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府上?”
他對陸今湘沒什麼印象,但也許認識她府上人。
啊這個……陸今湘不動聲色瞥一眼覃煊,望見覃煊神色平靜,周身端正,好似外界沒有什麼能擾亂他心緒。
收回視線,笑兩聲,陸今湘遲疑道:“家中微寒,家父不過一六品末流小官,想必陳大人不認識。”
陳大人眉梢微挑,有些不太相信。
陸今湘無論穿著還是周身氣度,都不像微末六品官邸出身。
不是他瞧不起六品小官,而是世家貴族出身確與出身微寒之人不一樣,更容易有她如今這般的自信強勢,且觀她通身衣著裝飾,名貴的宋錦,價值不菲的東珠翡翠,哪個六品小官能積攢下這些好東西。
心中轉過念頭,陳大人沒有追根問底,許是人家不想告訴家中事也情有可原。
他繼續問:“陸夫人怎麼停留在此?”
陸今湘再次瞥覃煊一眼,心中無奈,隻得實話實說:“因著馬車車轍壞了,才不得已停留在此。”
說著,眼神再次轉過覃煊,心中道,不是她故意不走,而是突發情況。
陳大人恍然,他抬起頭看了看天兒。
“天色不大好,一會兒恐有雨。”
陸今湘道:“府上小廝已經回去調馬車,我準備找個茶樓歇歇腳。”
話音剛落,地上刮起大風,天空驟然變色,黑沉沉的烏雲籠罩半空,低沉的氣壓鋪天蓋地。
陸今湘:“……”
就離譜!
陳大人笑道:“秋日變幻多端,一場雨說來就來,陸夫人不如簷下稍歇,讓賀大人給你備個椅子。”
眼角掃過一臉不情願的京兆少尹,陸今湘苦笑道:“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又一陣風刮來,卷起馬車的簾布和角燈,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京兆府大門跟前停駐兩輛馬車,陳大人馬車在前,覃煊馬車在後。
陸今湘稍稍攏袖,這鬼天氣,說變就變。
一場秋雨一場涼,眼瞧著雨水還沒下來,涼氣已經彌漫周身上下。
陳大人不再多說,朝陸今湘頷首,起身準備離開。
沒有人提出送陸今湘的話,一來在場諸位權高位重,和善同你交談那叫體恤下情,但你不能真認為雙方友善平等,一來陸今湘畢竟一個小娘子,陳大人等男子不好關照太過。
陸今湘亦不覺得覃煊該送自己。
關月著急扯了扯她的衣袖,叫她給按捺住。
說好聽點,兩人是夫妻,但之間關係如何雙方都心知肚明,陸今湘知道覃煊在外想跟她保持距離,尤其在他同朝官員跟前,她怎麼會做上趕著惹人煩的事。
她垂下頭,往旁邊退兩步,讓陳大人和覃煊先行。
眼前紫袍端正行過,其後緋袍不緊不慢跟隨。
視線中,兩人一前一後路過她。
她剛鬆口氣。
倏忽,緋袍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