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湘揣著手,視線搜尋院內眾人,最後在齊國公身邊發現了同樣朝服裝扮,長身玉立氣度衿貴的覃煊。
他一隻手背在身後,正在同齊國公低聲交談,眉目微斂,瓷白肌膚上長眉挺鼻包括那雙桃花眼都好似被畫家一筆一劃描繪出來,說不出得精致俊美。
今日穿了身絳紫色衣袍,愈發襯托他膚白如玉,眉眼秀逸。
陸今湘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眼神半分沒有掃過這邊,覺得有些乏味,收回視線,百無寂寥地盯著旁邊樹梢發呆。
過了會,再次忍不住將視線挪過去。
這次沒多久,覃煊便將目光投過來,隔著稀稀落落的人群跟她對視。
他麵容平靜,眼神也很平淡,卻沒有轉過目光,似乎靜等著她先出聲。
陸今湘有一瞬慌張,卻不知在慌張什麼,她是個越慌張越顯出鎮定的性格,此時屏息凝神,不僅沒有移開目光,反倒瞪著眼睛直直地跟他大眼對小眼。
兩個人僵持一會兒,覃煊唇角流露無趣,剛想收回目光,齊國公發現他們的眼神戲,捋著胡須嘿嘿一笑,拍拍覃煊的肩膀,轉身走開了。
齊國公走後,覃煊一人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出神望著屋簷半角天空。
猶豫一瞬,陸今湘提腳走過去。
她來到他身邊,跟他站在同一片天空下,仰起頭盯著看了會兒,沒發現什麼,扭頭問他。
“在看什麼?”
“看某人要扭捏到何時。”覃煊嗓音平淡。
陸今湘訕訕,她隻是不知道過來該跟他說些什麼,總不能跟他打招呼問他,你好,你是喜歡上我了嗎?
她清了下嗓子,掩飾道:“母親交代我宮宴的注意事項,我原地重複念了幾遍。”
原主之前很少參加宴會,更彆說宮宴這種層次的宴會,老夫人怕她失禮,陸姑母也怕她到處惹事。
覃煊淡聲道:“到時跟緊我就行。”
宮宴不像底下的宴會,男女不用分開,夫妻共用一桌,距離皇上的位置遠近取決於你相公官職高低以及是否蒙受隆寵。
“哦。”陸今湘乖乖應道。
兩個人站得不遠不近,跟前伺候的人不知何時悄悄溜走,其他人三兩聚攏紛繁忙活,或沉聲談論起此次西北大捷,或期待即將到來的宮宴,眼見得,兩人自成一派,周遭喧雜的聲音逐漸遠去,隻剩下屋簷下這一角。
狹小,安靜,卻又緊密。
陸今湘抬眸看他,她不是那等墨跡拖拉的性子,醞釀了會,直接問。
“你之前問我.日後有何打算,是我想得那個意思嗎?”
覃煊頓住,緩緩低下頭,眼眸裡映出她秀美的側影,他神色不動,輕聲反問。
“你想得,是哪個意思呢?”
陸今湘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眸色清澈。
“當然是,問我們的以後。”她眨眨眼,嗓音變緩,“我想得對嗎?”
“自然,”覃煊背著手,居高臨下望著她,唇角緩緩勾起,嗓子眼輕哼出一聲,“不是。”
陸今湘剛要鬆口氣,猝不及防之餘,睜大眼,“啊”一聲。
“你想多了,我隻是問你,之後參加宮宴有什麼打算。”覃煊冷嗤。
陸今湘有些傻眼,愣住,呆呆地盯著他。
片刻,回過神後,有些失落,還有些說不出的輕鬆。
”哦“一聲:“這樣啊,打算?當然是緊緊跟在你身後。”
覃煊眼角斜視她,輕哼:“如此,當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