迎了出來,含笑道:“弘晝小阿哥來的可真早,皇上與石答應也剛起身,正準備用早膳食……”
一聽到“石答應”這三個字,弘晝就直皺眉,道:“昨晚上又是石答應侍奉的皇瑪法?”
陳順子含笑應是,更是低聲道:“弘晝小阿哥,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些日子您做的這些事,若換成了彆人,皇上早就勃然大怒,唯獨對您,皇上是耐心極好。”
“叫奴才說,您壓根沒必要與石答應爭風吃醋,石答應如今年輕貌美,得皇上喜歡,可她總有年老色衰的一日。”
“可您不一樣,您是皇上最喜歡的孫兒,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您又何必處處防備著石答應?”
弘晝微微歎了口氣。
他覺得難,真是難。
這等話,這些日子已不止陳順子一個人勸過他,隻可惜他卻是有口難言。
弘晝微微歎了口氣,千言萬語在不言中。
等著弘晝一進去,卻見著石答應如他夢中一樣正端著白瓷碗走過去,含笑道:“皇上,該吃藥了。”
夢境與現實重疊,嚇了弘晝一跳。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皇瑪法,彆喝!”
說著,他更是三步並兩步衝了過去,一把就將石答應手中的白瓷碗掀翻在地。
隨著瓷碗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整個屋子寂靜無聲。
以石答應為首的一眾人更是連連跪下,她更是噙著淚道:“皇上……”
她的確就是當日天香樓的柳媚娘,從小長於揚州,學的都是如何侍奉男人。
當日天香樓裡,她就對弘晝印象極深。
也是,像弘晝這般可愛俊朗的小娃娃,誰見了都喜歡
。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進宮後,弘晝成了她奪得皇上寵愛最大的阻礙。
這些日子但凡皇上與她單獨在一起,弘晝就要上前插一腳,更是屢屢對她刁難,更是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棄。
但皇上卻並未斥責過弘晝,如今她卻是再也忍不住,好看的臉上落下兩行清淚:“皇上,還請您將嬪妾送走吧。”
“嬪妾自詡進宮之後一直安分守己,彆說與人起爭執,就連在禦花園看到一隻螞蟻都恨不得繞道走,唯恐衝撞了旁人。”
“宮中妃嬪對嬪妾不喜也就罷了,弘晝小阿哥對嬪妾也是懷有敵意,今日更是如此……”
她是懂得如何拿捏男人的,潔白的手抬起來抹眼淚,正好能叫皇上瞧見方才那滾燙的湯藥濺到她手上的印記。
皇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弘晝。
四目相對時,弘晝低聲道:“皇瑪法……”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著即便說了皇上大概也是不會信的。
石答應哭的是抽抽噎噎,委屈極了,一字一句皆沒提要皇上懲治弘晝,但字字句句卻帶著這般意思。
皇上皺皺眉,道:“魏珠,將石答應帶去隔間,為她請個太醫。”
魏珠應了一聲,對著仍哭的傷心欲絕的石答應道:“石答應,您請吧。”
石答應麵色帶著幾分晦暗之色,卻還是跟著魏珠下去了。
皇上衝著弘晝招招手道:“弘晝,到朕這裡來。”
弘晝依言上前。
皇上拿起他的小手看了看,關切到:“方才可有燙著你?”
弘晝搖搖頭,低聲道:“皇瑪法,我沒事兒。”
他猶豫片刻,還是遲疑道:“皇瑪法,您不怪我嗎?”
“朕為什麼要怪你?”皇上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道:“朕知道咱們弘晝是個好孩子,你這樣做,定是有你的原因的。”
頓了頓,皇上更是道:“至於是什麼原因,如今若是你不願意說,朕不會勉強你。”
“等著你願意說了,再告訴朕也不遲。”
弘晝的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皇瑪法這樣好,為了他的安危,就算他不相信自己也無妨,他斟酌開口道:“皇瑪法,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石答應端著下了毒的湯藥要害您,所以,所以我方才才會打翻她的碗。”
“我,我……我隻是害怕您出事!”
皇上一愣,繼而笑道:“真是個傻孩子,這隻是太醫開的尋常的安神湯而已。”
“再說了,朕所服用的湯藥從抓藥到熬藥,再到送過來,都是有專人盯著的,藥端上來之前更是有小太監試藥,尋常人可辦法衝朕下毒。”
說著,他更是摸了摸弘晝的小腦袋:“你是因為做了噩夢,所以一大早就起來尋朕的?”
弘晝重重點了點頭。
皇上麵上滿是笑意。
見狀,弘晝的膽子更大了些,道:“皇瑪法,您還記得當
初我第一次見到石答應時與您說的話嗎?我說好像在哪裡見過石答應似的,後來,我想起來了。”
“我在天香樓見過她,她是天香樓的舞妓,有揚州第一美人之稱,因為她好看,所以我對她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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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今她妝容與發飾都變了,可我卻認得她的眼睛。”
“皇瑪法,您相信我,我,我不會認錯的!”
皇上麵上卻是半點驚愕之色都沒有,淡淡道:“你是朕的孫兒,朕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弘晝臉上滿是笑意。
可很快,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皇瑪法,您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說著,他更是遲疑道:“還是您一早也察覺到了石瑪嬤不對勁?”
皇上微微頷首。
若說起這件事來,那就說來話長。
當日從密貴人處離開後,皇上就派人查了查石答應的身世,隻是查來查去,並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石家的確是有這樣一個女子,密貴人的確是有這樣一個關係要好的表妹,甚至連年齡,身形,樣貌都對的上。
即便如此,但皇上也從未放鬆過警惕,他之所以如此“寵愛”石答應,是要看看背後的人到底在搗什麼鬼。
弘晝聽聞這話,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微微放了下來:“皇瑪法,若我一早知道您心生警惕,就不會日夜擔心,吃不好睡不好了。”
原先他的一張小臉還帶著幾分嬰兒肥,如今一瘦下來更是顯得眼睛極大,很是俊朗:“雖說這件事種種證據都指向了九叔,但哥哥說了,凡事得講究證據才是……”
皇上聽他絮絮叨叨說話,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他高興弘晝比他想象中在意他,關心他,心疼弘晝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的。
祖孫兩個一合計,索性將計就計起來。
等著弘晝出來時,是垂頭喪氣的,嘴裡更是絮絮叨叨說什麼“皇瑪法就是偏心”之類的話,給人一種方才他被皇上狠狠訓斥過一頓的假象。
弘晝徑直去了隔間。
隔間裡,太醫正在給石答應的手上上藥。
石答應臉色很是不好看。
方才滾燙的湯藥濺到她手上疼得很不說,方才更是聽出太醫話裡話外的意思來,隻怕她這手上會落疤。
她自詡自己是完美無缺的,想著以後手上可能會落疤,心裡就難受得很。
弘晝走上前去,不情不願道:“石瑪嬤,方才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小心衝撞了您,皇瑪法已經訓斥過我了。”
“我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彆和我一般計較。”
石答應臉色這才和緩幾分,含笑道:“你還小,想必今日也是無心之失,我這個當長輩的怎麼會與你一般計較?”
說著,她更是故作關切道:“方才你燙著沒有?若是燙傷了可彆藏著掖著,一並叫太醫給你看看。”
弘晝說了沒事之後,這才離開。
太醫也很快離開。
這下,屋內隻留下石答應與身邊的宮女桃香。
桃香便阿諛道:“後宮妃嬪們本就嫉妒主子,經此事之後,隻怕更會嫉妒您了。”
“弘晝小阿哥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在紫禁城中無法無天慣了的,在皇上跟前,誰都比不上他,如今皇上卻勒令他親自來給您賠不是,可見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石答應麵上雖帶著笑,實則心裡卻並非十分高興。
桃香雖為她的貼身丫鬟,看似得她相信,但她也知道,這人是老九送到她身邊盯著她,監督她的,對著桃香也不能掉以輕心。
她隻道:“皇上也是明辨是非的,總不能偏心弘晝太過吧。”
說著,她更是捏了捏肩膀,有氣無力道:“昨晚上我累得很,要好好歇一歇。”
桃香一聽這話,臉上笑意更甚,道:“那主子好好休息,奴才就先下去了。”
等著石答應真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以桃香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極為得寵,每每侍寢之後自己累的骨頭架都要散開了。
但唯有她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入宮至今,她一次都沒有侍寢過。
之所以如此勞累,是皇上夜裡欣賞她跳舞,一跳就是大半宿,她能不累嗎?
偏偏皇上還要裝出對她十分喜歡的樣子,她想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愈發累了。
可一日日下來,石答應享受著皇上如水的賞賜,享受著後宮中眾人欣羨的目光……她樂在其中,便將這一怪異之事歸咎於皇上年紀大了,不能人道,卻又不想叫人知曉,所以將她推了出來。
石答應想著進宮之前老九與自己說的話,隻要能奪得皇上寵愛,她要多少銀子就有多少銀子。
她自不會傻乎乎與人說她與皇上是有名無實。
想到這裡,她這才放心下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弘晝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這幾日是該吃吃該睡睡,終於找回了從前那等快活肆意的日子。
隻是弘晝萬萬沒想到這一日他正在午睡,翻身之際,迷迷糊糊卻看著床前站了一個人,當即嚇了一大跳。
站在他床前的不是彆人,正是四爺。
四爺見狀,忙道:“弘晝彆怕,是我。”
四爺是昨日才聽說暢春園發生的事情,當他聽到老九得意洋洋說起弘晝衝撞了近來得寵的石答應,心裡很是不舒服。
他是知道弘晝性子的,想著弘晝能屈能伸,向來得皇上喜歡,應該不會出大事兒。
可為人父母,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難得逾越差人打聽打聽近來弘晝如何。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四爺聽說弘晝短短十多日瘦了不少,便再也忍不住,放下堆積成山的公務,匆匆到了暢春園。
四爺一來,先是給皇上請安,這才過來,卻聽說弘晝在睡覺。
弘曆委婉與四爺說
,這些日子的弘晝不光瘦了些,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四爺心裡難受極了,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弘晝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前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好,所以這幾日有心將前些日子落下的瞌睡都補起來:“阿瑪,您這是做什麼?大白天的怎麼站在我的床前不說話?”
“難道您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人嚇人,是會把人嚇死的。”
古人忌諱多,從前四爺最見不得弘晝動不動將什麼死啊活的掛在嘴上,但今日他卻出奇沒有訓斥弘晝,隻關切道:“弘晝,你怎麼這時候在睡覺?如今不過是辰時而已。”
“是你昨晚上沒睡好,還是身子不舒服?”
縱然如今四爺麵色和煦,但弘晝想著他向來對自己要求嚴苛,不敢說自己在補覺,便囫圇說自己昨夜沒有睡好。
四爺一聽這話是愈發難受,想著弘晝到底隻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大概是受到皇上訓斥,所以躲在屋子不願出去吧。
四爺舍不得說他,隻含笑道:“弘晝,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弘晝朝著桌上一看,卻見著四爺不光給自己帶了許多點心瓜果,甚至還帶來了一桌子天香樓的席麵。
光是他最愛吃的烤乳鴿,四爺就帶來了十隻,可見今日四爺是花銷不小。
四爺更是道:“如今天氣熱了,吃食放的時間長了容易壞,但我記得暢春園是有冰窖的,彆的菜色我帶的不多,唯有烤乳鴿,想著你和弘曆愛吃就多帶了些。”
“吃不完的烤乳鴿你命人收到冰窖中去,要吃時吩咐膳房烤一烤,想必三兩日的時間壞不了。”
正啃著烤乳鴿的弘晝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似的,含糊道:“阿瑪,我都記下啦。”
四爺想了想,又道:“人生在世,便是你皇瑪法都有不如意的時候,想當年,我更是得你皇瑪法斥責過性子跳脫,反複無常。”
“當時我聽說了這話不知道有多難過,一連幾個月都沒有緩過神來。”
“但如今回想起從前種種,隻覺得是小事兒。”
“弘晝,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會被這些事情所打倒的……”
一開始啃著烤乳鴿的弘晝納悶今日的四爺話怎麼這樣多,可聽著聽著,他卻是皺眉道:“阿瑪,當年皇瑪法真的這樣說你了?”
他搖搖頭,一副“你真可憐”的樣子。
這下四爺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是該不該說。
弘晝卻更是道:“哦,阿瑪,我知道了,原來您小時候也是頑皮得很。”
“既然您也是過來人,知道當小孩有多麼不容易,那為何要對我如此嚴格?”
“哼,虧得我之前還以為您小時候很聽話懂事了。”
話說到一半,他覺得四爺好像又有點可憐,小時候性子那樣跳脫,陰沉不定的一個人如今竟變成這樣子,不管什麼時候,四爺臉上就像戴了一張麵具似的,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又安慰起四爺來:“不過阿瑪,您也彆難受,父母之愛為之深遠,想必皇瑪法當年也不是故意的。”
“再說了,您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何必從前那些小事念念不忘?”
四爺一愣。
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他在安慰弘晝,還是弘晝在安慰他?
若弘晝知曉他的想法,肯定要說上一句:哈,沒想到吧,小醜竟是你自己!
四爺瞧見弘晝還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也懶得與他虛與蛇尾,便開門見山道:“我聽說因你訓斥了石答應,皇阿瑪訓斥了你,正是因此,所以這些日子你茶不思飯不想,所以才瘦了這麼多?”
弘晝一愣。
糟糕,他看到四爺光顧著高興,竟然忘了這一茬。
方才他是興高采烈的啃烤乳鴿,如今變成了憂愁的啃烤乳鴿,點了點頭,甚至連聲音都低了下去:“是了,阿瑪,我,我沒想到皇瑪法會為了剛進宮不久的石瑪嬤這樣對我。”
“一想到這件事,我心裡就像是刀子剜肉似的,若非如此,也不會大白天的還睡覺。”
“阿瑪,我真的好難過,若是,若是……您肯將您書房裡的開光西洋人物圖壺送給我就好了。”
此時不談條件,更待何時?
有道是兜裡有銀心裡不慌,自他將所有家當捐給朝廷後,每日心裡慌慌的,便想著多搜羅些寶貝。
而他,眼饞四爺書房裡的這個圖壺已經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