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陸今湘回來時, 走在覃煊後麵,被他身體遮擋住,後頭又垂著頭上前, 京兆少尹一時間沒認出來她。
直至此時,她那張臉顯露出來, 京兆少尹方瞳孔一縮,震顫般後退。
他旁邊人輕咦一聲, 京兆少尹扭過頭,看到陳老盯著陸今湘, 麵露疑惑和思索。
“這位夫人,咱們是不是見過?”
陳老年紀大了, 記性不大好,不過那日陸今湘帶給他的驚詫太深,以至於過去這麼久,看到她第一眼他仍舊有些印象。
齊國公詫異, 好笑地問:“陳老見過我家這位長孫媳?她平日跟著老太太一起養生管家, 甚少出門。”
陸今湘汗顏,齊國公還真是給她臉上貼金, 她平時隻管吃喝玩樂,什麼時候養過生管過家?
她正想上前解釋, 老夫人快她一步開口說道:“許是某次宴會見過, 之前帶湘姐兒參加過兩次宴會。”
陳老捋著胡須, 眼神掃過她身上那塊盤龍玉佩,他記得這塊玉佩, 乃當初番邦進貢給朝廷,後被皇上賞賜給太子和覃煊,可以說是世上僅有的兩塊。
唇邊慢慢浮現笑意, 麵容慈祥,身上氣度平易近人。
“老夫人說得沒錯,我想起來了,確實某次宴會上見過,少夫人脾性純善剛柔,實乃有齊國公大將之風。”
“哈哈陳老未免太過抬舉她,不過一介婦孺,能得您一句純善剛柔的稱讚已經是她莫大的榮幸。”
齊國公開懷大笑,嘴上謙辭,心下卻暗自得意,他國公府的長孫媳,自然是優異於常人。
京兆少尹臉色奇怪,表情更跟吞了蒼蠅似的,他相信陳老絕對是想起來了,就她,還大將之風?嗬嗬,嗬嗬……
“陳老過譽了,不過湘姐兒確實秉性良善,待人至純。”
就在這時,旁邊謝老也這麼說,眉眼祥和,語氣真誠。
聽得陸今湘都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怎麼突然開始對她吹噓起來了,她隻不過是個懶得動腦啥也不會的鹹魚點心罷了。
京兆少尹:“……”嗬嗬。
突然,他想到什麼,扭頭看向覃煊,他記得當時覃煊也在場,就坐在堂上任由他審問府上這位少夫人。
傳言,覃煊跟他夫人極其不和,厭惡到都不想跟她同房的地步,這麼看來,傳言倒是真的。
京兆少尹眼神微妙,百般思緒略過心頭,嘴角扯起絲僵硬的笑容,努力朝陸今湘微笑。
陸今湘卻沒注意到他,本想直接退開,眼角卻瞥見覃煊腰間有點空,相對比旁邊其他人,就算年齡最大的陳老,腰間也掛著一圈香囊玉飾,與之對比,覃煊腰間卻隻有兩枚玉佩,看著光溜溜有點慘。
想了想,她從身上解下一個香囊,遞向覃煊,湊過去低聲道。
“這個,你戴上。”
覃煊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默然不語。
陸今湘解釋道:“就當你借我玉佩的還禮,成親後的男子身上哪能不佩戴香囊。”
說完,硬把香囊塞到他手裡,扭身回到了老夫人和陸姑母身邊。
朝諸位大人點點頭,老夫人帶著她們率先離開。
目視她們離開,那道青紅色背影漸漸遠去,行走間,依稀可以瞄見盤龍玉佩下麵搖曳的紅色掛穂。
覃煊垂下頭,望著手裡的香囊,眼中情緒不定,好一會兒,默默戴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