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呆愣住,短暫出神。
齊國公世子微微皺眉,麵色發冷:“長輩的事,哪裡輪得到你做主?”
覃煊根本不搭理他,隻對覃夫人道:“姑母,這樣對您不妥。”
覃夫人收起惱怒,麵對覃煊,完全不像對陸夫人和陸今湘那般冷淡傲慢。
她稍顯猶疑,繼而變成溫柔慈愛。
“煊哥兒,你有什麼想說的?”
看得陸今湘歎為觀止,還是頭一次見到覃夫人溫和的一麵。
覃煊道:“您可知道,符姨娘什麼出身。”
覃夫人當然知道符氏何等出身,場館裡的清倌伶人出身,侄子想說她不配誕下齊國公府的子嗣,從這個角度來替陸氏姑侄求情?
雖說她也認為符氏不配,但兄長已經納進來還讓她懷孕了,那她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侄子難不成當真偏袒那對姑侄?她心下嘀咕。
覃煊並沒從這個角度說辭,反而不徐不疾開口:“您方才所言,您跟符姨娘十分投緣,您是什麼身份,那符氏又是什麼身份,您跟她投緣豈不是自降身價。”
覃夫人一驚,發現還真是這個理,她一向瞧不上那些歌姬伶女,若是說跟符氏投緣,那豈不是代表跟伶人一個身價。
她急忙解釋:“我隻是那麼一說,當然不是跟她投緣,她是什麼身份,哪裡配說跟我投緣。”
覃煊微微一笑,道:“是以,侄子才說不行,這對您不妥。”
覃夫人深以為然,但轉瞬,又有些遲疑。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隻是把李嬤嬤借給她,暫時看顧兄長的子嗣,又不是跟符氏交好,不算跟她同流合汙吧。”
覃煊神色淡淡:“但在外人眼裡,李嬤嬤是您的奶嬤嬤,代表著您的身份,您把李嬤嬤留給符氏,就是跟符氏一邊打擂台。”
覃夫人張大嘴,神色茫然,是這樣嗎?
一邊的齊國公世子聽得忍無可忍,這事本來得到完美解決,覃煊非得冒出來攪混水,他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他冷下臉,眼裡溢出厭惡冷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慣是會危言聳聽,本世子的事哪裡由得他做主。”
這話說得堂上眾人紛紛皺眉,覃夫人更是心驚,反倒是覃煊,唇邊笑意若有若無,眼神滿不在意,略帶譏諷地瞟過他。
緊接著,毫無波瀾地收回來,繼續對覃夫人道。
“人言可畏,您就算不在意那些流言,也該為琳姐兒和兩個哥兒考慮。”
覃夫人擰眉看著兄長,好一會兒,收回眼神,抿唇思考,良久,緩慢點頭。
“你說得沒錯,我不能依著自個性子瞎胡鬨。”
老夫人鬆口氣:“這就對了,你能想清楚最好。”
如此,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中途,齊國公世子想說點什麼,但根本沒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