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驚了,你放心,都是這賤妾在背後亂嚼舌根,我絕對相信你。”
陸夫人淚珠要落不落,用手帕掩著眼角,垂下頭顱露出一段皓白的脖頸。
“爺您信我就好,我沒有任何針對符姨娘的意思,隻是那些綢緞不多,我想著先賞賜給誕下子嗣的功臣,若符姨娘能順利懷孕誕下子嗣,我定會將這份賞賜補上。”
“不必。”齊國公世子大手一揮,滿不在意的口吻,“你是世子夫人,賞賜姨娘是給她們臉麵,就是不給也合乎情理,我看誰敢拿這種事置喙你。”
陸今湘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握著姑母的手不知不覺鬆開。
事情背景她已經了解到,事情開展她大概也能猜到,但萬萬沒想到,事情結局會是這個樣子。
這,這這……她表情奇怪。
不知怎麼,她竟不覺得多麼違和。
想也是,姑母能坐穩世子夫人的寶座,所能依靠得不隻有大方得體,更重要是齊國公世子的喜歡和尊重。
說完,齊國公世子虎下臉,一把推開符氏,預備開口:“符氏……”
“兄長。”關鍵時刻,覃夫人打斷了齊國公世子。
她表情很不好看,實在不能理解證據都擺到跟前,為何兄長眼睛跟被屎糊住一樣,眼睜睜視若不見。
“陸氏分明在撒謊,若隻是賞賜給有子嗣的妾侍,那為何張氏沒有得到賞賜?”
張氏是庶子覃柏鬆的生母。
齊國公世子頓住,繼而不在意道:“張氏一向吃齋念佛,鮮少出門,用不上這些鮮亮綢緞,你嫂嫂自然沒想著賞賜於她。”
“張氏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嫂嫂持家不公是一回事,這兩者根本不能混為一談。”覃夫人咄咄逼人。
陸今湘神情平靜,抱臂悠閒站在一邊,想看看姑母怎麼應對,說不定姑母能給她一個驚喜。
果然,陸夫人看覃夫人一眼,慢吞吞開口:“阮娘怎麼知道張姨娘沒有得到賞賜呢?”
“那當然是因為張氏昨天沒……”
說到這裡,覃阮陡然反應過來,張氏昨天是沒去寧安院,但不代表她沒得到賞賜,過後陸夫人完全可以給她補一份,甚至就算沒補,此時去問張氏,張氏也會說得到了賞賜,畢竟她和兒子還要在陸夫人手底下討生活。
她臉色難看,行啊,跟她耍起後宅的手段了。
“還有之前,我聽聞陸氏禁了椿姐兒的足,沒讓她參加賞秋宴,兄長你也不管管,椿姐兒合該相看的年齡,她把她關在家裡,這究竟存得什麼心思。”
“我卻是不知道,嫡母管教庶女,在阮娘嘴裡,竟成了存有不良心思。”陸夫人苦笑一聲,眼神晦暗。
這事陸今湘有話語權,插嘴道:“這事兒怨我,姑母是為了我,我應該容忍住,保持長嫂的氣度。”
這事齊國公世子也知道,那時陸夫人跟他提了聲,他不禁扶額。
“不關湘姐兒的事,確實是椿姐兒性情乖張,肆意妄為,你嫂嫂關她禁閉是為了她好,不然她在賞秋宴上口出狂言,丟得是整個國公府的臉。”
覃夫人瞪過來,又是這對姑侄一唱一和。
“行了阿阮,你嫂嫂已經夠容忍你了,你無禮地稱呼她名字,她都沒跟你計較。”
齊國公世子訓斥她:“你已經是嫁出去的姑太太,何必一直摻和府上的內宅事。”
覃阮睜大眼,滿臉不敢置信,兄長竟為那個女人嗬責她!
這麼多年,她很少受委屈,但這次回京,她是接二連三地受委屈,她實在不能理解,兄長當初為何執意娶這個女人。
訓斥完覃阮,齊國公世子開始處理符氏。
“念你是初犯,就不對你嚴峻刑法。”
符姨娘剛鬆口氣,覺得世子爺還是在乎自己,就聽到他嗓音冷漠道:“但不教不嚴,遂對你小懲大誡,罰你三個月月銀,禁足半個月,你要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切不能對主母不敬。”
聽到不僅要沒收三個月月銀,還要禁足半個月,符姨娘一口氣哽在嗓子眼,然後眼睛一翻,當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