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這邊,自然全程把兩人小動作收入眼中的京兆少尹:“……”嗬嗬。
陸今湘回去後,位置位於她背後的覃孟敏低聲問:“表嫂,貴妃娘娘找你沒事吧?”
眼裡藏不住的擔憂,就是旁邊表麵看著無所謂的覃孟椿也不時投過來目光,一副我不關注我隻是聽聽的模樣。
陸今湘笑笑:“沒事,貴妃娘娘隻是找我說了會話。”
見她不像受委屈的樣子,且當時祖母還跟著,覃孟敏鬆口氣,悄悄坐了回去。
那邊,齊國公等人沒直接回宴會,皇上一時半會不會來,他們先拐道去政務堂喝了會茶。
席間,眾人談笑風生,尤其為首幾位大人,大肆吹噓我朝的國力和功績再展望下將來的曠世盛景,覃煊一麵聽眾人交談,一麵手指不自覺撫摸腰間香囊,不知道裡頭填充幾種香料,戴上沒一會兒便聞到清淡清香,有種茉莉花的甜香,卻又更加複雜清淡。
他空落落盯著某處,看起來坐在這裡,但神色分明已經出神,京兆少尹悄悄挪到他身邊,剛坐下,覃煊立即回過神,鎖定他,眼睛盯著他,絲毫不見方才出神的模樣。
對上他洞悉無遺的眼神,京兆少尹努力展現一個笑容。
“覃大人,我想跟你說個事。”
“何事?”覃煊不動聲色,其實心底已經猜到他的來意。
果不其然,京兆少尹躊躇一瞬,先是跟他道歉,說不知道那就是少夫人,然後神色懊惱道。
“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咱們同朝為官,平日關係不錯,你早點說那是府上少夫人,我萬萬不能在堂上為難少夫人,認真來說,我還要稱呼令正一聲弟妹。”
覃煊盯著他,腦子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說實話他當時出聲主要為了不讓陸今湘被冤枉,導致進一步連累齊國公府,當然還有丁點點為她出頭的想法,但更多的,可能沒太大感觸。
但此時,望見京兆少尹臉上的誠懇,不知怎麼,心情突然有些浮躁。
當然,表麵沒有顯露出來。
“無甚,賀大人秉公辦案,本官很是欽佩。”
京兆少尹臉色僵了僵,覃煊語氣很正常,但不知為何他從中聽出一絲嘲諷,心虛之下急切道。
“先前那是不知道弟妹的身份,還以為她隻是個小門小戶的夫人,覃大人你也知道,喬公子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子,就不管怎麼說,他出手十分闊綽,那幾尾魚價值不菲。”
覃煊表情似笑非笑:“賀大人的意思是,拙荊穿著打扮看著不像買得起幾尾魚的人?”
“不不,怎麼會呢?”京兆少尹額角爆冷汗,就算他昧著良心說,也不能否認陸今湘當日一身衣飾貴重,他是為了討好喬子雲才故意忽略她可能出身世家的可能,“主要是,我沒認出弟妹,而且,而且喬世子出身禕隋侯府,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子……”
“哦?賀大人是想說,我齊國公府比不上禕隋侯府?”
覃煊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香囊,表情平靜,不露聲色。
“當然不是,”京兆少尹真要哭了,非世家出身的他麵對這些世家真是肩上戴帽子——矮了一頭,“那是,那是……”
覃煊盯著他,突地笑開:“我知道,賀大人隻是依照經驗辦事,並不是想偏袒誰。”
“對對,覃大人實乃某知音啊,某當時真沒想那麼多。”京兆少尹激動道。
覃煊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並不想跟他上升矛盾,不過還是道。
“我了解賀大人,但其他人未必了解賀大人,尤其那些險些被賀大人冤枉的人,心裡對賀大人觀感恐怕不是很好,比如拙荊,我其實有為賀大人解釋過,但拙荊是個倔脾氣,當日賀大人也見識過,還是勸賀大人一句,秉公辦案,一切按照章程來,這樣不了解賀大人的人也不會誤會賀大人。”
“……是,是,覃大人言之有理。”京兆少尹笑得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