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 覃煊回來越來越晚,聽聞順著蛛絲馬跡覷見了一點線索。
這次案子,按理說他該排除在外, 但皇上憐惜他一片孝心, 不忌憚任人唯親, 讓他協助一塊調查,他一頭紮進案子裡, 晌午剛剛命人來報,說明日得去西郊一趟, 大概得離開京城幾日。
這不, 陸今湘在吩咐人給他整理明日去西郊的行禮。
陸夫人幫著一塊看看, 抄手拿過她寫在紙張上的東西, 簡單略過一遍,點點頭道。
“差不多了, 沒必帶那麼多, 畢竟他是去辦案子, 需要輕車簡行,不是去度假。”
陸今湘意猶未儘地收手,不知怎麼, 之前無論他去哪裡,會不會按時回府,會不會在外頭受凍挨餓, 她從來沒在意過, 但此次想到他要一個人騎馬奔赴西郊,且一路不能停,到那裡後還吃不好睡不好,她就忍不住地心疼, 想想就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裝進去。
不過罷了,姑母說得對,他是去辦案子的,不是去度假遊玩的,萬事還是以大局為重。
收拾好後,陸今湘還以為他要很晚才回來,結果剛過午時,他就回來了,回來直奔正黎院。
迎上她詫異的目光,覃煊努力保持平靜,解釋道:“明日早早就要出發,我就先請辭回來了。”
回來做什麼?自然是早些回來抽出時間門陪她。
兩人心照不宣。
陸今湘轉過身,坐回軟榻上,下頜一抬,讓他坐下,而後拿起葡萄開始啃。
啃完葡萄吐葡萄皮,吐完葡萄皮啃香瓜,啃完香瓜喝飲子……
眼看她就快要把晚膳的量給吃完了,端坐在她正前方的覃煊不由無奈,抬目看向她。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從飲子中抬起頭的陸今湘“啊”一聲,表情茫然,片刻,反應過來似的,將盤子裡的香瓜推過去。
“挺甜的,你要不要一起吃。”
覃煊:“……”
他深吸一口氣,忍氣吞聲道:“我特意提早回來,你就這點想交代的嗎?”
啊這個啊,陸今湘放下手裡的飲子,老實跟他道:“我已經幫你收拾好行禮了,東西不太多,你拿著不至於影響行動,反正這一路也不遠,你肯定帶著不少官差侍衛,路上安全性不用擔心,雖然路途奔波在所難免,但誰讓你要出差辦案呢,那也沒辦法。”
她說話有些過於直白和硬邦邦,聽在覃煊耳朵裡卻不覺得,他知道她直來直去的性格,因而反倒覺得她可愛。
無奈和鬱悶消散,他咳嗽一聲,白玉般的麵容沾染上煙霞。
“我知道了,有勞你了。”
“也沒有,”頓了頓,陸今湘決定發揮姑母教導的良好禮儀,對另一半敞開心扉,多多交流,於是嗓音柔和道,“其實,我今日惦記你一路吃不好睡不好,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將整個家當都給你裝進去呢。”
聞聽此言,覃煊愣住,緊接著絲絲甜意從心間門爆發,很快彙成一條潺潺小溪,流淌過肺腑心頭腦海,及至融入兩眼中,他雙目灼灼地望著她,甜意在嘴裡纏.綿。
“我知道,你惦記我。”