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管姨娘和符姨娘後, 擔心再撞見彆人,陸今湘帶著魚柳關月及時回了西跨院,一路沒再挑偏僻的地方。
用過午膳, 小憩了會兒, 剛迷迷瞪瞪睡醒,卻見若娟急匆匆走進來,在關月耳旁說了什麼,關月立即臉色一變。
陸今湘心下疑惑, 打了個哈欠, 問:“發生何事了?”
關月抱著外衣走過去, 神情十分嚴肅。
“主子,夫人被世子叫過去了。”
陸今湘表情呆怔,腦子還有些困頓,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呆呆張著嘴, “啊”一聲。
“世子?姑丈?他叫姑母過去做什麼?”
稍微動了下腦子,才想到世子是誰, 實在是齊國公世子平時實在不顯眼, 上有錚錚鐵骨戎馬半生的戰神父親,下有天資非凡俊美衿貴的嫡長子,夾在中間的齊國公世子就顯得太過平凡, 就是在齊國公府, 他也沒齊國公和覃煊有話語權。
她對他的全部印象就是姑丈身份, 以及後宅不少姨娘,典型封建時代男子形象。
關月抿唇,斟酌道:“奴婢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但聽若娟回報, 貌似姑太太也在那裡。”
覃阮?陸今湘一個激靈,腦子立馬清醒。
下意識擰眉,隻要姑母跟覃夫人沾上,就不是什麼好事。
她站起身,僅剩的一點困意煙消雲散,吩咐關月若娟:“給我梳洗打扮。”
迅速梳洗打扮好,陸今湘一身簡練裝扮,帶著關月魚柳前往世子所在的贖安院,贖安院距離姑母的寧安院並不遠,兩個院子幾乎挨著,進了東跨院直走左轉就到了。
過去路上,魚柳快速將剛剛趁著陸今湘梳洗打扮空隙打聽得來的消息告訴她。
原來,這件事還牽扯到那位新納的符姨娘,符姨娘意外得知陸夫人賞賜給管姨娘和羅姨娘幾匹綢緞一根簪子,心裡感到些許不平衡,就朝世子告狀去了,恰好當時覃夫人也在,聽聞這件事,連忙在旁邊煽風點火,攛掇世子教訓陸夫人,陸夫人就這樣被世子叫了過去。
“那符氏,不愧是場館裡出來的玩意兒,慣是會興風作浪,也不看看自個幾斤幾兩,世子老爺也真是,美貌女姬哪裡找不到,偏偏找這麼一個攪弄家宅不寧的賤人。”
魚柳一邊著急跟上陸今湘的步伐一邊咬著牙抱怨道。
“慎言!”關月低聲嗬斥。
討論符氏也就罷了,世子老爺豈是她能說道的,若讓其他人聽到,她們賤命一條沒什麼,倒連累少夫人被冠上背後議論長輩的不孝帽子。
魚柳抿緊唇,她當然知道這個理,隻是一時氣憤沒忍住,不過聽到關月的訓斥,還真有些害怕。
幾人一路匆匆趕到贖安院。
正如魚柳打聽到的,贖安院裡人都在,陸夫人,覃夫人,齊國公世子以及他那位愛妾符氏,此時符氏正倚在齊國公世子身上,低頭呈現小鳥依人姿態,旁邊是插著手下頜抬老高的覃夫人。
唯獨陸夫人,孑身一人,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裡被他們圍攻。
陸今湘看到這一幕,怒火轟然暴漲。
“姑母!”她刷地衝過去。
陸夫人頓了下,轉過身,一張芙蓉麵梨花帶雨,好似那三月雨蒙蒙,又好似六月丁香俏枝頭。
前文提到過,陸夫人有一張十分清麗溫婉的麵龐,當她乍然蹙眉盈眶,就好像一朵正在冷風中飽經摧殘的顫巍巍的芙蓉花,看到這幕景象,相信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無動於衷。
“湘姐兒,你怎麼來了?”陸夫人捏著手帕,拭去臉上的淚珠。
陸今湘回過神,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
“姑母,不要怕,我來了。”
啊?陸夫人臉上明顯浮現疑惑。
緊接著,對麵小鳥依人姿態的符姨娘抓住齊國公世子的胳膊,淚眼朦朧道。
“爺,您信妾,妾真的沒有誣陷夫人。”
符姨娘也是美的,單看樣貌,甚至比陸夫人還要美上一籌,她的一顰一笑都特意訓練過,哭也哭得分外動人,但不知道為何,跟陸夫人這種雨中芙蓉一對比,頓時顯得她虛假不少,連美感都少了幾分。
齊國公世子眼睛是雪亮的,根本不在意倚在他身上的符氏,反而一臉憐惜地對陸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