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演戲演的正起勁的弘晝聽到這話是一愣。
他的袖子都已抬到了一半,一聽這話不知道是該繼續演下去還是放下來。
皇上已再次衝著他招了招手。
弘晝沒法子,隻能上前將袖子伸了出來:“皇瑪法,您聞吧,當心嗆著了!”
皇上一嗅,果然一陣蒜味。
皇上隻道:“朕就知道會是如此,想當初你又不是遇到過這等事,何曾像今日一陽台哭哭啼啼的?”
說著,他老人家這才掃了弘晝一眼,道:“說吧,今日你進宮到底有什麼事。”
弘晝麵上笑容訕訕,多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皇瑪法,當真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他想了想,還是一五一十將所有的事情都道了出來。
一開始,他不願將這件事告訴皇上是擔心皇上向來看重弘皙,身子會受不住,但如今他已有了九成的把握,畢竟真相查明之後,兜兜轉轉還是會鬨到皇上跟前來,請皇上下令如何處置弘皙。
到了最後,他更是道:“……皇瑪法,我知道您肯定不願相信這件事與弘皙堂兄有關,可到底是不是他,試一試就知道。”
那幾個黑衣人已死,想要順藤摸瓜查下去,的確是難於上青天。
弘皙從小到大得皇上教養長大,弘皙是什麼性子,皇上最為清楚。
皇上一件件事聽下來,以他老人家對弘皙的了解,這件事的確像弘皙的做派。
但他老人家並未多言,隻看向弘晝道:“……你既進宮找朕,可見這件事已有了主意,說吧,你打算如何做。”
“若這件事真是弘皙所為,朕定還你一個公道。”
“若並非弘皙所為,朕也能放心,不過事後你得正式登門與他賠不是,你覺得如何?”
弘晝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道:“這自然是應該的。”
祖孫兩個一合計,很快就商量出章程來。
半個時辰之後,弘晝就紅著眼眶出了禦書房的大門。
守在門口的陳順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弘晝這般模樣,免不得多問了幾句。
弘晝哽咽道:“……沒什麼,不過是昨夜又遇到人想殺我。”
“陳公公,您說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那些人非得衝著我來?今日我進宮求皇瑪法給我做主,皇瑪法雖答應下來,卻說我平日裡行事太過張狂的緣故。”
他們兩人一言來一語去,弘晝說的傷心極了。
畢竟他袖口和領口都抹著蒜水汁,想不傷心都難。
乾清宮雖規矩森嚴,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不少,一個個難免會多看幾眼。
如此弘晝還嫌不夠,離開乾清宮直奔翊坤宮而去,好好在惠妃娘娘跟前訴苦一番。
如此一來,不出半日的時間,紫禁城上下人人皆知弘晝遇刺一事。
有人說的確是弘晝平日行事太過張狂的緣故,所以才
會惹人嫉恨。
有人說弘晝阿哥是個極好的人,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但更多的人卻說皇上當真是極偏心弘晝的,皇上一聲令下,則要徹查此事,最先查的自是一眾親王皇子。
畢竟這尋常百姓家也沒誰敢衝皇孫下手啊。
如今新上任的步軍統領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日日也沒彆的事情忙,就忙著帶人去各個親王皇子家裡搜查,邊搜邊賠笑臉,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烏紗帽就掉了。
親王皇子家中搜完,並沒有任何不對勁的,那就再搜皇孫家。
新上任的步軍統領名叫粵泰,雖說軍功無數,卻從未覺得有什麼差事比這一樁差事更叫他膽戰心驚。
不過十來天的時間,粵泰就瘦了一大圈。
等著粵泰再去理郡王府時,已是輕車熟路。
他想著弘皙向來好說話,甚至覺得今日這差事不難,開口就與弘皙說明自己的來意。
弘皙近來心情很是不好,畢竟他兩次對弘晝下手,兩次都失手了。
若說第一次是運氣好。
那第二次就是弘晝有備而來,專門給他下套。
一想到這裡,弘皙心裡是既難受又有幾分得意,難受於弘晝如今還在蹦躂,得意於弘晝猜到有人會對他下手又如何?終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